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傢伙……你究竟是！”蘇政目光森冷地凝視着楚竹，卻不敢動彈分毫。祂的靈覺向祂示警，讓祂隱約意識到，自己但凡對楚竹動手，大概率會在下一瞬間暴斃。
楚竹瞥了蘇政一眼，露出不置可否之色，驟然伸出手掌輕輕一握。
“？”蘇政神色有些茫然，對面這是在幹什麼？然後他就看到，楚竹從容地伸出另外一隻手，探出一根手指，輕輕向前方一點。
泯滅之光，在這一刻轟然洞射而來。
“！！！”蘇政瞳孔收縮，身體爆退，然而，下一個呼吸，他的身軀被貫穿了：“？這怎麼可能？”
一陣恍惚，蘇政這才震驚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分毫。明明祂之前想退，甚至在自己的感官之中已經退了，可是偏偏……
空間方面的能力？不，更像是直接對意識下手……可是，那頭老龍不是還沒死嗎？而且就算是那頭老龍，對祂動手，祂也應該能夠察覺到不對纔是……
“你究竟……爲什麼……”
無法理解的蘇政，話甚至沒有說完。
大破滅的力量，粉碎了蘇政的一切。
楚竹就那般淡定冷漠地看着，看着祂最終死亡，看着空無一物的原地，絲絲縷縷的氣泡浮現。
這是記憶氣泡！
楚竹目前其實對這片記憶海洋的認知，還不夠清楚，他之前想過很多——倘若這片記憶海洋的本質，是太陽系內所有生命的記憶的匯合，那麼或許蘇政的記憶，也存在於這記憶的海洋之中……或者，至少他弱小時候的記憶，還在？
說不定上帝的記憶也同樣存在……
當然，這只是楚竹的猜測。但是，不管存不存在，反正他現在的力量是沒有辦法精準篩選出這些記憶的……可即便撇除這一點，記憶之海同樣有着它的強勢之處——
比如說，楚竹在這裡將太祖皇帝殺了……操控着記憶海洋提取，能爆出記憶金幣……這和之前面對全知全能之神不太一樣！畢竟全知全能之神，大概率只是一縷念頭或者其他什麼進入，可是太祖皇帝是被他真身拉進了這片記憶海！
楚竹邁步向前，冷靜地觀看一個個氣泡，很快，從其中精準挑選出了三顆，摁在眉心，將它們徹底融合。
大量的信息涌入腦海，那赫然是蘇政對國家與征服之神位的部分開發，以及大儀式……
“……嗯？有點意思！”楚竹神色突變，極其古怪，因爲他發現，蘇政的大儀式禮包之中，居然本身就有澈朝，乃至於楚朝的大儀式……只有楚幽王搓出來的半成品沒有？！
“也是！”楚竹想通了，哭笑不得。他要開創出新的大儀式需要獲得前人的經驗……那麼蘇政，想要開創出，那自然也同樣要收集‘前人的經驗’……只能說，他這波本質上算是摘了蘇政的果子。
“早知如此，之前第一波就把蘇政幹掉了……好吧，不管怎樣，還額外多獲得了楚幽王的半成品！”
雖然不一定有用，但好歹也是浸透着楚幽王的智慧。還是那句話，可以鄙夷楚幽王的政治手段，但是不可鄙視他在超凡領域的成就。
“那麼接下來。”楚竹稍作思考，繼續看向剩下來的記憶氣泡，一一挑選，然後融合。
因爲這一次，楚竹可以在外，額外進行觀看，對記憶氣泡內究竟是什麼記憶，有一個基礎的預判，所以這一次挑到蘊含大量污染記憶的機率，大幅度降低。
楚竹看着自己的第六境記憶條，一點點提升，內心充斥着愉悅。
然而，在他的記憶條成功到達五分之一的時候……
“又來？！”楚竹神色凝重地看向記憶海的邊緣，黑色的污染物質，在這一刻再度宣泄而來：“明明這次沒前往月球……是了，全能之主動手，根本原因似乎是我觸動了記憶神權！所以……”
楚竹額前開始冒冷汗了，他現在腦海中攜帶着記憶之光，這豈不是說，未來的每一次重置，都會觸動全能之主？
“……不管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是繼續做我該做的事吧。”
楚竹沒有去記憶海的邊緣廝殺，念頭一動，重新出現在了太廟之中。
一衆恐怖存在，情緒再度發生了變化。
“……你，做了什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麼短的時間……而且你一個強行提上來的國家征服神……那可是！那可是幹太祖帝啊！怎麼會？！”
“……”
蘊含着各種情緒的聲音，轟然響起。在看到只有楚竹一人出現，意識到太祖皇帝被擊殺後……祂們都失態了，因爲這完全出乎了祂們的預料之外……
楚竹全然將祂們無視了，毫不猶豫地再度踏出了太廟。
隨後。
帝京內。
“果然！”楚竹擡頭凝視着天空方向，此刻，天空一片漆黑。但是，富含污染的物質，卻並沒有滲透進入地球。
這是正常的！
如果說，這麼輕鬆就能夠滲透……那麼，最開始也就不需要讓全能那一脈的傢伙，千方百計，絞盡腦汁，用大橘貓作爲一個跳板了。
“然後就是看看，我的猜測有沒有錯了！”楚竹輕吐一口氣，毫不猶豫地騰空，衝出了地球的屏障保護層。
黑暗，在這一刻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楚竹神色冷漠，無窮盡的光，向四面八方擴散，憑空撐起了一片小天地。他肆無忌憚地宣泄，照射……不像是在保護自己不受侵蝕，倒更像是化爲了一座燈塔，在污染瀰漫的外太空彰顯自己的存在。
旋即，光芒被撕碎了。
熟悉的漆黑手掌，卡住了楚竹的脖子，恐怖至極的污染能量，在這一刻被灌入了楚竹的軀體之中。
身軀，再度一點點增強，楚竹冷靜地承受，七竅依舊流血，一直到他身體開始因爲污染而變得扭曲，最終暴斃而亡。
……
“第六境界，中期！”
楚竹感應着體魄強度，眸子之中浮現出了一抹荒謬。
按照目前情況，他感覺，自己能夠通過卡bug的方式，讓體魄率先在修仙者之前，突破到第七境界……搞不好還能更高？！
這掛真的是開得演都不演了！
短暫的無語後，楚竹閉目，冷靜思考本質原因，最後隱約明白……
相較於純粹開發神通的修仙者，體修者的第四境界突破到第六境界，是反物質能量的轉換——
體內的福力，一點點全部都轉變爲反物質能量。
而第六境界的巔峰，就是體內所有能量全部都轉變爲反物質能量——就是這般的硬性條件！
“或許，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才能批量生產吧！”
楚竹搖了搖頭，繼續重複之前的操作，這一次，他成爲了國家與征服之神後，選擇爆金幣的對象，是意識與心靈之龍……
記憶海洋。
“……有點意思！”
楚竹掂量老龍的記憶氣泡，若有所思。
雖然他刻意融合了意識與心靈之龍幾個他窺探不出本質的氣泡……但就如同他猜測的那般，這大概率和上帝有關的記憶氣泡，即便融合了，他也沒獲得絲毫信息。
不過，楚竹隨後融合了部分關於意識心靈龍的幾枚有關能力開發方面的記憶氣泡，然後就莫名其妙地發現……
楚竹掃視着周圍的記憶海洋，另一隻手掌輕輕握起，絲絲縷縷的神光，在這一刻，與他的手掌心不斷地坍塌收縮。逐漸凝聚成了……一個氣泡世界！
它的內部，有無數的劇情在演化。“……我，創造出了一個小型的記憶世界？記憶神域……或者說神域雛形？”
楚竹喃喃，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就這麼簡單地獲得了創造神域的方法？
他一直以爲，自己要成爲記憶之神，才能夠……
“……不過話說回來，這東西，確實也很脆弱就是了！感覺，輪迴幾次……就會自然而然地崩塌了！”
“對啊，我都差點忘了！好兄弟搞出靈魂，也是從埃及那邊獲得了意識與心靈之龍的原材料……不過這條世界線還存在意識與心靈之龍……倒是有些奇怪！難道是類似於上帝分化出國家與征服之神位的操作？”
楚竹略作思考，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雜亂思緒撇除掉。
他興致勃勃，不斷地開始手搓，一個又一個神域雛形被他凝聚出來。
他甚至想要試探性地搓出永久型的真正神域……但可惜，失敗了！
相較於隨手就能凝聚出的神域雛形，想要演化爲真正的形體，難度不是呈幾何倍數暴增的問題，而是一個是小學生的數學題，一個是博士生級別的數學題目……
最終，楚竹還是灰溜溜地開始搓起了神域雛形……神域雛形越搓越多，楚竹隱隱感覺到，這些神域雛形的原材料，似乎就是記憶之海中的某種特殊物質……
從原本的想要試探能力的本質，到最後整個人徹底陷進去……
此刻的楚竹，頗有一種年幼時來到了沙灘之上，堆積城堡的感覺。
秦朝，漢朝，三國，現代……
黑神話，三國演義，西遊記，水滸傳，洪荒……
火*忍者，神，海賊二代裝逼王……
一個又一個世界氣泡，被他搓了出來。內部有着無數劇情在演化……
然後。
楚竹中間歇歇神，舒展懶腰的同時，順帶看了一眼時間，這才恍然醒悟，時間已經很晚了，到了晚上十點多了……
抿了抿嘴，楚竹神色莫名地瞥了一眼遠方，黑霧仍然在升騰……或者說已經升騰侵蝕了好一會兒。
只不過，記憶之海實在是太大太大，即便楚竹沒有去制止，黑霧現在距離楚竹仍然相當的遠……
甚至給楚竹一種，就算是他完全不動……對面想要侵蝕完成，也得花費數十年的時間……
“話說！”楚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爲什麼以前，全能之主沒有去侵蝕這片記憶之海……”
楚竹神色逐漸變得微妙，唯一的可能似乎也只有……原本這片記憶海洋，對面根本進不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對面不是看門的……而是小偷！我進入這個房間，等於給門或者窗子開了一條縫……這直接導致，小偷可以闖進來了？”
楚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最終罵罵咧咧：“全知全能之主怎麼這麼壞呀臥槽！”
然後。
楚竹拳頭一握，體內能量席捲，將這些小型的世界氣泡，捲入自己的身軀之中——不管怎樣，都是千辛萬苦捏的，楚竹對這些氣泡，此刻抱有一種，資深二刺螈對昂貴手辦的愛護——雖然不一定有用，但確實是很看重。
念頭一動，楚竹重新進入到太廟中，他目光銳利地……再一次衝向了外太空。
“全能之主，再來戰！”
一如既往地被秒。
只是，體魄又獲得了一定的提升！
下下次，爆記憶氣泡金幣的目標，又變爲了神龍始祖。閒暇時間，繼續搓神域雛形……時間差不多了，再度去讓全能之主給他帶來毀滅……
再下下次……則是澈聖祖！
一次又一次。
一直到……
“第六境界，巔峰！”
楚竹神色恍惚了一瞬，而且還是體修與修仙，雙第六境巔峰。
“如果是在正統玄幻小說，我現在，或許應該選擇，把體內的能量全部都廢掉……然後再重新修行一遍！”
楚竹內心吐槽，畢竟這速度太快了，難免給人一種根基不穩的感覺……
不過，未來世界的修仙和體修，本質和玄幻那一套沒有絲毫聯繫！所以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根基穩不穩固。
說白了，修行最大的問題，其實本質上是污染！
“……頭疼啊！”楚竹蹙眉凝視着面前這羣捆在石柱上的傢伙，沒有選擇繼續爆這些傢伙的金幣，獲得記憶氣泡……因爲他的進度條已經滿了，而現在又沒有突破第七境界的方法——當然，就算有，楚竹感覺自己也不能就這麼突破，他第六神通力還沒有凝聚成功呢。
至於強化體魄……嗯！上次和上上次死了，體魄方面都沒有繼續增加……體內的所有能量全部都轉變爲了反物質能量！似乎想要突破，還欠缺了什麼極爲重要的因素？或許是還欠缺某一個契機？
“那麼！”楚竹撓了撓頭後，索性離開了太廟，繼續在帝京遊走，而這麼一走，便到了夜晚十點。
告別了私底下見完面的寧玲瓏，楚竹行走在街頭，凝視着皎潔的月光，月光柔和，甚至讓他忍不住想要吟詩一首：“牀前明月光咳咳……話說，emmm，這，這對嗎？”
全能全知之主，你去哪兒了？你根本就不在外太空！！
這一次人生重置後！一整天的時間啊！
原本，楚竹只是在大街上閒逛，一直到逛到東方教會總部內部參觀，恰巧碰到寧玲瓏，又被對面邀請約會……約會結束。他提心吊膽了一整天，結果，你把他給鴿了？！
閉上眼睛，楚竹平復心情，反覆思索，回憶着今天的經歷，並且將其與之前的經歷進行反覆對比，神色逐漸變得古怪，得出了一個微妙的結論：“難道說……”
是因爲這一次的人生，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記憶光進入到記憶海洋，所以，全能全知之主纔沒有對他動手？
“……不是！記憶海洋纔是你的底線……你是守門人嗎？”楚竹氣笑了。但最終還是強行壓下內心的百般思緒，閉目認真思考。
或許，記憶之光是一扇進入記憶之海的鑰匙。
如果將全能之主視爲守門人，他用鑰匙進入，全能之主會發現不對，繼而對他瘋狂犬吠！
但如果僅僅只是獲得鑰匙，遠遠地看着記憶海洋……絲毫不觸及這隻看門狗，看門狗之神自然也不會平白無故地被驚動，咬上來……
“你對記憶海洋那麼看重幹什麼……”楚竹內心默默吐槽，但也隱隱確定，記憶海洋蘊含的秘密，蘊含的力量，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重要，更加的深刻：“罷了！”
搖了搖頭，楚竹在原地坐了許久許久，又看了一眼時間，做出了決定。
……
真實世界。
楚竹緩緩的睜開眼睛，他撐起身體，打了個哈欠，這一次夢境人生達成的目標，等同於超前完成，自然是該回來了。
“嗯？！”楚竹突然察覺到不對，瞳孔收縮，許久的沉默後，他伸手在胸前輕輕的一摁，一拉——
一個散發着淡淡光澤的球體在他手掌上漂浮。
楚竹難以置信的凝視着這玩意兒：“居然……不是錯覺？真的帶回來了？這種事情……”
這，赫然是楚竹之前手搓的神域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