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疼得說不出話來的左晴歌，他的眼眶竟也溼潤了。
充耳不聞着石老將軍的謾罵，視而不見前方灑滿熱血的戰場，在他的世界裡，他能看到的，只有她。
他的晴歌。
“符……符……”
左晴歌咬着下脣，隱忍了一會兒痛意，將手指指向了藏在一直說個不停的石老將軍身後的石彥。
蘇以南會意地點了點頭，將她輕輕地放在地上。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爲父說的話，爲父這在教導你，怎麼做人，怎麼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見他還是不吭聲，石老將軍很是憤怒。
“我做事，從不需要人教。”
終於，他淡冷地睨了一眼石老將軍，回了一句。
“你……你這個逆子！”
他無視着他這個“父親”，走向石彥，目光幽冷，“把符拿出來。”
“……”
“把符拿出來！”
見石彥害怕地縮着脖子，接着又無動於衷，他不禁惱火地提高了音量。
“你別逼我動手！”
他說着，一劍搭上了石彥的脖頸，黃炎盛朝裡，他沒能殺死南宮彥，本就是他人生中做得最錯誤的一個選擇。
現在，只要拿到符，他手中的劍只怕會真的走火！
“我拿……拿……”
石彥緊張地翻開腰兜，開始摸索……
“你這個逆子，竟還敢用殺敵的刀劍架在你親弟弟的脖子上，你這是……你這是徹底反了啊！”
石老將軍剩下的也就是一張說不停的嘴了……
左晴歌躺在地上，此時有一種死不瞑目的趕腳……
是的，沒有拿到符，她就是不想死！
所以，她就睜着漸漸放大的瞳孔，看着蘇以南一把扯過石彥剛拿出來的符……
可是明明只有一張符，到了石彥手裡，怎麼又多了一張。
蘇以南乾脆將兩張一起搶走，再一劍抹進了石彥的脖頸深處……
“彥兒？！”
“彥哥哥！”
“……”
左晴歌看着這一幕，吞了吞乾涸的喉嚨。
這恐怕是他，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吧……
殺了南宮彥，殺了這個世界裡處處打小報告，以及拿了她的符卻不及時還給她的石彥。
或許，他就是南宮彥的化身……
這麼想着，她心下一緊，那麼秦柔，這個單純地只會被人利用的秦柔，又會是誰的化身呢……
“石宸，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你就等着遭天譴吧！”
石老將軍抱着已經被一刀切斷命脈的石彥，跪在地上仰頭長嚎。
“我不殺他，纔是大逆不道。說到遭天譴，這會兒的天譴，恐怕是你在遭受着……我只是讓你嚐嚐，失去最親的人的那種痛苦……”
這是他最後一次，留在這個世上，說得最無情的一句話。
但是對左晴歌而言，這又是她來到這裡，聽得最暖的一句話。
“宸哥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呀？爲什麼你連彥哥哥都要殺？我恨你，我恨你們，左翼，我恨死你們了！”
秦柔嚎啕哭起，看着滿地的鮮血，看着石宸背對着她朝左翼走去的身影……
又眼睜睜地看着他俯下身，輕輕地將左翼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