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的小偷倒是挺坦白,一下子把什麼都說出來了,劉清一時卻有點接受不了,說道:
“慢着慢着,你是雲入天的女兒?他有幾個女兒?”
“就我一個。”雲月齡跪坐在地上,擡頭看着劉清,姿勢是戒備的,表情卻是好奇的。
“你不是壽王王妃嗎?怎麼又要嫁給小皇帝?”
“壽王那個老傢伙我也不滿意,不過天隨人願,還差一個月成親他就被殺死了,我父親害怕朝庭定他的罪,就把我又獻給了皇帝,我聽說他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還不如老頭子呢。”
劉清對雲入天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修仙界的高手,天庭中還有親戚,爲了凡世的一點權勢,竟然捨得將唯一的女兒嫁來嫁去,不過小皇帝看樣子挺有頭腦的,怎麼會如此輕易中了人家的美人計?劉清說道:
“把鬍子什麼的都去掉,讓我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
心裡卻是一酸,葉亭就很擅長易容術,不過在改變聲音方面不如雲入天的女兒。
雲月齡似乎很願意露出真面容,輕輕摘下鬍子,又從袖子裡掏了一面小銅鏡和一塊絲帕,仔仔細細地將臉上的油泥擦乾淨。
精心處理了半天,雲月齡站起身,說道:
“這就是我啦,看吧。”
劉清暗暗點頭,等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有點價值,這個女人長得不錯。
雲月齡看樣子不過十*眼彎彎,臉兒尖尖,跟雲入天和雲更生一點都不像,雖然長得小巧玲瓏,卻有着一股野勁兒,劉清琢磨了一會,給她定了性:挺美的小太妹,無法無天的仙二代。
“你真是雲入天的親生女兒?”劉清不太相信地問道。
“真的,而且是他唯一的女兒,你也看到我父親的令牌了,除了我,霄雲山裡誰也拿不到。”
“偷的吧?”劉清冷冷地道。
“嘻嘻,父親用女兒換取富貴,女兒隨手拿幾樣寶貝也是應該的。”雲月齡笑道,似乎對劍神更不害怕了,反而不住地打量他。
然你承認是雲入天的女兒,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想幹什麼?”雲月齡連連後退,雙手又捂在了屁股後面。
“天上派下來一個密探,讓我不得濫殺無辜爲非作歹,我非要反其道而行之,我將你先奸後殺,他就會主動來找我了,時候看看誰能殺得了誰。”
雲月齡尖叫一聲,轉身就跑,她有着一重五的內丹,法力不算太弱,一時驚慌竟然忘駕雲飛行。
劉清一躍就將她撲倒,然後拽着她的長髮,擡頭指天,高聲叫道:
“小白!老黑!你們看着,我爲非作歹了!待會還要濫殺無辜!來吧,老子就是剩下萬分之一的法力,也打得你得屁滾尿流滿地找牙!”
劉清指天發誓,忽然覺得大腿被人抱住了,低頭一看,雲月齡不僅沒有受驚嚇,反而纏在劉清腿上,用臉輕輕摩挲着,柔聲說道:
“劍神,給我點時間,不要嚇我。”
劉清卻嚇了一跳,用力將她甩在一邊,心想雲入天的女兒這是被風蕭蕭附身了,可是風蕭蕭尚且知難而退,彈一下額頭就躲得遠遠的,雲月齡卻是越挫越勇,爬在草地上,像蛇一樣扭動着身軀,說道:
“劍神,你想粗暴一點也可以,我什麼都聽你的。”
劉清往後跳了一步,又指着天空,說道: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要的是無辜的人,你弄一個**蕩婦算怎麼回事?”
雲入齡四肢着地,爬向劉清,到了他身邊,說道:
“劍神,我一直就在想着你是什麼樣的人物,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離我遠點,我是要折磨你報復雲入天的。”
“那你過來啊,離得太遠怎麼折磨我,怎麼報復我父親呢?”
變態父親才能生出變態女兒,劉清又跳後一步,說道:
“老實說,你跟霄雲山多少男弟子搞過了?”
雲月齡臉上的飢渴表情一下子沒有了,低下頭,咬着嘴脣,十分受傷的樣子。
劉清也覺得這個問題實在太無禮了,說道:
“算了算了,你不用回答了。”
雲月齡擡頭說道: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有點數不過來了。”
劉清大叫一聲,說道:
“你們霄雲山還有沒有無辜的人了?”
“有啊,我就挺無辜,劍神你喜歡無辜,我來扮,你瞧。”
雲月齡臉上表情立刻變得跟遇到流氓的貞女烈婦一般,雙手抱在胸前,厲聲說道:
“淫賊,我寧死也不屈服!”
劉清捂住臉快要哭了,終於理解什麼叫“人至賤則無敵”,說道:
“你贏了,快給我滾遠一點。”
雲月齡不屈不撓,這時想起了自己還會法術,一步躍到劉清身邊,向他胸前靠去,說道:
“劍神,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告訴我嘛,我還會好多絕招哦。”
劉清差點沒忍住想問問絕招是什麼,總算懸崖勒馬,一把推開雲月齡,招出雲霧,落荒而逃,雲月齡也駕雲追趕,卻遠沒有劉清速度快,只得放棄,懊喪地望着劍神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
“早晚你會落到我手裡。”
劉清想要爲非作歹竟然沒成功,還差點被人家爲非作歹了,飛出一百多裡,纔在一座怪石嶙峋的山頂降落,一會憤憤不平,一會自怨自憐,心情慢慢平復,決定還要去霄雲山收拾雲入天,天蓬元帥總不會對子孫後代遭欺負視而不見。
劉清招出雲霧剛要躍起,猛然覺得法力快速流失,不由得大吃一驚,忙停止施法,從懷中掏出那塊小黑木片。
小黑木片被元明煉成了法器,應該不會再吸法力纔對,可剛纔那股法力的的確確是流向了它。
接着劉清又發現原本粘在黑木片上的內丹竟然不見了!
劉清在身上到處摸了一遍,還是沒有內丹的蹤影,雖然那枚內丹只有二重四,劉清用不着它,可也不能隨便就給丟了,立刻想到雲月齡,那個丫頭好幾次靠在他身上,偷內丹的嫌疑最大。
爲非作歹沒搞成,反被偷走了內丹,劉清氣得連黑木片的異樣都給忘了,又要駕雲飛回去找小偷,一個聲音突然說道:
“不用找了,內丹在我這兒。”
劉清吃了一驚,這裡是懸崖峭壁,別說普通人,就是天神悄悄靠近,他也能發現,可是這個聲音即使傳到耳中,劉清也沒找着來源。
出來。”劉清叫道。
“呵呵,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笨蛋、最倒黴、最膽小、最虛僞的神仙。”那個聲音又道。
劉清火冒三丈,但他已經知道聲音是從哪傳出來的了,對着黑木片說道:
“會說話了,敢罵人了?我現在就將你毀屍滅跡。”
“你要還是九重天劍神,我或許忌你三分,現在嘛,老兄,承認現實吧,你在人間也不過是一個二三流高手。”
火燒、水浸、風吹、擠壓……劉清一瞬間想出好幾種法術,一轉念就知道這些都不行,他在血窟陣中已經試過了,對黑木片根本不起作用,還真讓那個聲音說準了,除非他恢復九重天劍神的全部法力,才能以最強橫的法力擊碎它。
“我是三流高手在人間沒有敵手,現在就去殺一個天神給你看看。”劉清手上使不出手段,只好嘴上不服軟。
“所以我說你最虛僞,你從前有龍靈與古神內丹,打敗天下無敵手,現在只剩下一枚二重九的內丹,你打得過雲入天和正心老和尚嗎?就算你現在有最好的法寶,能打得過你徒弟元明嗎?還殺神,可笑。”
這聲音句句說到劉清的軟肋,尤其是元明,收回古神內丹之後比一般天神還要厲害些,劉清跟他已經是天差地別。
劉清連遭羞辱,反而冷靜下來,問道: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沒想到我身邊還有一個小奸細,你是哪邊的,怎麼早不說話?”
“以前我沒有內丹,擺脫不掉首生木的禁錮,想說話也說不了啊。至於立場,現在我是我自己這邊的,以後嘛,看你的選擇。”
“我的選擇?”
“沒錯,我是魔奴,在尋找新主人,你願意當我的主人,我就站在你這邊,你要是不願意,我自然保持中立,看着你被人打得落花流水。”
劉清納悶今天是怎麼回事,先是碰到一個主動**的女人,又來了一個自願賣身爲奴的魔奴,但是他可沒那麼容易上當受騙,魔族數量稀少,但是最擅長引誘別人墮落,今天說是爲奴,等主人一步步喪失自我,他就會轉臉爲主,於是說道:
“當你的主人有什麼條件?”
“一滴血而已,然後我就將你當主人看待,不僅不再說不恭敬的話,還會幫助你提升內丹,達成你一切的願望。”
“一切願望?你在吹牛吧。”
“盡最大努力,達成一切我能幫你達成的願望。”
“這纔有點像實話,不過在我做選擇之前,我要知道你到底是什麼?從哪來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把你那些‘我沒有目的’、‘我唯一的目的是爲您服務’、‘我存在的最大理由就是當奴僕’一類的話都收起來,我對你們魔族的伎倆還是很熟悉的。”
“嘿嘿,你是天神,我有什麼能瞞得過你的,我曾經是戰神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