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兩側均是火辣辣的疼痛，陳禹反而逐漸鎮定下來。
對方明顯是無法溝通的狀態，與其糾結於怎麼說服，不如嘗試嘗試嘗試能不能擋下來——雖然對方說的話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盯緊重新回到面前的光團，他沉氣屏息，刀柄自然落進掌心。雙腳分開約莫與肩同寬：“繼續。”
光芒閃動。
他想都不想，立刻提刀擋在身側。然而對方還是太快了，手還沒擡到位，痛感就再次涌入腦海。他不由得倒抽冷氣，兩條眉毛無意識地擰緊。
“光考慮防禦可是沒骨氣的做法。”對方語氣揶揄，“這麼窩囊下去，你的精神狀況估計就要一路爆炸下去了。”
聽到對方如刀子般字字桶進心頭的嘲諷，陳禹心頭難免不忿。眉間堆起“川”字，他微微彎曲膝蓋，把刀擡到身側——不爽是一碼事，對面的實力碾壓自己卻又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不想想辦法，確實只有捱打的份。
辦法不是立刻就能想出來的，但是車與“我說，你那麼神通廣大，把我的實力也提升到和你一樣的水準怎麼樣？”
“這話等你到戰場上去和敵人說去吧？”如預想中的一樣，對方沒有半分迴轉餘地否決了。
陳禹聳聳肩。
光芒再次閃動，這次他在提刀的同時移動腳步，人向側方橫跨了一步。
“還想躲？”冷哼響起的時候，光團已經到了他背後，“別太讓我失望啊。”
畢竟已經體驗了三次，陳禹很快便從而疼痛中緩解過來：“確實，以你的速度我是躲不開的——所以我壓根就沒有這種打算。”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光團忽然成沉默起來。
陳禹轉過身，五指牢牢扣住刀柄，刀背貼在左腰上，就像那柄墨色長刀是被挎在腰間。
深呼吸。
只是那雙眼睛直到現在還沒有張開，眼皮隨着呼吸而微微抖動。
“有什麼心得嗎？”
“追求速度到了極致，勢必要捨棄掉一些東西。”他輕輕扯起嘴角，“進攻路線會變得筆直無比，完全沒有迴轉的餘地。”
對方的聲音裡帶着少許難以嚴明的情緒：“這可不是三兩下就能確定的事。”
陳禹左手探出兩指壓在刀背上：“是嗎，但不知爲何，我就是有這種感受，甚至連懷疑的念頭都懶得升起。”
“這樣啊，那想必你也已經想好應對的方法了吧？”
頭顱微微點動，他右腳前跨，整個人宛如一張繃緊的硬弓，如果說可能產生任何變化，那也會是勢如雷霆的進攻。
對方愣了片刻，忽然捂着肚子笑彎了腰：“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那個傢伙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沒想到你居然比他說的還要再快一點——來吧，雖然不知道你是在說大話還是真覺醒了一點，不過這份氣勢還是值得讚揚的。”
陳禹心中一緊——對面肯定會突然發難，哪怕沒有半點根據，這種想法還是涌進他心頭。
該說是果然還是湊巧呢，話音未落，對方的身影就再度扯成一道光線。
還好事先有心理準備，他的手臂在第一時間就動了起來。
不需要觀察對方的進攻路線，也不需要考慮虛招的可能性，他合上雙眼，靜靜感受着側腹傳來的淡淡寒意。
雖然並非殺氣，但從右腹直達腑臟的寒冷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提示。
手肘如彈簧瞬間掰直，小臂甚至劃出了淡淡的虛影，長刀帶着清脆的嘯聲瞬間揮出。
驚鴻一刀。
他面前出現了詭異的一幕，本來是漆黑的環境下，出現了更加深邃的一細線。不偏不倚，正好撞上迎面撲來的亮光。
沉重的觸感傳來，陳禹就知道這下是逮住對面了。
不過從接觸之後就再也無法寸進來看，他的極限也就差不多到這裡了。
“好，不愧是我挑出來的人。”光團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滿足，“現在有自信了嗎？”
“我自己也說不好現在是什麼心情。”收刀垂在身側，陳禹低頭望向掌心，眼底是如霧般的困惑，“但從剛纔開始，腦中就一直有些之前從未了解的信息浮現出來，就像是……我曾經知道過。”
“真是個恰當到不能再恰當的比喻了。”對方活動活動肩膀，“我記得你應該學過怎麼用刀吧？”
陳禹點頭。
“老實說你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還是蠻超出我預料的。”
第一反應是反駁，但話還沒出口，陳禹就愣住了——真的沒有任何地方可疑嗎？不，其實只是他從沒考慮過罷了。
從開始學習到能夠實戰，自己花了多久？一個月可能都還沒有，更何況，自己一直都有這樣那樣的事需要處理，真正能夠練習的時間極爲有限。
就算有這麼多不利的因素，練習進度還是一帆風順得誇張。
如果說發生在妹妹或者會長身上，他不會覺得有多驚訝。但他自問天賦絕對不是那個水準的……莫非，真的是自己望了什麼——就像，會長曾經猜過的那樣。
……
“你說的是真的？”聽了阿爾法足足有十分鐘的講述，紀雪妍眯起雙眼，下意識地確認道。
“感情我講了這麼半天就是爲了逗你玩？”
紀雪妍眉毛一挑，她也沒有懷疑對方說謊的證據，但它講的東西，的確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接受下來的。
“我們就假設剛纔那些是真的。”在這種時候能夠果斷出聲的反而是瓜葛極少的厄裡芬，“你不覺得，那位陳禹現在很危險嗎？”
“能不能別把話說的那麼彆扭。”紀雪妍瞄了她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先不談說話方式，既然現在我們知道有這麼一段經歷，那剛纔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人應該就是最早的那個陳禹了吧？”
“從行事風格上看，應該沒錯。”阿爾法的迴應稍有些猶豫。
“但之前和我交流過的那個陳禹應該也不會輕易消失對吧？”厄裡芬壓住眉毛，“如果他們的意識爭搶起來，會對戰鬥產生的影響……”
紀雪妍周身猛地變冷：“我要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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