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愣住了，他死死的盯着楚竹，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呼吸停滯了一瞬，眸子中浮現出驚喜，他放下了酒杯，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他嘴脣蠕動了數下，最後也只勉強憋出來一句：“楚秘書長，好久不見！”
“？”
見到楚竹沉默，金髮男子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顧及那麼多，迅速衝上前來，臉上激動，忐忑，狂熱等情緒共存。
“終於到了嗎！到了這個時間段了嗎……該死的！我居然忽略了……我等了好久好久……”金髮男子此刻頗有些語無倫次。
“……”楚竹眉頭越皺越緊，上下打量了男子好一會兒，面對着男子想要衝上前來擁抱他，他甚至下意識倒退了一步，這一刻，金髮男子的神情凝固住了。
楚竹慎重詢問道：“能不能先告訴我……你誰啊？”
“？您怎麼……我是凱文啊！”金髮男子懵了，指了指自己的臉，聲音發顫道：“時間俱樂部成員啊！您親自把我召進來的……我原本是黃金黎明，那個，你……您，您把我忘了？！”
“……是你啊！”楚竹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名字倒是讓他想起來了，以前好兄弟日記確實記過……
但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此刻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這個人……
楚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很正常，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恐怕，不記得你吧？”一個帶着些許無奈的聲音響起。
楚竹眉頭跳動了一下，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轉頭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熟人。一個理論上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熟人——
“真的是你啊！”楚竹聲音平和，但是其中似乎又蘊含着千般情緒。
“林夏！”
楚竹短暫沉默後，突然轉過頭來，結果發現大橘貓現在居然不見了。環顧周遭一圈，楚竹眼角抽搐的看着……癱坐在遠處的沙發上，熟練的從桌子上掏出薯片，啃起來的大橘貓。
深吸了一口氣，楚竹強行壓下，衝上前去，把大橘貓拎起來，質問她林夏究竟是什麼情況的衝動，再度看向了林夏，眉頭鎖緊：“你不是……現在正在跟女媧待在一起嗎？”
“？女媧？我的乖孫女出什麼事了？”林夏大吃一驚。
“？？？”楚竹整個人都懵了。
“很正常！”又一個聲音響起，楚竹沉默的轉頭看去，又看到了一個熟人……或者說，半陌生人？
正是霍齊思的女兒，霍媛小姐！
不過，現在的霍媛，和那個有些叛逆的少女，截然不同。她戴着金絲眼鏡，整個人透露出了一種文學少女的氣息，眸子溫和而充斥着智慧。
她推開了一扇之前緊閉的門，大跨步走入了酒吧內，對着楚竹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林夏，嘆息道：“實在是很難想象，你這個傢伙居然會是……第二十七屆聯合政府秘書長！”
楚竹：“……”
楚竹感覺，自己的思維……越發的混亂了！
等等，林夏……是聯合政府的二十七代秘書長？
楚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好兄弟也是真的出息了！
“不不不……”林夏連忙揮了揮手，看向了楚竹，苦笑道：“嚴格來說，其實是擁有了我記憶的克隆人，成爲了二十七代秘書長……那個，我也執行了嫂子……關女士的克隆計劃！所以每個時間段，也都有一個我的克隆體存在……當然，這個指的是我本體冰封期間！本體重新活躍就沒這個計劃了……所以嘛！”
“……這樣啊。”楚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嘴角抽搐：“不過，我現在困惑的不是這個問題啊！”
“？那是啥。”林夏愣了一下，開始回憶之前的交流。
“？”楚竹感覺自己這一刻氣笑了。“還是，讓我來解釋一下吧。”霍媛停頓了片刻，凝視着楚竹的面容，眸子之中浮現出一抹懷念，還帶着一種柔和。
她抿了抿嘴脣：“楚……嗯，秘書長！嚴格來說！在這裡的……不是活人。”
楚竹眉頭皺了一下，有了一個猜測：“AI……模擬人格嗎？”
這個技術，他在現實世界也聽說過……好像是數據化人格上傳網絡？
未來發展出，更進一步的，幾乎完美模擬人格的技術……似乎也不是完全無法理解！
“噗嗤！”霍媛笑了：“我的天……不得不說，還能見到這樣懵懂的秘書長！確實是……”
楚竹面無表情的凝視着霍媛。
“那個，我只是開個玩笑，你應該沒有生氣吧……咳咳，好了！不浪費時間了。”霍媛咳嗽了一下，神色變得嚴肅：“嚴格來說，我們其實是……記憶體！”
“……記憶？”楚竹聽到這兩個字，內心猛然有了一個猜測。
“是啊！”霍媛感慨道，“就如同您猜的那般……這是您的第六境界神通力！”
“第四境界的記憶者，可以將自身化爲記憶的一部分！免疫一切物理攻擊。”
“第五境界……這個我不清楚！畢竟神通力是保密的。”
“第六境神通力，憶往昔！”
“將記憶之中的人……召喚出來！”
“所以，嚴格來說。”凱文咳嗽了一聲，接過話頭：“我們其實是您記憶之中的人……而不是真實的那個人！”
“……也不完全是這樣。”林夏看着楚竹若有所思，惡狠狠的瞪了凱文一眼，迅速補充道：“單純只是用神通力召喚出來的，只是你記憶之中的我們！”
“但是，如果我們在與本體進行記憶交匯！記憶同步！那基本上就和本體沒什麼區別了……可以稱得上是，分身？化身？”
林夏話語有些不能確定，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不過話說回來……除了我在後文明同調過一次記憶！其他這些人，好久沒有同步過了……嗯！尤其是凱文，他本體應該死在了二十二世紀……所以現在！額。”
“……這樣啊！”楚竹短暫沉默後，安靜掃視周圍一圈：“所以這個基地是！”
“是您構建出來的記憶之域！”林夏挑了挑眉頭，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上前來，抓住了楚竹的手掌，“我帶你逛一逛吧……”
“你等等！應該讓我來。”霍媛神色微變。
“……狼子野心！自己研究你的書去吧。”林夏嗤笑一聲，然後，一步跨出。
下一瞬間，楚竹發現周遭的場景鉅變。
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天空之上。
藍天，白雲，微風吹過面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楚竹安靜地俯瞰着下方，那是一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還有那座龐大的學府——
“金陵大學？！”楚竹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