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坦白身份，來自武聖的壓力
姜白山行走在真武城街道之上，很快就轉入一個小巷子，而後則是出現在一個小院門口。
“如畫！”
他欣喜地看着正在給花草澆水的白衣女子，眼中露出柔情。
林如畫轉過身來，亦是笑靨如花，她依靠在姜白山的懷中，兩人郎情妾意，眼中的溫柔要將對方融化。
“這些時日都讓你一個人待着，是我不好。”姜白山愧疚道。
林如畫笑着搖頭：
“我都知道的，最近真武派多事之秋，你身爲長老，自然要以身作則。”
她又嗔道：
“我豈是那樣不通情理的女子？”
說着她一拳頭就砸在了姜白山的胸膛上，疼的姜白山齜牙咧嘴，話到嘴邊的‘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拿大砍刀砍我’也是全部收了回去。
他嘿嘿笑道：
“那是那是，我家如畫是最爲溫柔的！”
林如畫滿意點頭，姜白山突然認真道：
“既然如此，和我一起在真武派當個長老夫人如何？今年的真武桃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師兄弟們都很想見見你呢。”
林如畫呆滯，霞飛雙頰。
這話來的太突然，甚至讓她沒有一點準備。
她眼中有着欣喜和甜蜜，但最終還是被遲疑取代，看着姜白山眼中的堅定和真摯，她退後一步，幽幽輕嘆道：
“白山，我不想騙你，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和你說我的身份……”
話未說完，就已經被姜白山打斷：
“你是想說你是魔門中人嗎？”
林如畫滿臉錯愕地看向姜白山，卻見他笑了：
“你我相伴歷練這麼些時日，若是我全然無知，那豈不是顯得我太過蠢笨？師父曾經教導過我，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君子論跡不論心，你雖然是魔門中人，但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甚至有一顆善良之心，既然如此，是不是魔門中人又有何關係呢？”
林如畫滿臉感動。
“但……我不是普通的魔門中人，我是魔門三位副門主之一林雪霜的女兒。”
此言一出。
姜白山目瞪口呆。
他猜到了林如畫在魔門當中有一定的地位，但是卻沒想到竟然如此誇張，魔門副門主，堪稱就是門主之下地位最高的幾人了，而現在，自己竟然把對方的女兒拐走了，這有些魔幻。
林如畫噗嗤一笑：
“你怕了？”
姜白山連忙道：
“哼！她女兒在我手上，我怕什麼！”
林如畫頓時捏了一把姜白山腰間的軟肉，頓時讓姜白山齜牙咧嘴，連連求饒。
末了。
林如畫才抱住姜白山的臂膀幽幽道：
“白山，只要你不介意我的身份，我就不擔心了，我不是刻意要瞞着你，只是你也知道，之前魔門對真武派一直有着敵意，我怕你誤會我是帶着目的接近你。”
姜白山鄭重道：
“魔門之事與你無關，我師父他們恩怨分明。”
林如畫鬆了口氣，她從小就離經叛道，對魔門認同度不高，心上人不介意自己的出身，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她想了想道：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
“你說。”
兩人坦誠布公。
林如畫理了下頭緒，開口講述起魔門的諸多隱秘：
“魔門原本和南疆聯盟有着衝突，死了好幾位天人境，但後來兩方和談，認爲是有着第三方從中作梗，故意誘導兩方大戰，而兩個主要的懷疑對象，一個是你們真武派，另外一個就是鎮北王。”
姜白山表情有些凝重。
這信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現在，他們對真武派的懷疑程度甚至比鎮北王還要更高，之前考覈派遣奸細就是一次試探，原本魔門和南疆已經打算找機會對真武派動手，但天劍真人橫空出世，一舉斬殺了問心劍，讓他們有着忌憚。”
“不過，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雖然暫時不會有大動作，但是可能會有一些針對真武派弟子的行動，你們務必要當心。”
接着，她便開始說出一些細節，都是她利用自己身份打探出來的情報。
原本還想着該以其他的方式透露給姜白山，但如今兩人已經坦白身份，索性就全盤托出。
姜白山緊緊握住林如畫的手，眼中滿是感動。
“如畫，當初考覈上魔門和南疆的奸細之事也是你透露給我們的吧？”
林如畫愣了，因爲這件事她也是事後才得知。
“不是我……”
兩人都愣住了。
姜白山眉頭一皺：
“不是你，那是誰？”
林如畫思緒轉動，猛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她神色微微有些怪異：
“我知道是誰了。”
面對姜白山的詢問目光，她緩緩道：
“秦雲。”
“那個叛徒？”姜白山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當初他和秦雲關係很好，也因此，秦雲從真武派離去之後他是衆師兄弟當中最爲憤怒的一個，不止一次說起總有一日要將秦雲帶回來讓他當着師父的面懺悔認錯。
好幾年沒有秦雲的消息，沒想到竟然從心上人口中得知。
林如畫點頭道：
“就是他，我孃親之前甚至還想讓他娶我幫助他登上魔門聖子之位，原本我也以爲他是叛徒，但是現在看來，秦雲可能對真武派還念有舊情。”
“讓秦雲娶你？？”姜白山急了。
林如畫拍了拍他的手，讓他稍安勿躁。
“此前魔門五位天人夜襲真武派，事後本來魔門想要繼續報復，但是秦雲以入血魔池爲代價勸阻了，沒想到這傢伙是個狠人，不僅從血魔池當中出來了，甚至還燃燒了四百年壽命一舉踏足天人境，之後就成爲了魔門的三大候補聖子之一。”
“你方纔說起考覈之事有人遞密信，我現在想來，十之八九就是秦雲所爲，因爲這本是他和南疆聖女一起負責的事情，但他最近的處境不太好。”
“原本在鬼面副門主的支持下他是競爭聖子之位的有力人選，但是現在，隱約間遭到軟禁，我娘也不再提讓我嫁給他這件事了，若非有大長老說話，恐怕要後果更嚴重，他對真武派有舊情，這是魔門所不能忍的。”
“入血魔池者，必然忠誠魔門，但秦雲打破了這個先例，現在有魔門強者在仔細審問，我聽我孃親說，他曾經有心魔，魔門強者在試圖飼養他的心魔，讓他被心魔掌控。”
林如畫娓娓道來。
她知曉，秦雲是低估了魔門的手段，以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栽了個大跟頭，之前她還不知曉怎麼魔門對秦雲的態度突變，但是結合現在知曉的一切，頓時明白了。
姜白山臉色逐漸複雜，原本的憤怒不知道何時消散，最終化爲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小八這傢伙……”他心中有些恨鐵不成鋼，五味雜陳，又帶着焦躁。
深吸一口氣，姜白山正色道：
“如畫，能否隨我一趟真武山，見見我師父和大師兄，這些消息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你放心，他們絕對不會介意你的身份。”
林如畫心尖一顫，但醜媳婦終要見公婆，她柔和點頭：
“我都聽你的。”
兩人幾番歷經生死，早已認定了對方。
她對魔門沒有什麼歸屬感，唯一讓她有些牽掛的就是母親，但現在真武派在魔門和南疆面前是弱勢一方，她不需要擔心自己母親，反而需要擔心的是姜白山。
兩人相擁而立。
入夜之後，悄然上山。
……
明武閣。
龍山道人和駱問天皆在，而姜白山和林如畫則是並肩而立，手掌緊扣。
“見過龍山真人和駱宗主！”林如畫有些緊張地行禮。
姜白山也有些結巴：
“師父，這是徒兒的心上人，林如畫。”
龍山道人和駱問天相視一眼，皆是笑了，兩人微微打量着林如畫，觀人體態神貌也可知曉其中幾分心性，兩人心中默默點頭。
駱問天笑道：
“如畫姑娘不必客氣，早就聽白山這小子說起過你，當初可是差點砍了這傢伙一條手臂，被他念叨了幾月，你叫我一聲大師兄即可。”
林如畫不緊張了，悄無聲息掐了姜白山一把。
姜白山尷尬地搖了搖頭，這是黑歷史，註定逃不過。
龍山道人也是和善笑着，不過他沒有說出讓林如畫改口叫師父，這得等到兩人成婚之後。
“白山，你之前所說是何要事？”他問道。
姜白山神色一正，緩緩開口道：
“和如畫的身份有關，她是魔門三位副門主之一的林雪霜之女。”
龍山道人和駱問天臉上笑意皆是一凝，但很快就緩和，他們知曉姜白山的性子，不會胡來。
林如畫觀看兩人神色變化，心底鬆了口氣，而後行禮道：
“真人，大師兄，是這樣的……”
她緩緩將之前關於魔門和南疆對真武派的謀劃全部說出。
更是說了秦雲如今的處境。
說罷。
龍山道人神色複雜。
當初真武考覈送密信之事，他們也做出了多般猜測，不知道是何人所爲，沒想到竟然是秦雲送的，想到秦雲現在的處境，他就有些痛惜。
一念之差，否則何至於此。
駱問天亦是心中嘆息，他感激道：
“如畫姑娘，多謝告知。”
如今前因後果明瞭，才知道魔門和南疆的確是因爲當初南疆青州據點被滅之事才懷疑上了真武派。
尤其是後續魔門的一些計劃和行動對真武派來說很重要，如今提前知曉，就可以應對。
他知道。
林如畫能夠告知這些內幕，只怕對自家五師弟已經是情根深種，做出了很大犧牲。
林如畫連連擺手，臉色微紅：
“大師兄您客氣了。”
她微微遲疑，又咬牙道：
“還有一件事，雖然真武派有着天劍真人坐鎮，但魔門和南疆終究底蘊深厚，他們結盟之後一直在密謀成就武聖之事，互相補充不足，若是兩方勢力有武聖誕生，恐怕將會天翻地覆，對大炎宣戰，到時候極有可能拿真武派祭旗！”
“還請真人和大師兄早做打算！”
說出這些她心中徹底鬆了口氣，這已經是她知曉的所有。
明武閣內一片寂靜。
龍山道人臉色凝重。
駱問天和姜白山則是滿眼驚駭。
武聖的壓力實在太大太大。
姜白山臉色蒼白，他有些無神地看着林如畫，隨後便焦急道：
“武聖？怎麼可能，大炎天下已經多久沒有誕生武聖了，魔門和南疆怎會如此輕易有武聖誕生？”
林如畫輕柔地握住姜白山的手掌，道：
“實際上，魔門和南疆一直有着藉助外力成就武聖的法子，嘗試千年時光，現在已經接近功成，百年前就是一次試探，他們等到了大炎武聖的虛弱，想要趁此機會崛起。”
“如今兩方勢力結盟之後，進度越發快了。”
駱問天忍不住問道：
“如畫姑娘，可知曉魔門和南疆最快多久能誕生武聖？”
林如畫有些歉意道：
“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那是魔門的絕對隱秘，我也是偶爾從我娘那裡翻出來的信息，但依照魔門最近的動向來看，最遲不會超過三年時間。”
龍山道人心中也有些不平靜。
也就是說。
最遲三年，天下就即將大變？
可以預見。
若是南疆和魔門皆有武聖誕生，必然會對大炎的統治發起衝擊，兩千年的統治的確太久太久。
原本以爲真武派正值崛起之際，沒想到就迎來了這樣的大變。
而且真武派還首當其衝。
有着之前滅掉青州據點之事，真武派和兩方勢力的矛盾已經不可緩和，而且天劍真人威名越大，反而更好用來立威祭旗。
一時間。
真武派頭頂像是懸了一把隨時斬下來的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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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最遲三年，可萬一魔門提前兩年甚至是一年就有武聖誕生了呢？
誰也說不準。
龍山道人目光微不可察地看了眼身後屏風之處，長舒一口氣道：
“這消息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如畫姑娘，多謝你。”
他微微一禮。
若非林如畫告知，真武派還完全不知危機臨近。
林如畫連忙閃避，她慌亂擺手道：
“真人言重了，我和白山情投意合，他的師門就是我的師門。”
龍山道人心底一嘆。
他活過的歲月接近百年，看事情比年輕人更透徹，自然知曉林如畫是一顆心寄掛在自己五弟子身上，纔會如此。
但此事對林如畫來說也不算公平，魔門和真武派敵對，林如畫是魔門副門主之女，姜白山則是龍山道人的弟子，哪怕勝了必然都有一人難受痛苦。
龍山道人需要考慮更多。
可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兩人都不要摻和到這中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