黑噠來自北疆蠻人部落,北疆在秦帝國境內,是一個最難征服的地方。
無數年中,秦帝國派往北疆的名將數不勝數,但就是無法征服這塊土地,也無法征服這裡的蠻人。
如果朝陽帝國是大秦帝國外面最大的敵人,那北疆就是大秦帝國內部最大的敵人。帝國上層對北疆蠻人很防範。
可杜林不知道這個,其實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柱子也不太清楚,其實就算很清楚他也同樣的不在乎。
黑噠表現得很直爽,杜林和柱子對這個傢伙很喜歡。
這就夠了。
此時,三人正在開懷痛飲。一邊坐着悶悶不樂的真真。
梅宅。
梅家老爺子正在跟一個人談話。
這個人是個女孩,是個鵝蛋臉女孩,是個雍容華貴的女孩。
她是趙雪。
梅家老爺子微笑看着趙雪:“公主果然長大了。”
趙雪對梅老爺子一笑:“不用喊我公主,喊我名字就行,你是小雪的外公。”
梅老爺子神色嚴肅:“公主不要這樣說,那樣就亂了規矩。”
趙雪沒有堅持,梅老爺子望着門口,神眼中滿是回憶:“算起來,你孃親也走了有十一年了,十一年了,我想她。”
趙雪神情黯然,低頭不語。
沒錯,梅老爺子是趙雪的外公,當今聖上是梅老爺子的女婿,梅仁星是趙雪的舅舅。只是,趙雪的母親在十一年前已經死了,在趙雪六歲時就死了。
梅老爺子拍了拍自己的座椅:“那個少年,要進太學府了嗎?”
趙雪輕點頭,梅老爺子看着她:“爲什麼撤銷追緝的命令?”
趙雪想了想回答:“是父皇的命令。”
梅老爺子有些吃驚,他一直以爲是趙雪突然改變了主意,但現在怎麼皇帝也參與其中了?
“這沒有道理。”
梅老爺子斷然說道。
趙雪也點頭:“是很沒有道理。”
“通常一件沒道理的事突然出現時,那就是有外力在推動這件事。是誰呢?誰有這個能力讓陛下下這樣的命令?”
梅老爺子自言自語,趙雪想到了一個人,但她沒有說。
梅老爺子突然轉移了話題:“那個女人還是沒有孩子吧?”
趙雪點頭,她知道梅老爺子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梅老爺子也點頭:“她永遠都不能生養,這點倒是可以放下心來。只是標兒那孩子讓人不放心啊。”
趙標是趙雪的弟弟,同時,也是新帝登基後就立下的太子,他是趙雪的親弟弟,一個母親所生。
梅老爺子又說話,又一次把話題轉了回來:“他是一定要進太學府嗎?”
趙雪點頭:“請不要干擾。”
梅老爺子點頭,趙雪離開。
看趙雪離開,梅仁星兩手緊握:“他進入太學府後就不太好辦了,應該阻止。”
梅老爺子輕輕一嘆:“她越來越像你姐姐了。”
她指的是趙雪,梅仁星的姐姐指的是趙雪的孃親。
梅仁星不再說話,他等着父親的指示。
梅老爺子眼睛閉了好久睜開:“既然公主想讓他進太學府,那就讓他進吧。她說不讓我們干擾了。”
“可是,他進去後就會受秦律保護,我們將很難得手。”
梅老爺子一笑:“傻孩子,秦律並不是爲我們而設的,我們想動手時,隨時可以動手。”
梅仁星低頭不語,梅老爺子一揮手:“去吧。”
看着梅仁星出去,梅老爺子一雙眼睛突然精光暴閃:“爲什麼?這是爲什麼?韓昌、鐵英,你們這是要將帝國帶向何處?”
京門提調林峰這些天的運氣不太好。
先是捉拿朝陽帝國密碟時受傷,然後賭錢輸了很多,今天中午在醉風樓聽曲兒時看上了一個來吃飯的姑娘,林峰想上去調戲一番,但不料卻被這姑娘打得掉了一顆牙。
林峰這個氣,明天就是太學府開考的日子,他還要去學府外維護秩序,這掉牙漏風的怎麼辦?
林峰怒氣衝衝的回到家,卻發現自己的弟弟在家裡等着自己。
林峰的弟弟叫林嶺,兩人是雙胞胎兄弟。
弟弟林嶺見哥哥回來很高興,但林峰心情不太好,所以表情不太自然。
林嶺一問才知道哥哥被人打了,明天還要值班,怕丟人。
林嶺想了想說明天自己替哥哥去,哥哥在家休息就行了。
林峰一聽搖頭,這怎麼行呢,太學府開考那是多大的事?自己讓弟弟去頂自己,萬一被發現了自己就完了。
林嶺聽了一笑:“哥哥,你膽子也太小了,我們兄弟長得就是一個樣子,咱爹都認不出來,別人誰能認出來?再說了,我在惡魔林也有三年了,對軍中一些規矩還是很明白的,放心吧,露不了餡。”
林峰對自己掉牙漏風的事真覺得丟人,他想了想說道:“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你去了可以不說話,只是值班,想來這個時候也沒人敢在京都惹事,只是苦了你了,你剛從惡魔林回來就要替哥哥去頂班。”
林嶺一笑:“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林峰也是一笑,兄弟兩人坐下,林峰問道:“聽說你們在惡魔林見到惡魔從惡魔林中走出了。”
林嶺一咧嘴:“就是個孩子,大約十七八歲,身子硬得嚇人,我們的鐵槍都捅不穿他,那傢伙……”
杜林望着院外一身黑肌肉的黑噠有些無語。
黑噠住在了這裡,昨天喝過酒後就直接跟柱子睡在了一間屋子裡。
柱子也喝多了,初時沒有說什麼,但半夜柱子氣得在院裡直跳腳。
原因是黑噠睡覺打呼嚕太響了,那傢伙,能把柱子震上屋頂,柱子愣是被震醒了,並且醒來後就再睡不着。
柱子這個後悔,真不該讓這個傢伙住在這裡,可憐的柱子在院子裡睡了一夜。
而此時,柱子正笑着勸黑噠。
“黑兄,你在北疆那邊一定是富貴人家吧?”
黑噠精赤個上身,也不知道剛纔在房間裡練什麼了,上身滿是油汗,看着壯得如頭草原狼。
“說什麼呢,我是窮人家的孩子。什麼富貴之家?北疆沒有富人。”
柱子鄙視的看了看黑噠:“窮人?窮人你有那麼多錢?你騙鬼呢?”
黑噠撓了撓腦袋:“是窮啊,窮得只剩下錢了。”
“你……”柱子想跳起來給黑噠一下,但他忍住了,又柔聲說道:“沒錯,你是窮,但現在你不窮了,到了金陵這樣的花花世界,你身上帶着那麼多錢,快找個大酒樓住下,好好的樂幾天。”
黑噠忙搖頭:“這怎麼能行?這些錢都是長老們送我的,我要省着花。”
柱子翻白眼:“你隨便給人家酒樓裡的夥計就是五百兩,你這叫省着花?”
黑噠猛的看向柱子:“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趕我走?”
柱子點頭:“恭喜你猜對了。”
黑噠頭搖得如同撥浪鼓:“剛住下怎麼能走呢,我想好了,你們人不錯,我以後就住這裡了。”
柱子悲壯了,剛要說話,杜林在屋裡說話了。
“柱子你還能在這裡住幾天?明天考過試後你就要去你老師的家裡住了吧?那就不用趕他了。”
柱子一想是啊,我他媽的還想長住這裡?真是氣糊塗了。
柱子又高興了,拍了拍黑噠的肩膀:“明天就要考試了,今天要不要去樂一下?”
黑噠一愣:“怎麼樂?”
柱子眼睛直眨:“聽個小曲什麼的。”
黑噠一臉鄙視:“那有什麼好聽的,北疆那邊唱歌好聽的多了,你要想聽我給你唱一曲兒。”
柱子翻白眼:“去去去,誰聽你的,人家是小娘子唱,你這黑炭頭一樣誰聽?”
黑噠一聽睜大了眼:“小娘子?”
柱子嚇一跳:“是啊。”
黑噠大樂:“那還等什麼?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