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傳來一陣倒吸聲,百里鄴恆面無表情的擡手抓了一把椅子放到主座旁,旁若無人的撩起衣袍瀟灑落座,而他的身邊,懷墨染亦是目中無人的施施然坐到主座上,神情慵懶帶笑,雲淡風輕的好似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你。”這時,坐在右邊第三張太師椅上的絡腮鬍男子氣急敗壞的瞪着懷墨染二人,“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吼道:“我們大殿內素來不準外人進入,你們竟然敢走進來,甚至坐到我們宮主的位子上,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懷墨染坐在那裡,似笑非笑的望着這人,但見這人赤裸着上身,肌肉健碩,一張臉可謂凶神惡煞,令人看了便有些畏懼。只可惜懷墨染不是別人,她只是淡然的掃了一圈了,古代素來以左爲尊,而這人坐在右邊第三個,是在場六個長老一面坐的最遠的一個,遂他的身份必定也是這裡面最輕的。
懷墨染一手百無聊賴的扣動玉手,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這裡好似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那人被懷墨染噎的滿面通紅,卻無話可說。他急急望了身邊一人一眼,焦躁道:“老哥你看啊,這小妮子竟然如此囂張。”
他身旁坐着的這位,打扮得頗像個茅山道士,精瘦精瘦的,穿着一身做工精細的黑白相間的長袍大袖,若不是尖嘴猴腮的,定有種得道高人的風範。
那人顯然地位也不是很高,該是比這彪悍的男人高兩個等級,只是每個人看他的表情都帶着一分敬畏,遂懷墨染懷疑他的地位該是極高的,或許他刻意選擇了這個座位,不過是爲了放鬆她的警惕。
那人顯然沒想到懷墨染會如此囂張,更沒想到這彪悍男子竟然被人一句話給堵得屁都蹦不出來一個,他不由有些慍怒,一雙細長的眸子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冷聲道:“虛無,客人蠻橫無理,你也要跟着學麼?還不退下。”
原來那嘴笨脾氣火爆的男人叫虛無。懷墨染歪了歪脣角,有些想笑,這裡的人名字是不是都這麼奇怪,是不是還有個叫“飄渺”的?那和飄雪相對的是颳風?還是下雨?她這廂似笑非笑的想着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那廂白鬍子“道長”卻十分訝異,因爲他實在沒想到她竟然一點不動怒,就連她身邊的男子,也只是冷漠的望着他,並未反駁。
虛無恭謹道:“飄渺道長,虛無知錯了。”
“噗……”懷墨染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沒想到,這白鬍子老道竟然真的叫“飄渺道長”。
儘管懷墨染的這個笑,並未有嘲笑的意思,可是在場的所有長老們依舊黑了一張臉,看得出來,他們真的很討厭懷墨染,也認爲她是在嘲笑他們。
“你笑什麼笑?”雖然被飄渺道長教訓了,可虛無依舊脾氣火爆,一個大鼻子裡險些噴出氣來,他怒瞪着懷墨染,咬牙切齒的恨恨道:“識相一點的,趕緊從我們宮主的位子上起來,否則待會兒被趕下來,可不要怪我們不讓着女人。”
懷墨染輕輕一笑,一手換換撫上額邊髮絲,一雙美眸中流光溢彩,含笑溫潤,然而當她用這樣的眼神掃視衆人一圈的時候,他們卻覺得周身都被一股冷意包圍。那虛無一時間竟然沒敢說話。
“我只當你們是聰明人,知道我的身份,不曾想原來你們也只是個知道享福,不理世事的,我作爲宮主長途跋涉而來,你們不出來迎接也就罷了,在我進來之後非但不行禮,還要趕我出去,是不是宮主不在太久了,你們連北海宮的規矩都忘了個一乾二淨了?”懷墨染說到最後,聲音漸漸變冷,一雙眸子中越發流動着冷冽的寒光。
她做了那麼久的太子妃,加之原本性格多冷傲,莫說不笑,縱使只是站在那裡,也已經是不怒自威,周身透着高貴冷豔,讓人全然想去叩拜,何況此時她正以這般訓斥的姿態望着衆人呢?
六位長老一時間均被懷墨染那冷傲的話語怔住,下一刻,那飄渺道長卻是再忍不住,冷哼一聲,不屑道:“我們的宮主早已經歸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一個黃毛丫頭來做了?”
“就是!你算個什麼東西!想做我們北海宮的宮主,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不錯!否則你就只能滾蛋。”
一時間,幾位長老似是找到了定心骨,紛紛囂張開口道。
百里鄴恆微微斂眉,眼底閃過一抹殺機,他怎麼能容忍別人如此侮辱懷墨染呢?不過懷墨染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動怒,而後便莞爾一笑,悠悠道:“那我想問一下,究竟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做這‘連飄渺道長都坐不上’的宮主之位呢?”
飄渺道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沒想到懷墨染竟然如此諷刺挖苦他,一時間不由怒不可遏,然他畢竟不是虛無,不會那麼魯莽的跳起來大罵,他只是伸出手,示意準備破口大罵的虛無安靜坐到一邊,而後臉不紅氣不喘道:“當然要有兩點。”
“哦?哪兩點?”懷墨染淺笑盈盈的望着他,微微歪着身子,一手輕輕撐起下頷,看起來宛若一個剛從小憩中醒來的慵懶小貓。
飄渺道長望着這媚態橫生的女子,一時間竟然有些不忍心說狠話!畢竟這世間人皆愛美,莫說是男人,縱然是女子,除了那些嫉妒蠻橫的,見了美女大抵也不好意思太兇,何況這女子周身上下還散發着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然而飄渺道長能讓衆人敬畏,自然不是一般人,遂他下一刻便冷下一張臉,繼續面無表情道:“其一,自然是她的手上要有我們北海宮主獨有的北海宮令。”說話間,他講目光投向懷墨染,一雙眸子中終於露出了一些貪婪的精光。對於北海宮令,他垂涎已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得到罷了。
而北海宮令在新宮主那裡,遂衆人想也不用想,這寶貝定然是在懷墨染手中了。
懷墨染卻依舊只是慵懶的笑着,並未掏出令牌的打算。
飄渺道長微微攥起拳頭,將目光移開,咬牙道:“這其二,自然是實力!作爲北海宮主,我們的上一任宮主可謂不僅武功獨步天下,更,除此之外爲人溫和,厚待屬下,又有大將之風,沒有他,便沒有我們北海宮今日的輝煌成就。”
懷墨染輕輕扯了扯脣角,其實她真的很好奇葉赫皇后的老情人長得什麼模樣,不過看他弟弟飄雪那人妖模樣,他應該也差不了多少,懷墨染捏着下頷,開始在腦海中構思那人與葉赫皇后站在一起的模樣,梅花林中,點點紅梅盛開,樹下兩個絕美的人站在一起,女子一手拈花,巧笑倩兮,男子接了她手中的梅花,爲她簪到發上,一切……都是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