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能這麼叫你嗎?”瀟瀟含着盈盈笑意對懷墨染說道。。
懷墨染淺笑,道:“別,你還是叫我墨染吧!”
瀟瀟也不糾結,立刻柔聲說道:“墨染,是我讓下人說是太子請你來的,否則我怕你不來,看來倒是我多心了。”
說罷,便對着她的丫鬟說道:“安欣,去沏壺好茶來。”
懷墨染忽然覺得這個瀟瀟美則美矣,就是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她很不喜歡這個瀟瀟。總覺得她繞着彎子的炫耀,當即便沒了好臉色。
“不知道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懷墨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
瀟瀟勾脣,卻感覺不到半點笑意,朱脣輕啓,吐氣如蘭道:“上次墨染可是應承了我對弈一局的,瀟瀟技癢不知道墨染肯不肯賞臉。”
懷墨染同樣面帶微笑,但是那冰冷的笑意確是帶着一點嘲諷的意味,一掀下裙坐了下來,道:“好啊!”
懷墨染喜歡黑子,素來黑子先行,懷墨染的第一枚棋子便落在了左下角的星位上。
茶煙嫋嫋,清風徐徐,不知不覺棋局竟然呈現膠着狀態,白子突圍不出,黑子佔不了先機。
“想不到墨染的棋藝竟如此精湛。”瀟瀟笑着扔下手中白子。
安欣拿了一件斗篷替瀟瀟披上,而瀟瀟也很配合的輕聲咳嗽了兩下。
“彼此彼此,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懷墨染說道。
瀟瀟笑着點頭,轉而對安欣說:“安欣,替我送送墨染。”
安欣稱是,便走上前,懷墨染擡手婉拒了,心想這又不是多遠幹什麼還要送?當真是矯情的厲害,以後還是遠離這樣的人,免得自己以後也變得矯情。
正當她轉身之際,一陣秋風,一股淡淡的香味飄了過來,很快就沒有了。懷墨染在仔細嗅的時候,卻又消失不見了。
正走到瀟湘閣的門口,就見到百里鄴恆走了過來。百里鄴恆看見懷墨染站在門口,皺着眉頭,一副不悅的樣子,冷聲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懷墨染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雙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得着嗎?”
百里鄴恆那如濃墨一般幽深的雙眸,透出一絲危險,他森然開口道:“沒有我允許不準踏足瀟湘閣。”
懷墨染頓時覺得胸腔之間有一股怒火,她瞪着百里鄴恆,不屑的輕哧了一聲,道:“放心,就算你請我我也不愛來。”
“你!”百里鄴恆被她噎了個正着,正要大聲呵斥的時候,瀟瀟款款的走了出來。
“鄴恆,你誤會墨染了,是我讓她來陪我下棋的。”瀟瀟拉住了百里鄴恆的衣袖,柔柔的說道。
百里鄴恆趕緊將她攬進懷裡,說道:“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聽話,快進屋歇着。”
懷墨染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悄然走開了。
雖然她覺得這倆人是在秀恩愛,也很鄙視這種行爲,但是心裡卻升起了落寞之感。
回到自己的房間,懷墨染纔想起來她有事要和百里鄴恆商量,剛纔只顧着跟他吵,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晚飯的時候,懷墨染讓良辰把飯菜端到房間裡吃,吃過晚飯之後,她便在找了些書籍來看。
今晚的月色很亮,雖不是滿月,但明亮的月光還是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懷墨染放下書,望着窗外的月亮,那天也是這樣的月色,他們一起在篝火下說出了退伍之後的願望,然而只有神情是那麼的寥落,一直安靜地坐在火堆的不遠處。
也不知道他們完成任務了沒有,在那個世界裡,她是不是被追封爲烈士了,有了烈士封號又怎麼樣,像她這樣的孤兒在世界上消失了又有誰能記得住呢!
根本沒有人關心她,一個人就是全世界。
忽然來了興致,她找來筆墨紙硯,在昏黃的燈光下畫了幾張圖,說真的她用起毛筆來真是一點都不習慣,畫壞了好幾張圖紙之後纔算是適應了用毛筆寫字。
剛開始寫出來還是歪歪扭扭的,像一條條黑色的蟲子在紙上爬過似地。過了大半夜,纔算是弄好了幾張像樣的圖紙。
懷墨染拿起圖紙,用嘴巴把墨跡吹乾,放在書案上,才滿意的躺在牀上準備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懷墨染就起牀了,將圖紙交給美景,讓她找人照着圖紙把她要的東西給做出來。
美景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工匠,而是將圖紙交給了百里鄴恆。
百里鄴恆看着這幾張圖紙,原本就深邃的眼變得更加深不可測,他端詳了圖紙好一會兒,纔對美景說道:“找這個圖紙找人做出來。”
“夜四,你確定你查清楚了懷墨染的底細了?她怎麼可能會繪製出這麼精巧的袖箭機關,而且在機關上加了機簧,小巧而且威力巨大。一個足不出戶的小姐怎麼會這些?”百里鄴恆雙手負於身後,雙目如炬的盯着夜四。
夜四單膝跪地,低頭說道:“屬下確實查清楚了,懷墨染確實是懷姚頌的庶出小女兒,性格懦弱,一直對三皇子情有獨鍾,本來三皇子也是要娶懷墨染做妃的,懷芳華妒忌懷墨染就將她偏出丞相府,賣給了城南一個惡霸,懷墨染殺了惡霸逃出來,在城南郊外遇到了太子殿下。”
百里鄴恆聽着這一段他已經知道的事,但總覺得懷墨染前後的性格變化太大,判若兩人。
“可是你不覺得懷墨染前後像兩個人?以前的懷墨染懦弱到被人欺負了都不敢吭聲,現在的懷墨染居然敢頂撞本宮。”百里鄴恆手指輕輕地摩挲着翠玉扳指。
夜四皺眉,良久才淡淡的回道:“可能受了刺激,讓她變了一個人。”
“你是說殺人?”百里鄴恆問道。
夜四不敢輕易接話了,這就說不準了。一個人在孤立無援,被欺騙,受盡凌辱之後會變成什麼樣,誰都不可預知的。畢竟,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百里鄴恆沉吟了很長時間,才揮了揮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夜四起身,正準備離開,百里鄴恆突然開口道:“等等,多留意一下懷芳華。”
“是。”夜四得令立刻就退出了書房。
百里鄴恆獨自坐在書房裡,想着從第一次見到懷墨染到現在,她一直在給他驚喜。
一個庶出的小姐居然會射箭,會劍舞,會機關……懷墨染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百里鄴恆眯着雙眼,慵懶如貓,卻危險如狼。
百里鄴恆站起身,換了一套玄色長袍,來到懷墨染墨香苑。一進到院子裡就看見懷墨染正在打拳,和上次舞劍的套路是一樣的,只是這次她的動作慢的堪比烏龜。
“咳咳……這是什麼舞蹈,怎麼我從來沒見過?”百里鄴恆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垂於身側。
懷墨染停了下來,心道:你知道纔怪呢!但面上還是笑笑的說道:“什麼風兒把太子殿下您給吹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