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大明的反面教材】

大明對殷洲的掌控,有一文官總督轄制武將,又設太監對文官進行監督。

無論文官或武將,都還有升遷前途,因此相對而言還算剋制。

派去殷洲的太監,卻等於遠離權力中心,晉升路徑非常狹窄。於是,一個比一個貪婪殘暴,這種情況在崇興年間(朱常澹)表現得尤爲明顯。

崇興七年,盛州暴亂,驅逐文官,殺死太監。

暴亂髮生後,陳立之孫陳安昌,提着幾顆土著腦袋,親自跑去向殷洲總督、殷洲總制太監請罪。說暴亂都是土著搞出來的,鬧事者已經伏誅,斗膽請求朝廷饒恕。

總督和太監面面相覷,不但不敢治罪,反而好生安撫。

盛州打一開始就是陳家的天下,朝廷若想征討,至少得五萬大軍才行,而且還不一定能取勝。實在是中美洲和墨西哥南部地區,地形崎嶇,氣候複雜,打起仗來變數太多。

只要陳氏不公開扯旗造反,老老實實給朝廷交稅,總督和太監腦抽了纔會自找麻煩。

崇興九年,北蘇龍國出現叛亂,數萬土著包圍媽祖城,還有兩三萬漢民跟着一起造反。

暴亂很快被鎮壓,北蘇龍國滅亡,朝廷設立北蘇龍府。

此事震驚朝野,土著叛亂不算什麼,漢民居然也幫着土著打仗,可想而知當地的民憤究竟有多大!殷洲巡按御史捅出實情,皇帝想壓都壓不住,將總督和總制太監全部罷免。

真正的轉折點在武宗朱由楨,這貨在殷洲浪了三年,親眼目睹殖民地是啥情況。

那任殷洲總制太監回國時,專門用一艘官方運寶船,運送太監自己貪污的財貨。回國之後上報飄沒,說是船沉了兩艘,不但合夥貪了朝廷的金銀,還讓朝廷重新撥款建造運寶船。

朱由楨回朝清理權臣之後,因爲殷洲貪污案,一口氣弄死十多個文官,太監也被抄家問斬好幾十個。

從此,殷洲不再派遣太監,總督的權力也被削弱,州府文官的權力得到加強,殷洲巡按御史的數量增加到十二個。

而朝廷派往殷洲的運寶船,每條船責任落實到船長。

如果哪艘船沉沒,就算船長得救,也是不可饒恕的死罪。一次沉船超過兩艘,艦隊總兵撤職查辦,就算真遇到風浪而沉船,艦隊總兵也不允許再當官。

被這麼一搞,沉船現象銳減,朝廷從殷洲得到的金銀猛增。

不過嘛,在改革第三年,朱由楨就中流彈而亡,其頒佈的法令也不再嚴格遵守。

延嘉皇帝朱慈熤,十八歲剪除權臣之後,第一件事即恢復父親的改革法令,從殷洲運回的銀子又慢慢多起來。

對了,朱慈熤還學朱厚照,建了一支西苑新軍。他害怕自己突然橫死,把錦衣衛和皇宮侍衛換了一撥,皇宮裡的太監也換了一大半。

張枚此時乘坐的,便是前往殷洲的運寶官船。

一共二十八艘船的艦隊,其中十艘是全副武裝的軍艦,運貨量比較小。十艘是武裝商船,可運貨可打仗。最後八艘,則是純粹貨船,沒有戰鬥力可言。

運寶艦隊出發時,裝滿了大明貨物,運往殷洲各殖民地批發,再裝滿各殖民地的財貨回來。

朱慈熤在宣佈改革之時,也給蛀蟲們留了利潤空間。即來往官方貿易,默許官員們伸手,但殷洲稅收銀子卻絕不準染指!

特別是殷洲的金銀礦,都得打上“官銀”烙印,誰敢亂伸手就等同於謀反。

……

清晨。

張枚正在甲板欣賞朝陽,突然身後傳來聲音:“崑山先生好雅興。”

張枚轉身一看,卻是個中年士子,抱拳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不敢,”年輕士子說道,“在下方文秀,字鬱採,之前一直在國子監做博士。”

“原來是鬱採兄。”張枚恍然。

殷洲的地方文官,最開始派選進士,但進士們不肯赴任,於是只能讓舉人過去。

可惜實在太偏僻,這幾十年來,也就海瑞從殷洲起家,以舉人功名而官至右都御史。其餘殷洲文官,受限於出身,頂多能做到知府而已。

還有一種出身,就是南北國子監的老師。

王淵改革國子監製度,老師們可以升級,教出進士便能外放品官。這些年裡,國子監五經博士,外放了十多個去殷洲做知縣。

眼前這個方文秀,肯定也是到殷洲赴任縣令的。

方文秀拱手說:“雖癡長十歲,卻不敢稱兄,崑山先生直呼名字便可。”

張枚也不客氣,問道:“鬱採到哪裡赴任?”

方文秀說道:“盛州府香鬆縣。”

張枚不由覺得方文秀有些可憐,此人已經四十多歲,外放去殷洲且不說,竟還是在陳家的地盤爲官。盛州陳氏,居心叵測,這事兒誰都知道,就差沒有自立爲王了。

張枚只能說:“香鬆縣的香墨不錯,價比黃金,是個好去處。”

豈止是價比黃金,那玩意兒賣到大明,價格是黃金的四五倍。

剛開始,陳氏只採松香出售,被大明工匠作爲制墨的輔料。用此墨揮就的書畫作品,帶着一種脫俗的清香,有提神醒腦之功效,達官貴人尤爲喜歡香墨抄撰的佛道經書。

漸漸的,陳氏招募制墨工匠,直接在原產地製作香墨。

甚至,直接用香膠鬆燒製墨灰,製出的香墨更加清新自然。

陳氏在培育栽植香膠鬆的同時,還下了一道禁令:誰敢砍一截香松樹枝,就直接砍掉一隻手;誰敢砍一顆香松樹,就直接砍掉其腦袋!

盛州香墨,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在大明有錢都不容易買到。

而且,這玩意兒還是貢品,皇室就要截留一部分。

方文秀苦笑不已,他即將在香鬆縣任職五年,想貪都沒法貪,因爲縣衙裡全是陳家的親信。唯一的發財希望,只剩下離任的時候,陳家送他兩根香墨條,回國之後賄賂吏部郎中,看能不能安排一個好差事。

艦隊繞過朝鮮沿海時,方文秀沒話找話:“聽說朝鮮宮變,如今是太后執政。”

張枚冷哼一聲:“朝鮮,官商禍國,墮落之邦也,大明當引以爲鑑!”

“是啊。”方文秀必須順着話說,他知道張枚憂國憂民。

朝鮮是真的沒救了,兩班貴族秉政,貴族們還兼職買辦。官商已然一體,官就是商,商就是官。

不但濟世派思想被禁絕,物理學都被禁止傳播,朝鮮國內只剩下程朱理學、陽明心學。

朝鮮國王,平均十年換一個。

其中有三位國王,居然想要奪回大權,稍微露出苗頭就被罷黜。

而今乾脆是後宮秉政,太后也出自兩班貴族。

至於朝鮮國土,王淵還在丁憂的時候,就已經縮小了一圈。朝鮮的西北四郡、東北六鎮,皆爲明初擴張而來,以前屬於元朝的地盤。

當時王淵丁憂在家,朱載堻迫切對外擴張,其中之一就是討還繼承自元朝的舊土。

水陸並進,大兵壓境,朝鮮直接選擇割地。

如今朝鮮與大明的邊界,並非鴨綠江、圖門江一線,而是從清川江、妙香山脈一直往東,長津湖什麼的全在大明境內。

朝鮮已經成了負面教材,正直大臣勸諫皇帝,經常拿朝鮮來舉例,說明官商融爲一體的惡果,國王甚至都變成了官商們的傀儡。

這些年氣溫不斷下降,朝鮮百姓更加艱難,每年凍死餓死者不計其數,而官商買辦們卻前所未有的富裕,能夠盡情享受來自大明的奢侈品。

不過嘛,還是那句話,相比日本而言,朝鮮百姓簡直生活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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