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停下腳步，捏緊拳心，轉身回了橙香一句，“太子是什麼人，他選妃爲什麼要告訴我這種沒身份沒地位的人？橙香，以後不許再提他了，你回去把我們的東西收拾一下，再到金來客棧等我，我自己去找南宮彥。”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先走了。
橙香雖說不明就裡，但還是隱隱察覺到自家小姐的心思。
剛轉身回去收拾東西，就在亭廊的拐角處看到了蘇以南……
“太子？”
“你是左旬派來跟蹤我的，告訴我，他到底在防我什麼？”
蘇以南從柱子後現身，直截了當地問道。
橙香驚訝地張大嘴，“你是……右護法？！”
沒想到她千辛萬苦盯着的右護法，竟然就是當朝太子！
“回答我的問題即可。”
蘇以南無視她吃驚的面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
“橙香沒有跟蹤太子殿下，只是隨同小姐身邊保護小姐而已，但是小姐她……如今已能夠自保，所以橙香這次不會隨她去歡樂國，又何來跟蹤之說。”她連忙開口打消了他的顧慮。
“那你可知左旬的用意？”
他凌厲的視線像是一把利劍，讓她不寒而慄。
“橙香不知。”她低下頭，頓了一下又說道，“太子殿下，其實您不必多慮。老爺一直將小姐捧在手心上呵護着，又怎麼會讓她受傷。他對小姐身邊的人防之又防，說到底都是怕小姐會被人利用傷害。”
蘇以南從她的話音中聽出了點答案後，便落下話，“今日之事，不準告訴別人，包括晴歌。”
他只要知道，左旬不會對晴歌造成任何威脅即可。
若非如此，左旬萬一得知現在的左晴歌並非之前的千金大小姐，他只怕到時無法掌控局勢……
“是。”
……
*
左晴歌離開東宮後，就直往集市走去。
這一路走來，發現真如橙香所說，京城變得人山人海，有些移民無處可住，席地而坐，幾乎每個衚衕裡都座無虛席……
傳入耳內的，除了街攤上小販的吆喝聲，還有一些流離失所的百姓低低的嗚咽聲。
入秋的天氣總帶點瑟瑟寒意，他們有的身上只裹着一層單薄的粗布，飢寒交迫地歪在牆沿……
“站住！別跑！”
就在她順着這樣的街道一路往五里香走的時候，前面傳來一陣追趕的吵雜聲。
擡頭望去，見一個十一二歲大的小孩正蓬頭垢面地朝她這個方向跑來。
“小結？”她認得出來，那是丐幫的小結巴。
“抓住他，他是個小偷！”
在小結身後，窮追不捨着三四個大漢，看方向是從五里香那兒出來的。
就在小結衝破人羣，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一把將他拉住。
“放開我……”小結掙扎之際，從懷裡掉出了兩個饅頭。
白胖胖的饅頭在地上打了個滾，急停的時候惹來周圍難民的哄搶。
小結一看，顧不上後面緊追不捨的大漢，也沒來得及去看左晴歌，衝進人羣帶着哭腔加入搶奪的行列：“我……我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