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受了很大影響嘛。”楚繪撇撇嘴，雙手在嘴邊圍成喇叭叫喊起來，“先停下，剛纔那段有問題。”
借她離開的機會，紀雪妍走到陳禹身邊：“筱筱她現在很不好受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無奈地嘆了口氣，陳禹的目光轉向不遠處緊盯舞臺的人們，“歐陽學姐就這麼看着，對她而言都是很大的壓力啊。”
“果然還是不讓她來比較好吧？”手指搭在眼角輕輕揉動，紀雪妍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也不行，排練她終究還是要參加的——動用會長的威嚴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清出去呢？”
看到她帶着苦惱的表情自言自語起來，陳禹連忙乾咳兩聲將她打斷：“會長你就別多想了，想要把副會長百分百保護起來是不可能的。”
“也是。”被他把這點挑明，紀雪妍的嘴角不禁勾起苦澀的弧度，“不過我還是不希望現在讓她承受這種壓力——她身上已經有我塞過去的擔子了。”
“你的本意又不是給她壓力。”
“但從實際效果來看，我所做的事就是那樣的。”
“會長，要是連你都喪氣了，副會長該怎麼辦啊？”察覺到對方情緒低落，陳禹連忙打氣道，“反正是遲早要面對的問題，現在能夠把它解決掉，應該會是個很大的激勵吧？”
紀雪妍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那要是解決不掉呢？”
面對如此實際的問題，陳禹撓了撓頭，眉宇間閃爍着自信：“我相信，有會長在一定能夠解決的。”
“唉？”一臉傻眼地呆立了半晌，紀雪妍才控制着僵硬的聖聲帶振動起來，“你別隨口給我添重擔啊？”
“啊，抱歉，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有會長在，這種程度的難題一定能撐過去的。”
“你這就是在給我施加壓力啊。”猛翻了幾個白眼，紀雪妍忽然笑出聲來，“不過能被你看重到這個份上——我就再加把勁吧。”
陳禹拍打着胸口表示支持：“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
“還真有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會長伸手卷起髮梢，“歐陽說要在話劇社的訓練結束後找筱筱談談，你覺得應該答應嗎？”
“會長應該已經有決定了吧？”
她不滿地瞪大眼睛：“現在是讓你來想主意。”
“讓我來想啊，”感受着肩膀驟然出現的重壓，陳禹眉頭緊鎖，“如果以最穩妥的方式考慮，應該選擇拒絕。”
這麼開口就意味着這段鋪墊多半會和最後的結論相悖，深知這點的紀雪妍只是點了點頭，靜靜等待着下文。
“但這也是個機會，如果會長能夠隨行的話，讓她們進行一番對話也未嘗不可。說不定交流之後，副會長就沒有這麼緊張了呢。”
“所以你的結論是……”
“如果會長覺得可以的話，不妨讓她們好好聊聊。”
“呼，你也是這種選擇啊，”不知道是放鬆下來還是感到了無奈，會長髮出悠長的嘆息，“既然如此，我想再找點人……你要隨行嗎？”
臉上浮現出爲難之色，陳禹將手掌舉到嘴邊扇動起來：“我覺得還是不去爲好，都是女生的談話，我加進去不太合適。”
“那你覺得帶誰去比較好。”說着，她忽然眼前一亮，雙手合攏拍出輕響，“能聯繫上詩瑤嗎？”
“我試試。”陳禹怔了片刻，伸手摸向了口袋。
“你們在說什麼呢？”就在陳禹想要撥通電話的前一刻，楚繪突兀地插入了談話，“能不能讓我也聽一下？”
陳禹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會長。
“沒什麼。”輕描淡寫地把話題帶過，紀雪妍的露出溫和的笑臉，“這次還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對方渾不在意地搖動手掌，“這算是報答你之前的幫忙吧。”
說罷，她舔了舔嘴脣，興致勃勃地追問：“比起這些，我對你們剛纔說的那個見面更有興趣，能不能讓我跟着去看看？”
都聽到了你剛纔還問什麼？陳禹忍不住朝她翻起了白眼。
不過楚繪完全不爲所動，雙眼依舊緊緊盯在會長身上。
“老實說，我不是很希望你跟過去。”沉吟良久，紀雪妍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想只能說聲抱歉了。”
被人明確拒絕，楚繪臉上卻沒有喪氣之色，而是揚起嘴角使出了無賴的戰術：“這樣啊，那我就放棄好了——不過呢，假如大家碰巧去了同一個地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
陳禹的眉毛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明着來不行就打算暗地裡跟蹤——這人要是無恥起來還真是頭痛。
同樣露出無奈地苦笑，紀雪妍揉着眼角輕輕吐氣：“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如此執着的原因？”
“這個嘛……”楚繪摩挲起下巴開始組織語言。
他忍不住在旁邊強調：“那種胡編亂造的藉口就算了吧，直接說重點對大家都好。”
“就你事多。”楚繪沒好氣地瞪了過來，同時也放棄了編理由的想法，“非要說的話——這麼有趣的事，我至少也要旁觀一下啊。”
聞言，紀雪妍閉上雙眼加重了指尖的力道。
“理由應該不只有這一個吧？”多少了解她說話方式的陳禹皺起眉毛，能夠這麼痛快說出來的，要麼是完全虛假，要麼是有所隱瞞。
倍感詫異地眨動眼睛，楚繪望向他的眼神微妙起來，無聲地囁嚅了一陣，她才放棄般垂下了肩膀：“失策了，沒想到會被你這樣的傢伙看透。”
“那還真是抱歉了。所以，還有什麼理由。”
聽到他毫無誠意地道歉，楚繪冷哼一聲：“爲了讓臺上那個傢伙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你是說副會長？”
“除了她還能有誰？以這種束手束腳的狀態，根本沒辦法達到預期的效果——居然連忘詞這種情況都會出現，老實說我已經很不爽了。”
“之前我就很奇怪。”陳禹眼底的疑惑流露出來，“你對這次的表演是不是太過看重了？”
“或許吧。”楚繪聳了聳肩，一副“到此爲止”的表情，“不過我有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