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迴應他的沒有人聲,只有迅速亂起的槍聲。
赫連川的臉色迅速大變,一邊還擊,一邊將自己隱沒到貨堆中,打算找準時機逃出生天,怎奈……他剛剛躲到了左側黑暗的角落,一隻冰冷的槍桿瞬間從他的背後對準了他的大腿,瞬間就是很猛的一槍擊出。
只聽一聲嘭響之後,赫連川頓時痛叫着滾出了黑暗的角落,連帶他手中的槍支亦掉落地面。
“啊--好痛,是誰?”
赫連川睚眥欲裂,顧不得逐漸朝他圍攻過來的士兵,眼神狠狠的瞪着剛剛他躲避過的那個黑暗的角落,額頭上已經佈滿了隱忍的汗水。
“嘖嘖!”
“赫連川,你也有今天!”
走出暗處,戚焯眼光灼灼,裡面燃燒着複雜的烈火。
赫連川的眼眸頓時驚異了!
“怎麼是你?戚碩呢?戚碩呢--”他頓時崩潰的喊道,眼神明顯的已經慌亂無比。
戚焯笑,調侃道,“沒想到當年在大學內被稱爲冷酷貴公子,迷倒萬千女生的赫連川,今天居然也會露出這樣驚慌失措的表情,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也不敢置信啊!你說是吧?”
蹲下身子垂眸從高處低視着儼然已經亂了陣腳的赫連川,戚焯的心中無比惆悵,卻也異常瘋狂。
時隔幾月,人事全非。
在當年那幾個壯志成成的青少年中,現在還剩下了幾個?
“哼!”冷嗤了一聲,赫連川緊眯雙眼,“我呸,戚焯,那你又如何?當年那個灑脫的京都三少,如今不也一樣成爲了受女人左右的傀儡?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赫連川瘋狂的笑着,完全沒有悔過之心。
戚焯默了。
憂悒的點燃了手中香菸,而後站起身俯視着地上那個狼狽的男人冷聲問道,“小晴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那話中滿滿的傷痛頓時另赫連川眼眸一眯,然後他悲悽的狂笑道,“你說她算什麼?”
“不過就是我玩膩丟掉的女人而已,你說她對我來說是什麼?不過就是一件破衣爛履或者一個殘花敗……”
啪--
沒等赫連川說完,蘇煉已經一手將他從地上拎起而後一巴掌將他扇飛出三米開外。
“啊--”蘇煉痛苦的大吼了一聲,而後指着地上口吐鮮血的男人大聲喊道,
“老大,讓我殺了他,殺了他--”
戚焯亦睚眥欲裂,氣到連手中的香菸都在顫抖,可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蘇煉--”立即大吼了一聲,命人阻止了蘇煉不計後果的行動,然後深深的直視着他佈滿了血絲的雙眼,“相信我,蘇煉,他的狠毒,早晚都會遭到天譴,有軍法在,何必我們親自動手?”
蘇煉沉默了下,眼眸裡的衝動終於降下,而後咬牙切齒的指着一臉嗜血瘋狂的赫連川說道,“對,沒錯,殺他不值得,更是髒了我們的雙手,只可惜枉費了簡晴對他始終如一,他卻是這麼看待她的,我真是替簡晴不值!”
看着蘇煉滿臉的恨意,赫連川直是不屑的撇脣,“哼!是那個女人自己愚蠢,明知道我心中只有小蔓,她卻偏偏自己送上門來,不是犯賤是什麼?以爲我不知道是她殺死小蔓的嗎?就是因爲我知道,所以我要折磨她,我要她死。”赫連川頓時睚眥欲裂,而後陰險的笑道,“而且,你們知道嗎?我曾經將她賜給我的屬下玩弄一天一夜,就算是這樣她都不願意離開我身邊,你們說這有趣不有趣,恩?哈哈哈--”
赫連川狂笑着,蘇煉剛剛平息的憤怒頓時再次衝上腦門。
“你說什麼,你這個人渣--”又是很猛的幾腳踹在了赫連川身上,蘇煉簡直瘋是了,戚焯也是驚詫到咬牙切齒,牙根都已經咬出了血來,但是爲了大局,他依舊忍了,上前親自拉住了蘇煉,“住手,你忘了我們抓他的目的了嗎?”
“長官,可是你沒聽他說什麼嗎?他簡直豬狗不如喪心病狂,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知道,但是一切都以上級的命令爲重,你想背上背叛長官的罪名嗎?”一把將蘇煉推出老遠,戚焯滿眼的火花四濺。
他也恨不得殺了這個人渣,但是他不能。
不論是他現在的身份,還是其他,他都必須隱忍負重。
“出去。”戚焯眼光瞬冷。
蘇煉雙手握拳,目光滴血。
“出去,看看有什麼意外的動靜。”
“是!”
僵硬的敬了個軍禮,蘇煉瘋了一般的朝着倉庫的門口奔去,而戚焯,則瞬間如軍王降臨一般的俾睨着地上的赫連川,內心裡不再有一絲的情感。
“說,你曾經跟戚碩的交易資料都在哪裡?”
戚焯冷酷的問,赫連川滿臉狼
狽的擡頭仰視,嗤笑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不是一直都想整垮我們兩人嗎?”戚焯眯眼,拿出了一直掛在胸口的別緻胸針,蹲身在赫連川的眼前一晃,“我以此物發誓,只要你拿出戚碩叛變的證據,那麼我就給你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兩年後,兩年後我會再次親身將你擒拿入獄!我戚焯,說到做到。”
戚焯說的斬釘截鐵,然……赫連川的眼睛看的卻是那一直在眼前搖擺的胸針。
那曾經是苗蔓最喜歡的東西,沒想到戚焯居然戴至如今。
三番考慮之後,赫連川終於點頭應允。
戚焯與赫連川,可以說這兩人在曾經是你爭我奪的情場勁敵,而現在卻是軍事上一觸即發的對手,就彷彿是兩塊磁石,N與S極,在相互對立的同時,卻也無可奈何的相互吸引着,纏鬥着,不到一方徹底戰敗不罷休。
然而這樣一直以搬倒對方爲目的存活的赫連川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了戚焯的提議,這着實有些讓人質疑。
質疑他此刻動作的真實含義。
“老大……”
身後一個衛兵持槍警戒的看着赫連川,有些擔憂的對戚焯喊道。
戚焯的臉龐肅着,擡手瞬間擋掉了那人接下來的話。
“赫連川,你知道我的脾氣,最好不要在現在我鬆口的時候耍什麼貓膩,不然……你連最後的機會也將失去!”
戚焯冷酷的說道。
他跟赫連川都明白此刻他手中的那個胸針代表着什麼,他相信赫連川還沒有傻到連這個唯一的突破口都放棄。
“我可以把那捲帶子與賬目給你,但是,”話語一頓,赫連川眼內謀光微閃,“你必須給我準備好一切,包括船票與金錢。”冷眼掃了下那個狠眼瞪着自己的衛兵,赫連川吐了口血沫子,對戚焯無恥的要求。
他根本不可能完全的信賴戚焯。
而戚焯亦明白他的小人心態。只是因爲自己顧念舊情才私自給了他兩年之約,卻沒想到最後他竟然是這般迴應。
默!
戚焯的眼眸轉瞬間危冷。
“赫連川--”
“你小子,說什麼呢?我們老大肯放了你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居然還敢提出額外的要求,看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免得後患無窮,哼!”
“住手--”
就在那一直對赫連川痛恨到家的衛兵打算一槍擊斃了眼前可恨的男人時,戚焯大手迅速的將他的手臂打歪,出口的槍彈堪堪劃過赫連川臉邊,頓時現出了一道深深地血痕。
“老大?”衛兵不解。
“如此敗類的男人,爲什麼還要留着他?”那個一直站在戚焯身後的衛兵有些激動的喊道。
戚焯的眸光頓時警覺的一閃,而後對着身後的幾人立刻的使了個眼色,“你叫宋治平是嗎?跟了我幾年了?恩?”
戚焯笑着,緩慢的接近那個滿臉激動的男人,男人的臉色瞬間大變。
“老……老大,你……你怎麼現在問我這個問題?”那隻握槍的手在微微顫抖,男人面如土色,勉強的抽動着嘴角。
戚焯的眸光徹底冷掉,大手迅速的向前一擺,
“抓住他!”
一聲令下,當機立斷。
原本被戚焯使了眼色的幾個全副武裝的軍兵瞬間上前將那臉色慘白準備開槍跑路的男人給五花捆綁了起來。
“說!你是誰派來的奸細?”戚焯面色黝黑,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想到他的資深隊伍中居然會混入一顆不定時炸彈……
失誤!
而面對戚焯的逼問,那渾身都顫抖的男人立馬就打算招供,只是他嘴脣才顫抖的一張一合,衆人身後倉庫大門的方向便響起了一聲響亮的槍聲。
嘭!
子彈不偏不倚剛剛好打中了男人的心臟。
血色頓時染滿了衆人的視線。
“誰?”
戚焯愕了下,而後迅速的回身,槍口對準了倉庫的大門便打算來一記回帖,但在眸光匯聚在某處時卻立馬一縮,收回了手中的槍支。
“喲!”
正杵在門邊被大門擋去了半個身子的男人擡手一揮,對着戚焯便露出了一個邪氣無比的微笑。
“戚碩?”
衆人頓時驚呼!
原本該在12點纔出現的男人居然在此一時刻突擊似得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本來他們的計劃是先假扮戚碩,利用11點到12點之間的一小時解決掉赫連川,得到戚碩犯罪的證據,然後再在12點時,戚碩出現的那一瞬間將他迅速的緝拿,交給總部法辦,但是……看來現在的情勢已經出現了逆轉。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個黃雀本應該
是他們A區的特派隊,沒想到居然被戚碩十足的給陰了一把。而此刻,那個已經斃命的奸細是誰派來的,衆人心中儼然已經有數。
“戚碩!混蛋,救我!”
在衆人皆驚愕的忘記了地上的某人時,赫連川彷彿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拖動着自己帶血的身軀興奮的向前爬動。
戚碩則是臉上帶着與平日的謙和完全不一樣的血腥笑容,一把將手中已經打昏過去的蘇煉給丟在地上,然後對着身後一擺手,一羣穿着與A區迥然不同的軍兵迅速的將戚焯一行人給包圍在了倉庫的中間。
“救你?啊?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啊!”
戚碩好似發了瘋一般的狂笑着。
“你……”赫連川咬牙切齒的悶哼。
戚碩的眼眸瞬間擴張,帶着黑色手套的大手向前一伸,不待赫連川將口中的詛咒罵出,已經迅速的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赫連川的額心便是毫不猶豫的一槍。
嘭--
刺耳的槍聲再次炸響,戚焯深眯的眼眸頓時一擴,“不要--”
“啊--”
還來不及阻止,只聽見赫連川一聲慘叫,之後在一片驚呼中突張着眼球含恨閉氣。
那副驚悚的模樣頓時令戚焯的眉心一蹙,
“戚碩,你混蛋……”
戚焯惱怒的擡槍就要給戚碩一發子彈,卻在看見他槍口所指的方向時頹喪的再次放下了手槍,隱忍到額頭的青筋直冒。就連他身後站着的護衛亦看出了氣氛的不對,紛紛舉起了槍支對準了將他們包圍的一羣軍兵。
兩派相對,頓時形成了緊張窒息的氛圍。
戚碩冷笑了一聲,而後毫無廉恥的一屁股坐在了蘇煉的身體上,將槍口直直的瞄準着他的太陽穴,“怎麼?首長大人還不許我殺一個OP的叛徒嗎?難道你也是叛徒?昂?哈哈哈--”
戚碩嘲諷的笑着,表情儼然已經猖狂至極。
戚焯狠狠的咬着牙根,冷冷的回道,“誰是叛徒,想必現在已經顯而易見了,不是嗎?”
戚碩頓時冷哼一聲,“也對!那種肝膽照國,忠心不二,轟轟烈烈的行走在陽光下,當國民英雄的人物,就只適合你戚家的三少爺,而不是我戚家大少的作風!”
憤怒的收了話尾,戚碩撇去了他平日裡所有的形象,彷彿在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一把擡起了手中的槍支,瞄準了戚焯便是突然的一槍……
嘭--
槍響鳴動了整個倉庫,在衆人皆張大了眼球嗜血的看着眼前一幕的同時,戚焯亦因爲小腿被槍彈刺穿而咬牙單膝跪地。
“戚碩--”
他大喊,憤怒至極!
一雙邪魅深邃的眼眸此刻已經張大到不能再張,一手捂着小腿上刺痛的傷口,一手直挺的拄在地面上,支撐着自己不讓雙膝全部跪地。
傲!
一股傲氣,銳挫全場!
能讓他戚家三少捨棄軍人的自尊雙膝跪地,敗給叛徒,永遠都不可能!
“啊~居然射歪了!嘖嘖!你真是好狗運啊,戚焯!”一邊吹着槍口上的煙霧,戚碩一邊斜睨着戚焯,那雙隱藏在金邊鏡框下的眼睛驟然間變得邪惡無比。
戚焯狠咬着牙根,強強的抑制住身後一羣想要大幹一場的手下,顫抖着小腿勉強的站直了身軀,“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人打自己人?”
“自己人?”
哼!
戚碩的眼眸瞬間危險的眯起,“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三弟!”這個時候纔想着跟他套近乎,不嫌太晚嗎?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大哥,你過往與OP聯軍私通的事情軍總已經有所察覺,就算是你再怎麼看我不順眼,也不能用如此手段毀掉戚家的名譽,你這麼做不但是在給爺爺抹黑,也是在給自己摸黑!”戚焯怒吼。
戚碩瞬間就笑了!
“什麼?名譽?”他臉色晦暗,單手轉着槍把朝戚焯走來,“沒想到如今還能從你戚家三少的口中聽到這種話語,你想維護戚家的名譽嗎?啊?哈哈哈--”
“別開玩笑了!”戚碩的眼眸瞬間狠辣,一把抓住了戚焯的領口,“在你的眼裡,什麼時候把戚家放在首位過?你想怎樣就怎樣,甚至拒絕別人如何都想得到的特殊榮耀,你這樣就是在維護戚家的地位與名譽嗎?啊?你只不過是在向別人證明,只要你想你什麼都可以得到,而別人做夢都不能,如此你現在還來教育我跟我談什麼戚家的名譽,你把我當成傻子了,是嗎?啊?”
“你……”
戚碩儼然已經是瘋了,戚焯狠咬着牙根,極度隱忍的給戚碩丟出了最後的挑戰,“想戰勝我,證明你比我強,那麼,你就堂堂正正的向我挑戰,我戚焯必然接下,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