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飛一聽,頓時搖下車窗,嘴角不屑的一勾,“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沒準就是想讓我救你才說出的謊言,別以爲我不知道,看我長的老實就覺得好騙?真是愚-蠢。”
把戚立薇當初的懷疑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付少飛看着眼前女人一臉愕然的表情,鬱結的心終於有了爽快的感覺。
紅燈在此刻已過,望着眼前閃爍的綠色,付少飛冷冷一笑,車身再次朝前開去,獨留下一身狼狽的戚妞站在風中凌亂了!
這叫啥?
自食惡果?
戚立薇此刻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一個人獨自站在夜風中,望着街道上稀疏的車流,只覺得一陣委屈頓時襲上了胸口,彎身蹲下,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而已經開出了一段距離的付少飛,眼神則不斷的朝倒後鏡觀望,一種不放心的感覺一直糾纏着他梗直的心,牙根一咬,車身就這樣倒退了回去。
“嘎吱!”
停車的聲音再次響起,戚妞眼眸一擡,精光頓閃,付少飛則是無奈的瞥脣,探頭吼道:“上來吧,只幫你一次。”
戚立薇再不敢多話,想要起身卻是立刻就倒了下去。付少飛煩躁的怒吼,“你又怎麼了?”
看着車內糟亂的一切,他的話語怎麼也是溫柔不起來。
不知道爲何,看着眼前的女人就感覺光火。
而瞧着付少飛那一臉的怒氣,戚妞直是小小聲的說出了口,“我、我腳嘛了!”
那話說的毫無底氣,聽得付隊是咬牙切齒。
冤家。
她簡直就是他上輩子欠了債的小冤家。
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兒,付少飛迅速的打開車門,將癱倒在地的戚立薇給大力的抱上了車後坐,沒好氣的狠狠一摔。
戚妞雖然痛的齜牙咧嘴,但是那雙俏皮的大眼睛卻是直直的盯着付少飛,眸底一抹說不上來的光芒逐漸的滋生。
“去哪?”
冷酷的聲音傳來,戚立薇臉紅的低頭,“戚、戚家。”軟軟的話語磕巴了,內心裡小鹿直亂撞。
情根乍生。
付少飛微微震驚了一下。
沒想到她真的是戚家人。那冷酷眼神頓時一閃,沒有回話,只是再次啓動了車身。
一路上,在這凌亂又慘不忍睹的車內,一道熾熱的目光再也沒有離開付少飛的背。那寬闊的肩膀,有力的手臂,俊朗的模樣,梗直的個性,還有那獨屬於軍人的風範,吸引了戚立薇全部的視線。原本這樣的男人並不是她的菜,但是不知道怎麼了,付少飛在她的眼中卻已經成爲了那個與衆不同的存在。
嘿嘿!
這個男人是她的了!
一晃眼,已經夏去秋來。
初秋本應該是沉寂蕭瑟的季節,但這A級特別軍區裡卻是熱火朝天。
這原因麼……有兩個。
第一:首長爺新寵上市,‘三船妞’再演多情。
第二:這軍營裡又多了一個活寶貝,俏妞癡女,多角戀。
穆宜嘉的頻繁出現與戚立薇的閃亮登場可謂已經讓整個軍區掀起了八卦的高潮。
閱兵試已過,但B區與A區的往來依舊密切,這理所當然的便成爲了穆宜嘉來見戚焯的藉口,而戚立薇更是以強勢的身份輕鬆的成爲了總區親派的實習小參謀,沒有軍銜,沒有軍權,但是卻可以暢行無阻,整天的賴在軍隊中。
咱戚爺可謂是無比頭疼。
見到這兩個女人就想要躲的遠遠兒的,在人前卻偏偏只能與穆宜嘉出雙入對兒扮親密,而至於這人後麻……
想見一面都是難。
“穆副連,戚參謀,首長爺說了,無事勿擾,有事代傳,敢問兩位有事嗎?”
首長專務處門口,蘇煉正一臉嚴肅的看着面前的兩個同樣憋氣的女人,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那副高大的身軀,那張不怒則矣,一怒驚天的帥氣小白臉兒,直是讓兩個女人看的是一愣一愣。
“蘇煉,我要見我哥還用得到你的批准嗎?”戚立薇怒眼兒一瞪,口氣不佳。本就在付少飛那吃了一肚子的氣,此刻直是找到了正當的出氣筒,而穆宜嘉則是臉色難堪的站在一旁,想要保持大世家的女權軍人犯兒,可那雙手卻已經是攥的死緊。
她本以爲戚焯已經有所改變,她離他更近了些,卻是沒想到那親密就完全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兒,想敷衍她,門都沒有!
“戚參謀,你可別忘了,咱戚爺不僅是戚家的三少爺,那更是這A級特別軍區的大首長,在軍裡,一切按規矩辦事,不講親情,不好意思了,沒有首長的批准或預約,我不能
讓兩位進去。”禮貌的一笑,蘇煉高大的身軀依舊是一步不讓的擋在那扇莊嚴的木門前。
戚立薇直是氣的渾身都顫抖。
“你……”嬌氣的一跺腳,看着蘇煉那張從始至終都保持在45度彎角的笑容,戚立薇頓時紅脣癟下,說不出話來。
在戚家,老爺子寵着她,戚明芸慣着她,孟家更是拿她當稀世珍寶一樣的疼着,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可在這A級特別軍區裡卻是屢遭挫折,簡直是有如一夕之間從天堂掉進了地獄的感覺,一股子委屈就這樣直衝上了戚立薇深受打擊的心靈,俏皮的眼眸中精光不再,一抹水霧直升而上,戚立薇轉身迅速的朝樓梯口跑去。
蘇煉頓時眉心一皺,只感覺這扮黑臉兒還真就不是他拿手的活兒。
穆宜嘉見蘇煉有些微的動搖,立刻改面溫軟的一笑,“蘇煉,我知道戚焯恪守軍規,嚴以律己,但是我今天來見他又不是爲私,而是以B區七隊副連的身份有事要找他,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蘇煉這纔回過神,望了眼穆宜嘉心理相當的鄙夷,臉上卻是依舊擺着疏遠的笑容,“穆副連,我剛剛說了,有什麼公事你可以告訴我,我完全能做到一-字-不-漏的代傳。”
嘖嘖!
以爲掛了個軍隊的頭銜就可以破例,他蘇煉可不吃這一套。對戚立薇心存內疚,可並不代表對她穆宜嘉也能有如此的心態。
這單純的小白兔與狡猾的狐狸,待遇絕對是不同的。
與此同時,軍區的總務處內卻也是不安寧。
苗處長再次槓上了莫小妹,場面簡直歎爲觀止。
“啪!”
“這都是什麼?別以爲首長提拔你就可以矇混過關,你以爲這軍區總務處的記者位置只是種擺設?沒有實力,我照樣有權利要你立刻捲鋪蓋走路。”怒眼圓睜,苗梅氣得咬牙切齒。
莫然癟嘴望着那疊狠狠摔在桌上的編稿,心理面藏着的委屈一涌而上。
“走路就走路,誰怕誰啊,巴不得呢!”小聲的咕噥了句,莫然內心裡不服氣的很。這苗梅,屢次的假公濟私,前段時間剛消停了下,這會兒又來找她的麻煩,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
真是倒黴透頂了!
莫然這廂憋屈的扭絞着手指,斐芹與其他人看得是膽顫心驚,而苗梅,那雙原本怒瞪的眼眸此刻已經嚴重的走了樣,簡直跟惡魔沒兩樣,“你說什麼,莫然,你敢再說一次嗎?”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這句,苗梅的臉色黑的比那天上的陰芸還要黑,暴脾氣已經處在了一觸即發的狀態,直是另周圍的人利馬向後,退避三舍。
斐芹見情況不妙,趕忙上前拉了拉莫然的袖口,小聲地勸解,“莫然,你別倔,趕緊跟上級道個歉。”
“我又沒錯,憑什麼要跟她道歉。”小嘴兒一撇,莫然依舊不想退讓。
大不了甩證,走人,她巴不得苗梅趕快將她趕出這軍區,什麼總務大記者,什麼前途無量亂好糠,在她莫然的眼裡,這些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報社小記者,別人稀罕的緊抓不放,她只求趕緊擺脫,過得象個正常人。
再這樣下去,也許等不到榮耀高升,她人已經魂歸了西天。
小命兒與前途,哪個更要緊?
苗梅聽的耳朵一豎,眉眼瞬怒,嘴角卻是陰沉的上挑,大手猛然的拍向了桌面。
“嘭!”
“這職位,你就這麼的不屑一顧是嗎?莫記者。”狠狠的從牙根內放出的聲音,寒冷刺骨,周圍的空氣利馬結冰。
斐芹見莫然依舊是倔強的挺着小身板兒,不肯服輸的模樣,內心裡頓時緊揪而起。
“好,我成全你!”
又是一聲拍桌巨響,苗梅眼中火花四濺,斐芹與其他若干人等全部面色一稟,一口氣抽到了嗓子眼兒,而莫然則是悠閒的收拾起了桌面上所有屬於她的物品,完全一副準備走人的姿態。
苗梅眼眸頓時一縮,“從今天開始,莫記者連降三級,從最底層的纂稿助手開始做起,外加整理軍區的採訪資料庫,你現在的位置由後起的舒娜頂替,職務變革從今天開始,做不完不許睡覺。”冷冷的哼了一聲,苗梅轉身便走。
莫然卻是傻愕當場!
尼瑪!
什麼情況?不是叫她走人嗎?
而這記者專務處的其他人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尤其是斐芹,額頭已經沁出了滴滴汗水來,見苗梅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邊,頓時狠狠的替莫然抹了把冷汗。
有些顫抖的小手頓時拍上了莫然的肩膀,“莫然,慶幸吧,她要是真把你趕出這軍區,你的記者生涯也就算是結束了!”
“是啊,惹了她,這樣的處分算你運氣佳,以後可千萬別再莽撞了。”
一個同事感慨的搖頭嘆息着從莫然的身邊經過,莫大的記者專務處又再次運作了起來,而莫然則是不解的看向了身邊的斐芹,“你們爲什麼都這麼說?難道軍區分派沒完成,就要取締記者證?”
斐芹頓時搖搖頭,“不是那樣的,難道你不知道這記者界的規矩嗎?”
莫然傻傻的一愣,眼神裡飄散着迷茫。斐芹頓感甘拜下風。
“連這你都沒打聽清楚就進來了,我還真是佩服你,莫然。”見莫然小眉頭一皺,斐芹立刻拉着她坐下緩慢的解釋了起來。
“這報社分派到軍區裡工作的記者,如果是有特殊原因換人的話,那就沒什麼了,頂多不能升級,當回原來報社的職位,但是這要是被趕出軍區的那就完全不同了,凡是有過被某軍區驅趕記錄的記者,將會被所有報社的內部抹殺,你說這跟取締了記者證又有何區別?”
也許比那更悽慘。
斐芹想想都覺得可怕。
所以寧可縮頭做人,也不招惹苗惡魔,這已經成爲了他們這記者專務處人人皆知的真理了,只可惜當初莫然來這軍區來的太匆忙,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就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不得拒絕,這能怪她沒有先見之明嗎?
深深的皺了下眉頭,莫然心理的苦水直氾濫。
眼眸一耷,已經完全喪失了繼續執拗的勇氣。
她現在就是一鳥,一鴕鳥。
斐芹同情的看了看莫然那副喪氣的模樣,直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雖然降職了,但是我們還在一個辦公室,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相信其他的同事也不會太爲難你。”
莫然感激的衝着斐芹點點頭。若說來這軍裡唯一還能讓她值得慶幸的事情,那也只有認識了這個個性善良,大咧咧的斐芹了。
苦逼的低頭看了眼被苗梅一手砸在桌上的稿件,莫然望了兩眼,然後迅速的將之窩成了一團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好爛!”
那篇採訪稿確實是有些敷衍了,但是也不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吧?以前又不是沒有人犯過這樣的錯誤,卻偏偏只有她一人得到了嚴厲的懲罰。
苗梅,你果然夠狠!
莫然恨恨的咬牙,內心裡只覺得異常的委屈。她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見到戚焯與穆宜嘉親親我我的走在一起腦子裡就直翻騰,什麼事也做不好,明明可以避免這樣的失誤,卻依舊是被心情所影響了實際的操作。
呵呵,莫然,你也就不過如此了!
嘴角諷刺的一彎,莫然狠狠的撕着手中最後的一張稿子,煩躁的將之丟到了已經堆滿的垃圾桶中。
“吖的,苗梅,你不去整穆宜嘉,還盯着我做什麼,人家現在纔是正主!”小小聲的抱怨,不遠處卻是響起了一聲召喚,“莫然,記者職務的交接,舒娜請你過去一躺。”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大聲的回了句,莫妹兒拖着殘軟的身軀朝着隔壁室走去。
而那相隔不遠的二分務處內,莫大的處長辦公室卻已經是凌亂的一片。
“別以爲你可以囂張到最後,莫然,總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被戚焯狠狠的甩掉。”
又是一陣“淅瀝嘩啦”的響聲,這莫大的軍區二分務處內,已經是陰雲滿布,所有人都不敢出聲,哪怕是喘氣都得低低的,就怕招來了惡魔的不滿,那真就是躺着也中槍啊!
苗梅則是完全沒發現這樣詭異的轉變,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前段時間穆宜嘉特派人送來的宴會邀請函,本就已經讓她的情緒極爲的不穩定,聽了、看了戚焯的一切表現後,更是怒火中燒。
雖然現在表面上戚焯的心已經趨向了穆宜嘉,戚家也有意撮合,但是苗梅知道,在戚焯的內心裡依舊只有兩個女人的存在。而其中的一個,便是莫然,不然他也不會……
一想到此,苗梅怒張的眼眸頓時緊眯,大手憤怒的將桌子上最後的通話機也給掃到了地上。
“咔嚓!”
伴隨着一聲硬塑碎裂的聲音,陰沉的咒罵就口而出。
“該死的!”
她居然連將莫然趕出軍區的勇氣都沒有。自嘲的一笑,苗梅臉色陰沉的轉身望向了明窗外。
“既然他護你,那我就努力的摧毀。”
臉色陰厲的猙獰,苗梅的內心一個狠毒的計策已經逐漸浮出了水面。
另一邊,穆宜嘉依舊只能站在首長專務處的門外與蘇煉大眼瞪小眼,不管她拿話激蘇煉還是以身份來威脅都是不管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