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去重紫山莊的,但是人總是要學會堅強的,你要是孤身一人的話,更要加倍的堅強,沒人關心軟弱給誰看?”懷墨染看着外址:。
藏心一直無意識的重複着懷墨染的話,“軟弱給誰看……”唸叨着唸叨着眼淚就流下來了,無聲無息的眼淚,靜靜的流淌。
懷墨染遞了一塊方巾,“擦擦。”
藏心擡起朦朧的淚眼,看着她,模糊中好像找到了一點曙光,黑暗的人生中終於有了那麼一抹亮色。
她接過懷墨染的帕子,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將頭髮放下來,重新紮成一個馬尾的樣子,說道:“其實我是男孩,如果我能活下去,如果你願意,就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將永遠是你的藏心。”
懷墨染點了點頭,看着那張男生女相的臉,不經心裡感嘆,到底這個孩子經歷了什麼纔會絕望成這樣。
“把這些全都綁在腳上,我要你在這裡生活七天,你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你遇到任何危險我不會來救你,你只能自己救自己。如果你死在狼口下,這場比試就算是還沒開始我就輸了。”懷墨染臉色凝重的說道。
藏心臉色微微泛白,與狼共存,這是多可怕的事,對一個孩子來說。因爲之前他的自暴自棄,他武功比別人弱,身子比別人弱,要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真的很難。
“生存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沒有食物沒有水,希望在七天之後我能在這裡看見你。”懷墨染重新登上馬車,但是懷墨染並沒有離開這森林,而是讓馬伕把車開到了一個距離藏心五公里遠的隱蔽處。
“娘娘,你當真要把藏心扔下?”良辰不解的看着懷墨染,說道:“他才和寧卿差不多大呀,這裡是狼嘯山,成年人都可能隨時喪生狼口,更何況是他。”
懷墨染沉默不語,目光隨着藏心,一直到他消失不見爲止。
“良辰,你永遠不知道人在無助的情況下會爆發出怎樣的潛力。”雖然藏心已經不見了,但懷墨染的目光還落在藏心站過的地方。
良辰默然而立,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山風一陣一陣的吹過來,吹在臉頰上,撩起長長地髮絲。
“娘娘,要到重紫山莊嗎?”良辰輕聲的問道。
懷墨染依然望着藏心消失的方向,過了很久才淡淡的嗯了一聲,鑽進馬車。
到了重紫山莊之後,沒有看到欺霜,倒是奔雷抱着一大摞的賬冊來找懷墨染。
“莊主,這裡有些賬冊,請莊主在三日之內看完,以便了解莊內的所有收支。”奔雷臉上掛着官方的笑意。
懷墨染看了一眼那一摞賬冊,每一本都兩指厚,一共十本。三天之內看完,還要了解這些賬冊裡收支平衡,這是存心刁難她。
“那麻煩你幫我把這些都搬到書房去吧!”懷墨染看着他,禮貌的淺笑起來。
奔雷笑笑,“沒問題。”
“娘娘,他們這分明就是在刁難你。怎麼會有人能在三天之內把那些都看完。”良辰拉着懷墨染的衣角,憤憤的瞪着奔雷的背影。
懷墨染笑了起來,拍着良辰的手,道:“你去跟百里鄴恆說一聲,這三天我就住在重紫山莊裡。”
“娘娘……”良辰心疼的叫了一聲,不過看到懷墨染那含笑的眼睛時,她還是轉過身去太子府告訴百里鄴恆。
良辰前腳走,寧卿後腳就來了,而且怒氣衝衝的來就質問懷墨染把藏心弄到哪裡去了。
“藏心在狼嘯山。”懷墨染淡淡的回答道。
“你……”寧卿氣的雙眼似要冒出火來。
懷墨染很奇怪,寧卿怎麼知道藏心的,還那麼激動。
“藏心要是有事,我這一輩子都不原諒你。”寧卿大吼道。
懷墨染倒是笑了起來,說道:“你和藏心認識才多久,就這樣維護他。”
寧卿紅了臉,梗着脖子,不說話。
“我現在要做事了,你想怎麼玩兒呢?我去找個人來陪你怎麼樣?”懷墨染說道。
寧卿搖頭,不說話。
“那你自己玩兒的話,就不要出重紫山莊了,很危險。”懷墨染說完,便轉身往書房走去。
一想到書房裡有那麼多的賬本要看,頓時覺得頭大如鬥。懷墨染走了幾步,一回頭髮現寧卿站在她不遠處,用腳尖在地上畫着圓圈。
懷墨染沒多想,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段之後又回頭看了看,發現寧卿還是保持着剛纔的距離跟在她身後。
“姑奶奶,我真的沒時間,你找別人玩兒去吧!”懷墨染無奈的說道。
“我只問你一件事,那天我們出去,你是故意誘我去玩兒好給你做證人的嗎?”寧卿非常嚴肅的問道。
懷墨染稍稍一愣,回憶了一下,說道:“小不點,如果你認爲我就是在這樣的人,你也不會來找我證實了,不過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我已經不記得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的了。”
寧卿嘟着嘴巴,右腳尖在地上畫着圈圈,“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小不點,自己邊兒去玩兒,我事情多得很呢!沒工夫陪你玩兒,還有不要出山莊,要出去就找個人陪你,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拿什麼陪給寧親王喲。”說完,懷墨染便大步的往書房走去。
而寧卿卻在原地開懷的笑了起來,這些天她難受死了,看着瀟瀟姐變成那樣,而墨染姐回到太子府的所作所爲,都說明了她不是那種人。
懷墨染進了書房之後就一直沒出來過,翻看了幾頁賬本之後,發現越看越頭疼,這些記賬的方法,看十年八年都看不完。
拿來一個空本子,將賬本一一的重新謄抄,重新整理。
從早上到晚上,午飯什麼樣子端進來,晚飯時間就什麼樣子端出去。
傍晚的時候,百里鄴恆抽空到重紫山莊來看她,本來是想要告訴一些關於重紫山莊產業及賬目的事情的,這樣多少可以幫她減輕一些負擔。
但是當他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發現她伏在書案上,右手還握着毛筆,頭枕在左臂上,沉沉的睡着了。
百里鄴恆又看了一眼桌子上早就涼掉的飯菜,然後拿起她重新謄抄的賬冊,翻看起來。
翻開賬目之後,百里鄴恆脣角便掛着一絲絲滿意的笑容。
奔雷是和百里鄴恆一起來的,百里鄴恆將賬冊遞給奔雷看,本來看不懂上面那些彎彎扭扭的符號是什麼,覺得很奇怪,便看向百里鄴恆。
“奔雷,你輸了。”百里鄴恆臉上掛着笑容,說道。
奔雷不明所以,用眼神相詢,但是百里鄴恆卻賣了個關子,道:“還是等三天之後,讓她解釋給你聽吧!”
奔雷點了點頭,將賬冊放回去,然後小心的退了出去。
百里鄴恆讓人重新做些飯菜送過來,然後搖醒了酣睡的懷墨染。
懷墨染皺了皺眉,緩緩地掀開眼簾,看着百里鄴恆,所有動作都停頓,像是在思考眼前這個人怎麼在這裡,或者是自己在哪裡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