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大廈，坎波斯走進了霍克的辦公室。
霍克讓他隨意坐，說道：“香港那邊，菲利普的妹妹與母親溝通過了？”
“跟他母親溝通好了。”說辭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並沒有耗費多大力氣，而且美國白人警察槍殺黑人，實在太常見了，坎波斯說道：“菲利普的妹妹那邊，要等她情況再好一些。”
毫不誇張地說，霍克已經一步步向着資本家轉變。
惟一的不同，就是目標上面的區別。
當他有能力將美利堅朝着社會分裂方向推一把時，不會有任何遲疑。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這種微妙的心理，他不會對任何人提及，哪怕艾麗卡和梅根。
霍克問道：“菲利普的屍體認領呢？”
坎波斯早有安排：“借用他母親的名義，聘用了一位律師，暫時冷凍處理，葬禮要安排在兩人回來之後。”
風暴越來越烈，在政客們之後，好萊塢明星也加入了其中。
舊金山的運動仍然如火如荼，霍克已經在爲下一階段考慮了。
他找來了全速公關公司的總監魯妮·查森。
後者曾經是卡洛琳的上級，與霍克敵對過，也合作過。
海岸大廈的會客室裡，魯妮堆起熱情的笑容：“霍克，我們是老朋友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儘管吩咐。”
霍克笑了笑：“關於好萊塢的一些事，我能知道全速公關公司現在代理了哪些女明星的業務嗎？”
魯妮已經不敢用當年的目光，去看待如今的霍克，兩邊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百億富豪與娛樂公關公司的總監，差了好幾個層級。
她自然而然想到了男女那點事上：“需要我召集她們開個派對嗎？我聽說你的基金會在好萊塢投資了電影項目，以此作爲理由，她們肯定樂意來。”
霍克搖搖頭：“我要你做的，是其他事。”
“你稍微等一下。”魯妮沒有任何猶豫，取出筆和本子，快速寫了起來。
過了不到五分鐘，她將本子交給了霍克，說道：“夠得上明星級別的女客戶，都在這裡了，與全速公關公司均簽下了長約。”
霍克仔細看了起來，點出了上面幾個名字：“娜塔莉·波特曼是不是女權支持者。”
魯妮應道：“是的，她加入了紐約的一個女權組織，還是極端素食主義者。”
霍克讓旁邊的愛德華記下來，接着說道：“艾瑪·沃特森，斯嘉麗·約翰遜，布萊克·萊弗利，全速公關拿到了很多新一代潛力女演員的合約。”
魯妮笑着說道：“她們前途普遍被看好。”
霍克微微點頭，說道：“我有一份重要的委託要交給你，錢方面不是問題……”
“我們是朋友，錢就算了。”魯妮是個聰明女人：“能幫的，我一定盡全力去做。”
霍克豎起手指搖了搖：“這是一份長期計劃，需要耗費大量時間與精力，你不拿錢，我怎麼能讓你去做。”
免費的，纔是最貴的，他寧可花費一大筆錢，也不想欠人情：“這份工作關係到你的這些女客戶，一旦開頭去做，中途不能退出，我不勉強你，你考慮好再做決定。”
魯妮只是微一沉吟，就做出了決定：“我選擇與你合作，絕對不會反悔。”
霍克說道：“我聘用你去做的，還是本職工作，符合你客戶的輿論宣傳需求。”
他看了眼名單：“娜塔莉·波特曼不是女權主義嗎？鼓動她繼續往前走，變得更加女權主義。”
魯妮搞不明白霍克想要做什麼，問道：“具體要怎麼做？”
霍克回憶了片刻，說道：“女拳完全可以與極端素食主義相結合，批評工廠化養殖，提倡全社會除了不吃肉以外，還要禁絕蛋和奶之類的動物蛋白，因爲這些都是對女性和女性動物的剝削。”
聽到這話，魯妮震驚的看着霍克，只感覺這版本太極端太超前了。
霍克見她一副詫異模樣，問道：“有問題嗎？”
魯妮說一句實話：“過往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將女權與素食主義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她主動表態：“我可以說動娜塔莉·波特曼，根據我對她的瞭解，她一定會喜歡這種觀點。”
“很好，你推動娜塔莉·波特曼朝極端女權的路走下去。”霍克將一些話說在前面：“未來她會遭遇輿論危機。”
在魯妮的眼裡，一百個娜塔莉·波特曼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與霍克交好，她笑了笑，說道：“客戶不遭遇重大危機，我們這些公關經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霍克繼續往下說：“艾瑪·沃特森、斯嘉麗·約翰遜和布萊克·萊弗利這三人，你把她們往同情LGBTQ羣體的路線上引導。”
最近舊金山發生的這些事，魯妮一直在關注，立刻反應過來：“挑動她們站在娜塔莉·波特曼的對立面？”
霍克卻說道：“她們同樣支持女權，最好是另一種風格，女人不止是天生的女人，還包括後天的女人。”
他詳細說了一下比現在更爲先進的版本。
沒人比好萊塢女明星們適合當擔版本更迭的重任。
這次魯妮完全傻了眼，好久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轉頭看向窗戶外面。
居高臨下，能看到陽光明媚的威尼斯海灘，還有碧藍的太平洋。
這個世界還是真實的世界，爲什麼從霍克口中說出來的話，會如此魔幻。
魯妮終究沒有忍住，問霍克：“你這是要重新定義什麼是女性嗎？”
霍克回了一句非常政治正確的話：“女性怎麼可以被隨便定義呢？這只是一場社會運動。”
魯妮應道：“我會去推動，但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你放手去做。”霍克找她之前，就做了規劃：“我的投資基金經理已經跟全速公關公司的幾位大股東去談判了，估計下個月就會完成對全速公關公司的收購，成爲控股股東。”
魯妮有些意外，這是爲了吃一道菜，直接買下了一個餐廳。
但轉念一想，全速公關公司有形的和無形的資產加在一起，也不過幾千萬美元，在霍克眼裡也就是一道菜。
魯妮完全沒了後顧之憂：“我會全力推動這個計劃。”
她很清楚，剛纔如果直接拒絕，全速公關公司的總監，很快就會換人。
“你儘快去做。”霍克拿了愛德華一張名片，遞給魯妮：“需要媒體資源，儘管聯繫他，他會負責居中協調。”
魯妮知道該告辭了：“我這就去擬定詳細計劃。”
如今距離州長競選還有一段時間，LGBTQ羣體只是單純的佔領舊金山市政廳廣場，時間一旦長了，很容易引媒體傳播疲勞，大衆審美厭煩，要時不時整出一點新花樣，不斷提醒加州乃至全美的民衆，舊金山的驢黨政治羣體，是一羣連基本的公平和正義都沒有的混蛋。
霍克很清楚，加州州長的位置，如今與其說是驢象之爭，不如說是洛杉磯與舊金山之爭。
…………
舊金山，又是一個工作日，加文·牛森正常上班。
車子一拐進市政廣場前的道路上，速度立刻降了下來，猶如烏龜爬一樣。
馬路兩邊的人行道上，紮起了很多帳篷。
那些穿着花花綠綠的妖魔鬼怪們，肆意在車道上穿行。
維持秩序的SFPD，擔心自己成爲下一個艾迪，雖然會象徵性的吼上幾聲，但不會進行切實的行動。
圍繞市政廳的道路，車輛想要開快一點，沒有半點可能。
還有一個問題，其中夾雜着大批媒體記者。這是現階段美利堅最爲火爆的新聞。
幾分鐘的路，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進入市政廳，風度翩翩的加文·牛森，心裡憋着的火，已經燒到了臉上，眼睛都快紅了。
他進了辦公室，很想下一道命令，讓防暴警察過來清場。
但這會讓舊金山更加被動。
至於國民警衛隊，那需要施瓦辛格才能調動，施瓦辛格哪怕跟弗格森家族鬧翻，也不會幫助他這邊。
加文坐下來，叫了市長助理吉騰斯過來，問道：“跟警察局那邊溝通的怎麼樣了？”
吉騰斯說道：“我與幾位副警監先後談過，他們都無意擔任局長一職，另外一位貝爾曼先生，他明確拒絕了你的邀請。”
連續多日折騰下來，哪怕加文脾氣不算太暴躁，也被折騰的怒火中燒，忍不住罵道：“這些混蛋，有好處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現在需要應對困難局面，全都躲了起來。”
吉騰斯作爲市長助理，實際上的舊金山政務官，不能保持沉默，照實說道：“現在舊金山局勢艱難，菲利普事件與LGBTQ羣體極難處理，想找到一個合適的警察局局長不容易。”
加文這時有些後悔了：“不該讓希瑟辭職的，她辭職了，解脫了，難題全落在市政廳頭上。”
在吉騰斯眼裡，加文出身夠，學歷夠，金錢夠，背後支持的資本也夠，但處理事務的能力不夠。
這太正常了，美利堅新一代的政客中，這種貨色太多了。
吉騰斯從自己的角度分析道：“菲利普事件與我們搞出來的保險合同事件一樣，基本屬於無解，不管怎麼做，都無法真正化解。”
加文卻說道：“我們在洛杉磯爆破的合同事件，卻被化解了。”
“實際上，弗格森家族與施瓦辛格一方並沒有化解。”吉騰斯仔細研究過：“這一次的事件，很可能是布萊恩與霍克·奧斯蒙策劃的，他們沒有理睬我們在洛杉磯的攻勢，甚至放棄了防守，直接攻擊舊金山，以一場聲勢浩大的邊緣人羣運動，壓下了保險合同事件的熱度。”
加文一陣陣頭疼：“我們有沒有辦法，迅速平息事件？”
吉騰斯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除非我們答應LGBTQ羣體的所有條件，成爲他們在舊金山的代理人。”
現階段的加文·牛森，是女權的代理人，LGBTQ羣體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女權的對立面。
他不可能放棄基本盤之一，主動向妖魔鬼怪投降：“這樣我們會輸得更慘。”
吉騰斯也想不到好辦法，只能說道：“或許我們一開始，就使用了錯誤的處理方式，不該以強硬的姿態，壓制他們。”
這話讓加文想到了傑裡·布朗。
年輕的政客，找到了火焰的傾瀉口：“傑裡強力要求這樣處理，回頭去看，他的政治理念已經過時了。”
吉騰斯其實抱有類似的想法，傑裡·布朗上一次執政，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的事。
二十多年過去了，時代已經改變了。
吉騰斯想到了一點：“我們還有後手，撒旦教的視頻。”
他詳細說道：“我們進攻洛杉磯，霍克與布萊恩不去放手，直接攻擊舊金山，我們可以學習他們，以攻擊應對攻擊，拖西拉莉那邊下水。”
加文曾經安排人郵寄了撒旦教的視頻包裹給艾麗卡，但那個沒有半點警察素養和責任心的辣手女人，根本沒有去調查，導致只能使用備用方案。
原本他正在找機會捅給西拉莉。
但洛杉磯那邊一系列組合拳打過來，讓他應接無暇。
加文說道：“你負責實施。”
“明白。”吉騰斯離開了辦公室。
加文處理過手頭的公務，又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噪音，來到窗戶前往外看。
那些妖魔鬼怪又聚集在一起，高喊着什麼口號。
他拉上厚實的隔音窗簾，終於清淨了一點，隨手去過報架上的幾份報紙，翻看的頭幾版上，都刊登了舊金山的新聞。
那些抨擊的言論，讓他無法裝成鴕鳥。
“時至今日，舊金山的執政者們將傲慢醜陋的嘴臉暴露無疑。”
“加文·牛森的能力很差，比起洛杉磯，舊金山差太多了。”
“比外貌氣質，加文·牛森完勝布萊恩·弗格森，比能力，完敗！”
最新的支持率上，作爲基本盤的舊金山，加文·牛森的支持率跌破了50%！
但這一切只是開始，遠不是結束。
數日後，菲利普的妹妹與母親來到舊金山，在史蒂夫·納特、羅莎和索拉等人的陪同下，認領了菲利普的屍體。
兩人面對媒體記者的採訪，分享了衆多菲利普爲了照顧她們，而做出種種犧牲的舉動。
同時，來自洛杉磯的代理律師團隊，正式對外宣佈起訴舊金山市政廳，提出了高達3000萬美元的賠償訴求。
來自於馬太辛協會和康普頓基金會那些被SFPD扣押和打傷的妖魔鬼怪們，同樣由各自協會的律師，宣佈起訴舊金山市政廳，提起了不同金額的經濟賠償訴求。
幾天後，菲利普的葬禮在舊金山舉行。
湯姆·克魯斯出現在教堂當中。
施瓦辛格專程趕來參加葬禮。
布萊恩以個人名義來到了舊金山。
白宮派來了幕僚長安迪·卡德。
還有一位好萊塢巨星匿名捐助100萬美元，用於今天的葬禮。
聖人史蒂夫在葬禮上宣讀了悼念詞。
推特和福克斯電視臺11頻道，對葬禮進行了全程直播。
超過8000人進入教堂和圍繞在教堂周邊，參加了菲利普的葬禮。
因爲菲利普雖然外型不男不女，但他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而不是霍克前世那位人造的聖人。
那位的葬禮上，睡神曾親自參加。
而這一次，來的政要同樣不少，尤其有意下一屆總統大選的人。
比如奧黑炭到了，象黨這邊的湯姆·埃莫和約翰尼·麥凱恩也趕了過來。
不可避免的，葬禮變成了宣傳會。
史蒂夫在葬禮上宣佈，將會在有色人種權益保障會總部，豎立菲利普的雕像。
當靈車駛出教堂，緩緩駛向墓園時，途經的道路兩邊全是舊金山市民。
數以萬計的市民紛紛將手中的鮮花，放在了路邊。
沿着這條鮮花鋪就的道路，靈車駛入了墓園。
星條旗覆蓋在菲利普的棺槨之上。
他生前沒有得到善待，死後卻享受到如此殊榮，成爲了美利堅的英雄！
兩人剛剛在酒店辦理好入住手續，就有政治團體與商業團體找上門來。
前者很好理解，菲利普的親人就是拉選票的籌碼。
多家商業公司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比如贊助兩人各種商品，要求她們在日常生活和接受媒體採訪時使用，還想得到菲利普的形象授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