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螺號的音律,禽鳶與烏奇幽手挽着手跳了起來,然而很快禽鳶就發現自己從沒聽過這個調子,也並不熟悉這個音律。
不光踩了烏奇幽三次腳,還被自己的裙子差點拌倒幾次,禽鳶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穿的魚皮長裙很是礙事,材料雖然是很好的材料,能製作長袍的一整塊魚皮無不是極爲珍貴的。
穿着一整塊魚皮製作的長袍或長裙無不是尊貴與地們的象徵。但不知爲什麼,禽鳶似乎並不喜歡,似乎心理總覺得這並不是自己的衣服。
似乎看出禽鳶手忙腳亂的窘境,烏奇幽貼心的說道:你放鬆身體,隨着我跳就可以。隨着螺號的聲音變的歡快急促,禽鳶的失誤越來越多,突然禽鳶掙脫烏奇幽跑了出去。
就在烏奇幽詫異的愣在那時,只見禽鳶從路過的一個戰士腰間拔出一柄短刀,在腰下的長裙上一劃,隨手一扯,華貴的魚皮長裙就變成了習慣的短裙。
隨後把短刀塞回到戰士手中,割下的大塊魚皮隨意的丟在地上,就歡快的跑了回來。
烏奇幽歡樂的張開雙臂迎上來,禽鳶看到的一片驚訝與若干女人對自己仇恨般的嫉妒目光。禽鳶得意的昂起頭,並沒有擁到烏奇幽的懷中,而是伸手叼住了烏奇幽的手腕。
拉着烏奇幽跳了起來,而且是爲禽鳶爲主的舞蹈。這更讓一旁的幾個漂亮女人兇狠的目光裡幾乎噴出火來。
禽鳶跳的是戰舞,完全按着自己隨性的節奏來,根本不在乎那螺號的步調。不過烏奇幽由原來的驚詫變爲順從,步步跟隨配合的很好,而且巧妙,兩個人一時成了場中的主角,引得一圈人圍着兩人歡呼。
正在禽鳶得意之時,那幾個身上畫着豔麗的熒光彩帶的女孩圍了過來,每人手中一柄足有一米長的明晃晃的長刀,並直接劈了過來。
禽鳶勃然大怒,沒有本事搶走我的愣巴,這是要與我拼命嗎。眼角一瞥見不遠處的石壁邊有短矛,禽鳶直接衝過去,然而剛剛邁出一步就被烏奇幽拉了回來,在禽鳶耳邊小聲道:這是族內的刀舞。
刀舞?
禽鳶愣了一下,再看去,只見那六人女孩把長刀舞的如同花朵一般,很是漂亮驚豔,進退的步伐如同在翩翩起舞,而且並沒有向自己追過來。六人組成一個圈子進退有據,舞動長刀。只是看向自己時眼中明顯懷有敵意,而看向身邊的烏奇幽則是眉目傳情。
再聽到耳邊烏奇幽的解釋:刀舞是族內男女傳情的舞蹈,即有對情敵示威驅逐鬥舞的含義,也有向喜歡的人發出邀請,挑逗的定情之意。
聽明白了的禽鳶火往上涌,當我面勾引我愣巴,瓊鼻一擰道:我也要跳刀舞,我的刀呢?
烏奇幽隨手從別人的手中拿過一把長刀,禽鳶拿到手裡,想也沒想就習慣性的隨口說了一句:太輕了,拿我的金刀。
烏奇幽張大嘴就愣住了。禽鳶也愣了一下,不明覺厲的說:我怎麼記得我好象用的是金刀呢。
不遠處一盤坐在地的白髮老者,聽到禽鳶隨口說出“拿我的金刀”,身子一僵轉頭向禽鳶看去,又聽到禽鳶說我怎麼記得我好象用的是金刀呢。嘴角上揚,大聲道:“接刀。”說着伸手把自己身邊的長刀丟了過去。
禽鳶本能的伸手接住,掂了掂道:分量差不多,樣式不對,不過湊合用了。說着對送刀老者報以感激的一笑。
禽鳶看了一眼正呆呆的看着老者發愣的烏奇幽道:看我的刀舞。退後幾步,手腕翻轉,一個碩大的刀花就展現了出來。
烏奇幽看着禽鳶使出來的刀花,眼睛一亮,就退到老者身邊。眼睛看着禽鳶,嘴裡卻小聲道:父親你怎麼把你的金刀給她了。
老者笑道:人家平時用的就是金刀,銅刀太輕了,不趁手。嗯,用的不錯,看來她平時真的是用金刀。嗯,這刀法不比你差啊。
聽到老者的話,烏奇幽心中美美的,但還是小心的說:父親,你不是不同意我們嗎?。
老者沒好臉道:人家用的是金刀,你用的是銅刀,我怕你配不上人家。
烏奇幽道: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我想讓她留下來。
老者淡淡道:等醉心花的藥效退了,再說這話。
禽鳶習慣性的舞了個刀花後並沒有想起什麼,但是那肌肉內經過千錘百煉而留下的記憶卻本能的發揮了作用。一段華麗而又帶着一絲殺伐氣的刀舞就如井噴一般洶涌而出。
草地上,一個感覺親切的女人正在教授一個小女孩如何舞動長刀的技巧。似有親情涌動。沙灘上,幾十人舞動着長刀一起向一個人撲上來。有爭強之意翻滾。浪花飛濺的礁石上,一個女人舞動長刀。奮力博殺。人頭滾滾,血肉橫飛。有悲痛絕望的情緒翻涌——。
這些畫面在禽鳶腦海中飛快的掠過,就如隔了一層紗,看的見,感覺的到,卻又看不清楚。不知不覺中禽鳶來到了六個跳着刀舞的女孩中央。
禽鳶的長刀舞出一片金光把自己罩在裡面,六個豔麗的女孩,身形扭動,兩隻手前後揮動,那柄長刀如同活過來一般在女孩轉身上下翻飛着。
不同於六個豔麗女孩的花團錦簇,禽鳶的刀舞華麗的大開大合,帶有一種颯爽英姿的驕傲。如此一來六個女孩的刀舞就如同在給禽鳶伴舞一般。
這讓六個本就有意爲難禽鳶的豔麗女子很是尷尬,於是就故意擠壓禽鳶舞動的空間,轉眼場上一片刀光, 被擠壓的空間越來越小的禽鳶,突然刀光暴漲,只聽噹噹噹的六聲脆響,隨後是叮叮噹噹的金屬落地聲響,場面一下僵止在那裡。
所有人向場內看去,禽鳶依舊在趾高氣昂的舞動金刀。而六個豔麗女子手持半截斷刀愣在那裡,呆愣半晌後,低頭退出場去。
只有一人的禽鳶,似乎是舞的興起,猛進,慢退,左衝右突,完全是忘我的一個人在表演。似乎斬斷別人長刀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圍觀之人一個個面面相覷。滋味難明,看到如此讓人眼前一亮的刀舞,有心爲禽鳶叫好,可是她卻當衆把族內刀舞最好的六朵名花的長刀斬斷,這是對自己族人的極大羞辱。一時是誇也不是,貶也不是。
席地而坐的老者對烏奇幽道:刀舞傳自巫族,但各族有各族的理解,她的刀法是最原始,最純正的禽族刀舞,而且是從小就練習過的。所以她絕不是女王島的人。不過她的刀意銳利,霸氣十足。這可不是一隻溫柔的金絲雀,而是一隻兇猛剛烈的禽王啊。如果她選中你,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說完卻不見烏奇幽迴應,轉頭看去,只見烏奇幽一雙眼死死的盯在禽鳶身上,眼神迷醉,那一顆心早就不在身上了,不由得搖頭苦笑。
禽鳶舞了一會轉眼見烏奇幽正一臉陶醉的看着自己,禽鳶腦海中驀的又出現那魚皮裙下凸出的翹臀。不由得臉上一熱。似乎一下想起刀舞的規矩,嘴角一揚,卻把手中的金刀拋向高空。
禽鳶身子一縱,騰空而起,並在空中翻了漂亮的跟頭,落下時人已到烏奇幽面前,右手上揚,一把捉住剛剛落下的金刀,腕子一下,長刀就指向烏奇幽。禽鳶兩眼盯着烏奇幽道:可願與我共舞?
這一手動作瀟灑,手段漂亮,當禽鳶問出這句話時,一時間這裡安靜的落地一根針都能聽的見。
刀舞的規矩:在女人跳刀舞時,喜歡的男人會走到近處。女人會將自己的長刀指向自己喜歡的男人並邀舞。如果男人躲開或拒絕共舞,那也就是說明男人並不喜歡這個女人。也就是回絕了女人的示愛。
如果男人答應共舞,那就必須主動走過去把自己的脖頸放到女人的長刀之下。證明男人願意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給這個女人。以自己生命證明自己的愛意。
隨後兩人共舞,在刀舞結束後,男人就可以驕傲的把女人抱回自己的洞穴內過夜。從此兩人的生命將捆綁在一起了。這就是刀舞定情,一生一世。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烏奇幽。禽鳶看着烏奇幽,烏奇幽看着禽鳶。四目相視,似有火花在閃爍。烏奇幽上前一步,把脖頸放到金刀之下。
鋒利的刀鋒割開了烏奇幽的脖子,鮮血流了下來。烏奇幽渾然不覺,依舊向前走去,禽鳶手腕翻轉,一個漂亮的刀花。長刀落在烏奇幽的手中,而刀刃卻架在禽鳶的脖頸之上。
禽鳶也向烏奇幽證明,自己也將生命交付給了烏奇幽。烏奇幽手腕急轉,生怕長刀割傷了禽鳶。又是一個漂亮的刀花,金刀又回到禽鳶手中。
兩人走向中場,一把金刀卻翻着金色的刀花在兩人周圍跳動,一把金刀,兩個人。兩人如鬥舞一般,耍弄着長刀。兩人目光相聯,長刀卻一會落在禽鳶脖頸之上,一會又落在烏奇幽脖頸上,周圍的衆人屏住呼吸,看着這驚險的一幕,生怕一會一個不小心,有一顆人頭落在地上。
直到,直到烏奇幽抱起禽鳶跑上石階。消失在一張大大的魚皮洞簾後,人羣才鬨然大叫起來。若干漂亮的女人看着那安靜的魚皮簾,失望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