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終究還是沒能搞清魔杖話中的意味。
但他也沒有執意追問下去，而是抱着疑惑回到了臥室，經歷這麼多，他心中也涌起了疲憊——更何況，之後還有事要做。
等到他關上房門，魔杖也發出一聲嘆息，搖搖晃地沿着樓梯飛了下來。
“他回房間了。”
“嗯。”
簡短的對話之後，空氣又沉重下來。
“想說就說出來吧。”實在不想應對這僵硬的氣氛，阿爾法出聲打破，“放心，絕對不會傳到上面的的。”
擡眼望了過來，陸詩瑤的聲音有些沙啞：“你隔音了？”
“嗯。”
“呼。”聽到回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拋開枕頭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魔杖就漂浮在一旁靜靜看着她發泄。
“明明，明明不是想衝他發火的，爲什麼最後又變成了這樣的狀況？”彎曲的五指緊緊抓住頭髮，她的臉色稍有些扭曲。
阿爾法在旁邊用平靜的語氣進行分析：“長久以來你都是這麼做的，現在會下意識地就行動也不奇怪。”
“我知道。”
“好了。”看着她苦悶的神情，阿爾法放緩了語氣，“雖然你也有需要被指責的地方，但是接下來還有正是要做，你就趕快調整好心態吧。”
“可是，我又做了這麼過分的事。”
“我問過了，他並沒有怪你，還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不是這樣的。”聽到它的話，長髮的少女猛地仰起頭，失聲叫了出來，“這件事其實是我的不對。”
“我說過了不是他的錯。”見她神色突然緊張，阿爾法連連揮動翅膀，“別擔心，我沒告訴他原因。”
提起的石塊放回到心底，陸詩瑤垂下肩膀靠倒在背墊上：“那就好。”
“不過，你就打算這麼不了了之？”
她的臉色又一次苦悶起來：“確實是我不對，害怕談論這個話題會讓之前的監視行爲暴露，才用了那種過分的方式。但這件事又怎麼可能坦白呢？”
“老實說，就算你講出來，我覺得他應該也會原諒的。”
“這只是你的猜測，真正會演變成什麼樣子，誰都不清楚。哪怕只有一丁點的風險，我也不希望……”
魔杖湊到她身邊，用嚴厲的語氣打斷道：“那你還怎麼要求他對你實話實說。”
陸詩瑤勉強擺出強勢的姿態：“他這次不也是瞞着我了？”
“那知道真相之後，你覺得他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撐出來的強硬瞬間佈滿了裂痕，她顯而易見地動搖起來：“萬一要是……”
“你這樣想我也懶得去改變，只是有一件事你可不能忘記。”聽到她的說辭，阿爾法像是失去了對話的興致般拍打翅膀，“就算現在不說，他也是答應過日後解釋的。”
“唔。”陸詩瑤的臉上一片蒼白。
“反過來，你真的會有和他坦白的一天嗎？”
“我……我不知道，或許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會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講給他聽。”
魔杖忽然發出了一陣輕笑聲：“你這麼說也算有道理，那就打起精神，趕緊把這事畫上休止符吧。”
……
陳禹站在窗臺旁看了一陣風景。雖然是熟悉到會讓人覺得無聊的樓房街道，但此刻落到他眼中，確實正好適合讓心情平靜下來。
妹妹的事現在想的再多也沒用，楚繪的麻煩不解決掉，自己就始終無法說明原因——所幸，目前已經看到了曙光。
點亮手機的屏幕，他把聯繫人翻到楚繪那一欄看了許久，終於調整好情緒把電話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許久，就在他以爲楚繪沒把手機帶在身上的時候，聽筒裡終於聽到了細小的“咔嚓”一聲。
然後就是熟悉的聲音：“喂，有什麼事？”
還真是簡單粗暴，對於她的迴應，陳禹唯有報以苦笑，不過這樣直奔主題倒也沒什麼壞處。
“嗯，稍微有點事想要問你。今天爲班級幹活，感覺怎麼樣啊？”
“哈？你要問的就是這種無聊的事？”對方的語氣中夾雜着不耐的成分，不過還是迴應道，“幹活什麼的，當然是累死了，而且我和他們又不熟——不過倒也不完全是壞處。”
陳禹露出欣慰的笑容：“哦？好處是什麼？”
“我的素材庫又豐富了不少。”電話那頭的情緒高漲起來。
“這樣啊。”心中隱泛起不妙的預感，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崩壞，“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從聽筒裡傳出來的聲音滿是詫異，“難不成你覺得我能從那羣庸俗平凡的傢伙身上找到什麼樂趣？”
“趕緊向放你一馬的同班同學道歉啊。”
“啊，”無視掉他的話，楚繪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發出一聲低呼，“對了，我從他們身上找到的樂趣就是，這羣傢伙還真是好判斷，看起來性格差異很大，但其實思維都很好懂。”
“我不知道是該吐槽你研究很深還是閒到爆炸——說起了，不會是因爲沒人和你搭話，纔有時間到處觀察的吧？”
對方的聲音裡充滿了豪情萬丈的味道：“我可不會被無效率的交談纏住手腳。”
陳禹在這邊翻了個白眼：“說得再好聽也改變不了可悲的事實。”
“別用你的眼光來看啊，我根本就不在意這種東西的。”
“是是是，讓我猜猜，應該是因爲缺乏共同語言吧？”
“你怎麼會知道？”
“果然是，你啊，和人交流的太少，和我說話的時候也是活在自己世界裡的感覺。”
“要你多嘴。”想象得出楚繪不屑的表情，不過她隨即話鋒一轉，“不過，她們敢來搭話的勇氣，我也稍微佩服一下好了。”
“噗。”
“笑什麼？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別。”陳禹連忙按住嘴角，“正事還沒說呢。”
“那你磨蹭了這麼半天？”
他連忙說道：“好，是我不對，那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你最得意的作品是哪部呢？”
“幹什麼？”楚繪似乎陷入了困擾，“你終於被我的才能折服了？抱歉，我不會簽名的。”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