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一轉,可憐浮面,穆宜嘉哭的梨花帶淚,幾步撲進了穆修年懷中,“嗚……爺爺,是,那都是我做的,可我也是因爲太愛戚焯了,所以……所以纔會出此下策,我不要等那什麼半年,我不要那種抹零兩可的答案,我不想等待啊!嗚……”
“你……”穆修年簡直氣到渾身抽搐。
而戚明城與戚龍騰直是倍感驚訝的看着那個原本在他們眼中無比乖巧又賢淑的穆家大小姐,穆宜嘉。
“怎麼會這樣?”戚龍騰頓感頭痛,以手撫額。
原本爲了讓戚焯乖乖的答應這樁美事,他們一口便答應了他提出的那個條件:如果半年之內,他沒有喜歡上穆宜嘉,那麼婚禮就此取消。
而爲了促進兩人的感情,戚家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冒着失去軍威的危險將穆宜嘉送進了A區,這結果卻……
“爺爺,您一定要爲我做主啊,不管如何,事實已經成爲定局,難道您就看着您孫女被人恥笑,被人退婚嗎?”
“啪!”
“你閉嘴,還嫌這樣不夠丟人嗎?哎!”狠狠的嘆了一口氣,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穆修年自穆宜嘉出生以來第一次打了她。
那巴掌比扇在戚焯臉上的還要響亮上許多。
穆宜嘉當場大哭着跑離了戚家的大廳,穆修年無奈的對着還杵在那緩不過勁兒來的穆俊威使了個眼色,穆俊威頓時咬牙切齒的看了眼戚焯後追着穆宜嘉而去。
穆修年這纔將視線吊回了現場,鄭重的看向戚家老爺子,“戚老,你我也是多年交情,鬧出了這樣的烏龍,我實感愧疚,雖然宜嘉不懂事,幹出這種丟人的事情,但畢竟也是因爲太喜歡那混小子,事實也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的結局,還要不要這兩家親上加親,你們好自定奪,哼!”冷冷的看了眼戚焯的方向,穆修年甩手,轉身離去。
戚龍騰這纔回過神來,沒好氣的瞪向戚焯,“哼,這就是你幹出的好事!”
“多謝爺爺誇讚。”痞痞的攏了下自己的發,完全不在乎自己臉面上那難堪的紅印,戚焯轉身也想閃人,卻是被戚明城狠狠的叫住,“你要去哪?”
“回軍區。”
“話沒說清楚,你今天別想走出這大門。”戚爸發狠了,誰也擋不住。
以前他任由戚焯胡作非爲,可這事情已經鬧的一發不可收拾了,這小子還想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戚焯無奈的回頭。
他就不相信,就算這樣,發現了穆宜嘉的惡毒之處,這些老頑固還會要求他娶她?
“就是啊,大哥,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兩人沒那個緣分,也已經鬧僵到這樣的地步,我看這婚事就此作罷吧!你說是不是啊,爸爸!”
戚明芸難得的站在戚焯這邊說好話,只可惜那心理想的卻是不想戚焯聯合上穆家的這大盤肉。事情到這地步,她也沒心思讓戚碩去揀別人穿過的破鞋,但是也不希望戚焯得到這塊肥肉,那她的碩兒還有什麼翻身的機會?
只是她這算盤打的響,卻沒有人迴應,戚明城直是完全不回話的怒瞪着戚焯,而戚龍騰則是威嚴的將雙手背後,對着戚焯嚴肅地道:“到我房間來。”
只一句話,所有人都已經明瞭,這事情還沒有結束。
戚明芸直是氣的瞪直了雙眼,“爸,您還想要說什麼,這事情不是已經不成了?”
“沒你的事了,下去!”轉身冷酷的一句丟來,戚龍騰人已經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廊道中。
戚明芸頓時氣的咬脣跺腳。
而戚碩則是從頭到尾只是掛着一個表情,
微笑。
誰也不知道他內心所想。
見戚焯沒有無視戚家老爺子的話,戚明城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不想再過問這麻煩的後續。
戚焯懶散的朝前走着,犀利的橫掃了一眼與他錯身而過的戚碩,俊眼中瞬間幽光一閃,兩人皆是神秘莫測的微笑,相對而過。只是錯身而過之後,那面容卻全都變得冷若冰爽。
戚碩的城府之深,戚焯深有體會。
從小到大,兩人都在明爭暗鬥中,雖然戚碩沒有一次贏得過他,但是冥冥中總有一種莫名的忌憚存在於戚焯的心中。
如果說他是那明面上翱翔於空讓衆人觀望的蒼鷹,那麼戚碩就是夜間裡無處不在的蝙蝠。
試問這種人又怎能不防?
戚焯邪邪的扯開脣角,他早已經做好了與戚碩攤牌的那個時刻。鹿死誰手,只待分曉。
“坐。”
關上了和試的房門,戚焯無所謂的坐進軟塌,等待指示。
拿起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茶杯,淺啜一口,戚家的老爺子,眼睛連看都不看戚焯一眼,很平常的說
出了一句話,“那個女人,叫莫然?”
戚焯愕。
墨黑的眸內只驚詫了一瞬,便回過了神來,“您都已經見過了,也調查清楚了,又何必問我?”
乍一聽到莫然這個名字,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想,也不怕實話實說。
“我早就說過,允許你玩樂一時,我不反對,但是,”戚老爺子的眼眸瞬間擡起,無比犀利,“軍人可不能忘本,你有挑起戚家與掌控軍權的重擔與責任。”
“我明白!”戚焯的表情瞬間嚴肅。
從小他就是被如此教育着長大的,就因爲無法擺脫這種現實,所以纔有了他叛逆期一手調教出來的華語,可以說如今的華語集團其實不過就是他當年反叛的代表。
“恩,明白就好。”那張老臉上雖然已經褶皺橫生,卻衝滿了睿智的光華。
話,不需要說破,只要點到爲止。
戚焯並非愚鈍之人,當然明白其中含義。
爲何要在兩人談話的最初提到莫然的名字,戚焯瞭然於心,亦無從反抗。只嘆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鬥不過眼前的老狐狸。
“好了,你明白就行,至於與穆家的聯姻,依舊生效,半年的時間,好好把握。”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笑的異常和藹大度,完全不提今天戚焯那大膽的行爲,亦不加以斥責卻反倒另人於心不安。
戚焯咬牙,臉上瞬間抽搐了一瞬。
“我知道了!”冷冷的丟下句話,戚焯轉身便走。
沒想到他忙了一圈,算計了滿滿的一週,最終還是饒回了原點。
嘖!
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摸出了褲兜內早就準備好的慶祝禮物,戚焯嘲弄的一笑,將之丟進了戚家的荷塘中,大步離去,而他的腦中從始至終都在想着一張倔強的臉龐……
說戚焯精明,在軍事與商業的方面,他確實精明,比得過所有同齡的男人,但是要說他遲鈍,卻也沒有說錯什麼。
至少在感情上他也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遲鈍大王。
不愛解釋,死要面子,不喜歡給女人太多的承諾,這就是他駑鈍的本性。
被穆宜嘉陷害,使莫然誤會,他不想多說什麼,而那個愛字……在戚焯的內心裡彷彿都已經隨着某個女人逝去。
不是因爲他的愛已經全部付出無法收回,而是因爲……他害怕那種再次擁有又失去的空虛感。
看了眼頭頂上已然暗下的天色,戚焯內心裡一片的悵然。
他喜歡莫然,對她有感覺,還總想寵着她,這不可否認,但是這些他不說出來又怎能讓莫然知道?
現在的莫然正羞憤於戚焯的霸道無理中。她不知道什麼陷害,只知道她看見了最真實的背叛。
一個“等”字,最終換來的是一連串傷害,這怎能叫莫然不心痛欲絕?
幽幽的嘆息了一口氣,莫然愁容滿布。
同樣的擡頭望着天邊的星子,她真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夜的寂寞很快過去,日頭再次升上高空。
就這樣日夜交替着過去了整整三天的時間,軍區裡一片的蕭索冷清。少了平日裡那冰冷異樣的目光,沒了大多數人口中時刻不離的八卦,莫然直感覺到這總務處就要變天了。
難道是總務處長要回來?
莫然疑惑,打着哈欠,挺直了腰板,脖子上圍了個毛絨的圍巾,一邊抱怨着天氣的變冷,一邊朝手上哈着氣,這一擡手不要緊,卻是發現手腕上掛着的小太陽日曆上已經顯示着時節進入了冬初。
“好快啊……”驚瞪了大眼,默默的咕噥了句,莫然頓時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今天軍裡抽瘋,三角爺非得要求衆人早到一小時來開晨會,不知道又有什麼倒黴的事情要宣佈。
總之,
只要是這種集中的事情,就總沒個好事情。
從她來軍區最開始的要人採訪,到近期的SW-Ⅱ區總結與軍區的晚宴,莫然真是想不出,這大事件中有哪一樁不讓她倒黴?!
現在又是什麼狗屁的晨會,就這麼一想,莫然突然間就覺得這時間過得也不快了,反而有點慢,因爲……再這麼繼續下去,估計她整個人都要嗝屁朝涼了!
無端的想象着穆宜嘉的那張臉,莫然猛得渾身一顫,做好了備戰的準備。
可這腳丫才一踏進了總務處,所有人那張冷漠鄙視的臉就全變了。
莫然的心下頓時一驚。
大夥看到她出現瞬間全都擠到了前線,
“恭喜啊,莫記者。”
“是啊,恭喜你了,你真走運。”
“說說,這首長心是怎麼抓住的?那種男人你都可以
輕易收服,你真厲害啊,莫然。”
那一張張極度諂媚又陪笑的臉,恨不得將全部的臉部肌肉都擠到了一快兒去,眼睛更是死死的眯成了一條縫。
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莫然頓時嘴吖抽搐,內心裡一片的恐慌。
“敢問各位,這恭喜是……”莫然笑問。
內心卻是極度鄙視。
吖的!自穆宜嘉當道以來,這些人沒少給她臉色看,現在卻是跟變臉似的全部都貼上了和諧的面具,這到底是鬧哪般?
耍什麼貓膩呢?
而就在衆人詭異的笑着即將回答這問題的時候,一個的瑟先鋒終於是忍不住的咳嗽出聲。
“咳嗯!”
“莫記者,你來拉!”
噗!
莫然噴。
連小三角也是這副死德行,難道今天她身上粘了什麼金子,銀子,瞬間變成了香勃勃?
“咳嗯!請問副處長,這是怎麼個意思?”莫然儘量讓自己表現的淡定些,語氣平穩的問着面前一臉詭異笑容的三角爺。
只見那大爺微笑着勾了勾手指,莫然不疑有他的將耳朵貼近,三角頓時口裡蹦出了彷彿從火星上飛來的七個字,“恭喜你,你升職了!”
“哈?”
莫然徹底愕掉了下巴,內心裡簡直是哭笑不得。
這穆宜嘉又在搞些什麼名堂?前幾天才放狠話的說要罰她降她的職,這今天怎麼反而就升了?
莫然是怎樣也不信。
只可惜,這萬般的疑惑也比不上眼前那小盒裡裝的一枚足以閃瞎人眼的勳章,還有那代表着上尉頭銜的一槓三星的新軍裝。
莫然的眼角頓然間就是一頓猛抽。
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狗血了,這軍裝與勳章不是隻有正式軍人才擁有?怎麼如今會發給她?
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浮上了莫然的心頭。
僵硬着面孔,顫抖着手指,莫然只是眼皮直跳的問向了眼前笑的跟得了什麼五百萬大獎似的小三角,“我說副處長,您是不是眼睛花了,拿錯了東西?這勳章還說得過去,可以特例頒發給平民,但是這軍裝,是不是給哪個重做的,你拿錯了批號?”
“恩?沒有拿錯啊,這些都是你的了!”
只聽那腦子裡“嗡”的一聲響,莫然的臉上頓時就苦逼了!
囧!
身子瞬間硬到不會動,手爪子更是連前進一下摸下那別人想了一輩子都很難弄到的勳章都不敢,那就是洪水猛獸啊,那就是天外突然飛來砸得人頭破血流的隕石。
吖的,真心就悲催了,她怎麼突然間就一下從外派記者變成了正式的軍人?
沒有難關的考覈,沒有經過體制的測試,更沒有做過心理問答題,連視力多少都沒上報,就這麼狗血的變成了軍人?
越級。
赤裸裸的越級。
這尼瑪就是強制性的軍區徵任,與逼迫平民轉移政體,成爲政治性軍權至上的一分子?
莫然突然間感覺到頭暈目眩。
她的三年啊……就這麼泡湯了?
一朝之間,從無槓無星,變成了一槓三星。
軍區裡鬼混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軍銜已經堪比付少飛多年的努力。雖然總務處與軍營中的要求並不在一個檔次上,但是,這尼瑪一夜之間連升三級,到底是要怎樣啊?
升也沒她這種升法的好不好?
莫然直是頭痛欲裂。
本想着三年之後徹底的擺脫這惱人的軍區,現在卻整個人都被綁定的打上了A區專署的標籤,還有沒有比這更悲催的苦逼事情了!
轟--
五雷轟頂,青天霹靂。
莫然直是在內心大喊:天啊,你直接劈死我吧!
只可惜,這閃電沒下,雷沒打,她整個人就已經被推進了正式的受封儀式中,衆人的總務人員圍觀着,全將視線掃到了莫然的身上。
無疑是焦點,悲劇的主角。
莫妹兒此刻直是掛着那張大囧臉被人趕鴨子上架的渾噩中被推到了講臺的最中央,只恍惚間看到了一個滿臉笑容的挺拔身影,莫然被強制性的披上了軍裝,戴上了勳章,然後便聽到了一段無比狗血的致辭:
“顧,莫然,莫記者,在軍區裡表現突出,短期內已能獨當一面,並在採訪與資料整理中培養出了卓越的天分,高速度,高效率,具上級考察,莫記者已經完全符合了總務軍官的要求,亦兼備着領導的才幹,爲近期總務投票中最具焦點之人物,因此首長酌情考慮予以提升,從今天開始,特別授予其二等勳章,並正式的辦理成爲A級特別軍區的軍人,賦予其總務副處長職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