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舒婭的配合中,我佝僂着身子站在她身邊,兩人肩並肩,用一種滄桑的神情望着天花板,然後我們指着屋頂微微搖頭,在感嘆歲月流逝的飽經風霜。
其它學生們,則是跟隨着手機裡的歌曲在齊聲唱,每到情深處,學生們之中都會有人加大了聲音,使得我身邊的舒婭越加的賣力演繹。
“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學生們唱到這一句的時候,舒婭突然捧起了我的下巴,眼神變得很是憐愛,用手撫摸着我的額頭,輕聲道:“孩子,媽媽一下子就老了,時間啊,它都去了哪兒啦?”
我的雞皮疙瘩瞬間就冒出來,竟然被自己的女學生給當成了她的兒子,這和劇情完全不對勁。我扮演的可是年邁佝僂的爸爸,和舒婭貌似是夫妻!
“好!”同學們大聲叫好,拍掌聲更加瘋狂,他們羣起激動的在大聲的演唱着歌曲。
我釋然一笑,繼而做出了一個讓全班震驚不已的舉動!
看到學生們如此投入到一首闡明父母之愛很偉大的歌曲,我作爲他們的老師,有責任、有義務加深他們對親情的認知。
所以,在舒婭演得深入的時候,我左手抓住她的肩頭,像一個撒嬌的孩子把頭偎依在舒婭的肩膀上擠動。
“媽媽,辛苦啦……”我微微擡起頭,看着舒婭的下巴,柔聲道:“孩兒給你揉揉肩吧?”說着話,我的右手朝着舒婭的另外一邊肩膀伸出去。
“啊……”這一下子,舒婭回過神來,馬上驚叫着從我身邊彈開,很可愛的俏臉上紅暈滿布。
高二六班裡,唱歌的聲音猛然而止,隨即傳來了鬨然大笑。
“哈哈……彭老師,你這是在趁機佔舒婭的便宜,嘻嘻……”一個調皮的男生大笑道,隨着他的大笑,學生們笑得有些都前俯後仰。
“咳咳……安靜安靜……”
我抹一把臉,眼角餘光掃一下講臺邊紅着臉的舒婭,佯裝咳嗽的說道:“開始彭老師是在和舒婭做很好的配合,哪裡有佔便宜的想法啦。你們……你們太壞了!”
學生們笑開了懷。
“哈哈……彭老師別解釋,有句話叫做越解釋越說明心虛,佔便宜也是人之常情嘛……”
“對對對……彭老師真是好老師,不只是讓我們深刻感受到父母親的不容易,而且還和舒婭演差點變成爲了愛情的註解。嗯,這堂課當真是有生難忘。”
“……”
舒婭的臉更加紅了,本來她長得很蘿莉,一旦俏臉紅潤得幾乎像個熟透的水蜜桃,更加讓人想在她臉上啃一口。
那味兒,絕對會很爽!在這個時候,我竟然發現自己還能齷齪的想到這一層面上。
“彭老師,我……我先回座位了……”在學生們的樂哄中,舒婭咬着嘴脣跑回座位,然後直接把頭埋在了課桌上。
啪啪啪!
我拍打了幾下講臺,指指手機,振聲道:“好啦同學們,我和舒婭的表演結束,開始看到大家如此投入到歌曲裡,我很欣慰。咳咳……大家別笑了,彭老師也是普通人,還是會羞澀的嘛……”
“哈哈……”笑聲更加濃烈。
這堂課,到最後又點名了幾位男女同學搭配演繹,而我則跟着其它學生高唱《時間都去哪兒了》。很快一堂課結束,我給學生們佈置了一個作業。
那就是,每個人都寫一下這堂課的感受,這得到了學生們再次的認可。
出教室的時候,我和往外走的舒婭對視一眼,發現她經過半堂課的時間調整,已經不再臉帶羞澀。
這很好,本來我就沒有真要佔她便宜的想法,是這些十六七歲學生們想得太複雜了而已。
回到辦公室,我馬上發現氣氛不對勁。我們這間辦公室,總共有八位老師,其中在場的五位老師望着我,就像是猴子在看猩猩。
我抹一把臉,在確定臉上沒有異物之後,又低下頭看看拉鍊,發現那地方把小老弟關得死死並沒有出現出來乘涼的窘況。
那麼,這五個老師訝異打量我的眼神,到底是爲了什麼?
“老師們,你們這是……?”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心,環顧着五位老師問道。
“哎呀呀……”驚叫喚的是電腦課老師莫安,他像一個和我很熟識的朋友一般走近拍着我的肩膀。
我和你很熟嗎?
這傢伙,和體育老師樑火生是一黨的,在我剛來一中的那一天,莫安是辦公室裡面唯一不願和我握手的人。
而現在,他竟然和我顯得很熟絡,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莫老師,你撿到寶了,所以心情大好,是吧?”我瞥一眼莫安放在我肩頭的手,語氣有些嘲諷的笑問。
莫安不生氣,哈哈一笑道:“我很想能撿到寶,不過活了三十八年硬是沒有撿過一分錢。倒是想不到彭老師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真正的撿到寶了。”
“我!?”我更加的納悶,我撿到寶了,爲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一個女老師替我解開了疑惑,她笑道:“彭老師,你剛來那一天,高校長爲了歡迎你的到來在當晚舉行了一個全校教員聚會的晚宴,而你抽取了一張彩票保管在她那裡,還記得這事嗎?”
這事,我當然記得,也正是那一晚,我得罪了樑火生。事情是那樣的,四天前,我來到了雲城一中任教。
校長高靜姍非得給我舉辦一次和其他教員認識的晚宴,我實在無法推辭她的好意,於是當晚爲了回饋高校長的厚愛,我穿上了一套白色的燕尾服閃亮登場。
這套燕尾服穿上之後半小時,我就悔得腸子都青了。高靜姍不是說晚宴的嗎?既然是晚宴,爲什麼不在高檔會所進行,而是在學校食堂裡擺上幾十桌酒席?
這簡直是坑爹嘛,全校總共近三百名教職員在看到我盛裝出席那一刻,大部分人是鬨堂大笑。
那一刻,我看到他們都穿着便裝,我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也就在我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樑火生站出來說話了。他說我很牛逼,不愧是老校長請回來的有志青年。
說說也就罷了,可是樑火生那廝竟然還一把抓住想要逃遁的我,笑眯眯的拍着我的肩膀,大聲的譏笑我太他媽的文藝範,是一個十足的神經病。
在其它老師們跟笑的時候,我沒有控制住心中的怒氣值,一腳伸出去絆倒了樑火生,把那傢伙弄得當場跌了狗吃屎。
然後樑火生扯着喉嚨在其他人的勸解下要和我拼命。
拼尼寐的命啊!我哪有時間和他拼命,再說了,我一個手指頭就能壓死樑火生。實力太懸殊,勝敗毫無懸念。
我不搭理樑火生的叫囂,轉身就往食堂外走。而那個時候,校長高靜姍走到我身邊,說很理解我想離開的尷尬,要我無論如何都得給她一個面子,抽完學校購買的一週開獎一次的彩票再走。
我不好掃了高靜姍的面子,於是抽取了一張彩票,也沒有多看一眼,便把它交給了高校長,請她幫我保管。然後,我給高靜姍道別離開。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如今女老師再次提及,我馬上應道:“嗯,是有那麼一回事。”
“嘿嘿……”搭着我肩膀的莫安賊笑,說道:“彭老師記得就好,剛剛高校長才找過你,說是你無心抽取的那張彩票中了大獎,哈哈……”
“中了大獎!?”我毫無心理準備,從小到大我買了很多次彩票,連兩元錢都沒有中過。這一回,難道我踩着狗屎運了?
於是,我馬上問道:“是多大的獎?”
“一百萬!”莫安伸出一根手指頭,臉上盪漾着愉悅的笑容。我就搞不懂了,明明中獎的不是我嗎,這廝爲什麼笑得這樣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