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懷墨染卻是安了別的心思,她知道葉赫皇后一死,百里戰成便會迫不及待的尋找北海宮令。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而她與百里鄴恆自然會成爲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儘管她素來嚴謹,然依舊不放心,遂便這花簪日日簪在發間,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將如此貴重的東西,隨意的挽於髮髻之上,如此招遙
葉赫皇后自是風光大葬,皇帝百里戰成爲了感念她的端莊賢德,追其諡號爲‘莊賢皇后’,如此一來,他上次摘掉百里鄴恆的太子頭銜,又將其封爲賢王,倒是與這諡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了,只是不知道這“賢”一字,諷刺的究竟是誰。
葉赫皇后儘管已經大葬,然全朝上下依舊要守喪三月,百里鄴恆自請要在皇陵爲葉赫皇后守孝三年,百里戰成卻擔心夜長夢多,遂便駁回他的請求,讓他好生回賢王府休養,其實不過是爲了伺機除掉他。
百里鄴恆自然知道這些,在他與懷墨染準備回府的這日,百里戰成將他召至御書房,他領命前去,剛入御書房,百里戰成便將一張奏摺狠狠地砸到地上。
百里鄴恆斂眉,一臉狐疑道:“父皇,何事如此慍怒?”
百里戰成冷哼一聲,而後一掌拍在桌上,冷聲道:“先前你抗旨不尊,本王感念你與懷墨染伉儷情深,不忍怪罪,便讓曄軒親臨戰場,原以爲他爲你這哥哥分擔,你的外公會感激不盡,誰知……葉赫老將軍竟然如此糊塗!當夜帶兵撤退。”
百里鄴恆面上閃過一抹驚愕,他慌忙撿起地上的奏摺,才知道那是北疆發來的密函,說是葉赫雄在得知女兒死訊之後,連夜帶軍趕回京城,使得原本就處於劣勢的大華軍隊更是深陷泥潭。
百里鄴恆面色沉重的放下密函,而後匍匐在地,沉聲道:“父皇息怒,外公他老人家定是想要見母后一面,才如此糊塗。”
“哼。”百里戰成一雙眸子中滿是慍怒,他冷哼一聲,便不再多言。
百里鄴恆跪在那裡,頭低低的,顯得異常恭敬,然而百里戰成看不到此時他眼底涌動的光芒,那是嗜血的,野獸一般兇狠的目光。
葉赫雄素來都將這江山看做第一位,他當年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也要在這宮中立足,不過是爲了葉赫家一脈的榮耀,然而當百里鄴恆出世之後,百里戰成所做種種,讓他這個外公異常不滿,遂他便發誓,要讓百里鄴恆做這大華國君,他認爲,也只有如此,纔對得起他女兒的犧牲,和他多年來的內疚。
所以,縱然葉赫皇后的死,會給葉赫雄帶來沉重的打擊,他卻絕計不會離開軍營,更不可能帶着軍隊離開。
想起葉赫雄臨行前的叮囑,百里鄴恆的心中便滿是內疚,他知道,外公對他一定很失望,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外公,也一定不可能傻到在這種時候犯這種錯誤。
所以,這道密函一定是假的,而且是百里戰成專門做出來讓他看到的。百里鄴恆想至此處,後背便沁出一層冷汗,因爲他擔心的事情,恐怕即將發生,亦或已經發生了。
百里戰成早就看葉赫雄如眼中釘了,儘管北疆戎民驍勇善戰,然而他不相信百里曄軒帶了十萬精兵,會不敵小小一個北疆?恐怕這一切不過是百里戰成逼迫他就範的計策。
百里戰成見百里鄴恆一直匍匐在地,並未再開口辯解,不由有些好奇,他冷冷睥睨着百里鄴恆道:“你說說,朕該怎麼處置他?”
百里鄴恆抿了抿脣,沉默良久,他方懇求道:“父皇,外公已經年邁,希望父皇看在他征戰多年,爲大華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份上,不要傷他性命。”
百里戰成微微眯起眸子,如狐狸一般狡詐的望着百里鄴恆,良久,有些玩味道:“你要的,只是不傷害他的性命麼?若朕撤下他的官職,你可有怨言?”他就是要看看,百里鄴恆究竟能忍到何種地步。
百里鄴恆卻絲毫沒有猶豫道:“不……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外公呢?外公戎馬一生,也確實該休息了。”
百里戰成的眼底滿是譏誚,他知道百里鄴恆一向隱忍,不曾想竟然隱忍如斯,遂他的脣邊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他靠在椅背上,冷聲道:“既然如此,朕便依法處置了。好了,你回去吧。”
“是。”
百里鄴恆緩緩起身,他擡眸望了一眼一臉得意的百里戰成,而後轉身走出門口,一踏出門外他便疾步如飛,而後帶着懷墨染上了馬車,並讓穿雲去重紫山莊將所有人叫來。
馬車上,懷墨染斂眉狐疑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要這麼急着將阿傲他們找過來?皇上是不是說了什麼?”
百里鄴恆微微頷首,想起百里戰成的話,他面露憂色,良久喃喃道:“是外公。”
懷墨染微微一愣,旋即立時抓着他的袖子慌張道:“你說什麼?外公?他老人家不是在北疆打仗呢麼?他怎麼了?”
百里鄴恆斂眉嘆息,旋即便將百里戰成的話說了出來,懷墨染的面色一寸寸的褪去顏色,取而代之的是冷汗涔涔。
她緊緊攥着百里鄴恆的手,雖然此時他完好的坐在她身邊,然而她卻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因爲,百里戰成一定會千方百計的,一步步的瓦解他的耐心,和他的心理。
先是衆多殺手,後是葉赫皇后,如今輪到了戰功赫赫的葉赫雄。第一個對百里鄴恆的打擊並不大,畢竟他與百里戰成,名爲父子,這麼多年不過是一個無情,一個無義,僅此而已。然而後面兩個卻可能成爲百里鄴恆的致命弱點,因爲,葉赫皇后和葉赫雄,是百里鄴恆最看重的兩位親人。
如今葉赫皇后已經被謀害,若葉赫雄再有個三長兩短,她真怕百里鄴恆會熬不住。
“希望不會太晚……”百里鄴恆沉默良久,喃喃開口道。
懷墨染突然面對着他跪坐起來,而後將他攬入懷中,將他的頭壓到自己的胸前,一邊拍着他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慰道:“放心吧,外公足智多謀,又有那麼多忠心耿耿的人追隨,縱然百里戰成想出手,也定不會如願以償的。若你不放心,我們便一同去北疆,到時候,要百里戰成知道,誰是他不該得罪的人。”
百里鄴恆此時的姿勢2有些彆扭,因爲他的個子比較高,遂縱然他是癱坐在那裡,也和直着腰跪坐在那裡的懷墨染差不多高,遂他的身體有些僵硬的向前弓着,後背佝僂着,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貼上她的胸膛,感受她身體傳來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