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後,項晨又急忙說:“醫生那邊,你別擔心,我馬上聯繫。你也準備一下。那個心理醫生脾氣古怪。如果人家不願意來,我最多隻能請求人家跟你通話談談。”
“我知道。你搞定了,打給我。”說着,顧言疲憊地掛了電話。
然後,顧言繼續在初九病牀邊守護初九。
稍後,初志辰和湯圓圓從張東那收到初九流產的消息後,立刻趕到醫院。
路上,初志辰和湯圓圓本來商量好,見到顧言以後,要對他從言語和身體上暴K一頓。
可到了醫院,當他們看見凝視着昏睡中的初九,彷彿幾個小時中老了十歲的顧言,他們一肚子責問和咒罵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
初志辰用道拐,推推湯圓圓:“人就在你面前,你說啊!”
“你怎麼不說啊?你說。”湯圓圓用道拐,反推初志辰。
“我”初志辰狡猾地把湯圓圓推向前一步,“顧言,圓圓有話對你說。”
“嗯?”顧言回過神,望向湯圓圓,“你要罵我對嗎?我的確該罵。罵吧!”
他需要被人責罵,因爲他真的失職了,也因爲只有被他人狠狠責罵後,他才覺得心裡好過點點。
“我”湯圓圓責罵的話語滑到嘴邊,卻又消失了。
最後竟鬼使神差地變成:“你吃飯沒?”
“啊?”初志辰瞪圓眼睛。
“沒有。我不餓。”顧言回答。
“你應該從小九出事到現在都沒吃飯吧!”湯圓圓又說。
“嗯。我想一直陪着九兒,讓她醒來第一眼,就能看見我。”顧言凝視躺在牀上宛如睡美人的初九。
湯圓圓讓顧言的深情感動,責備的心情徹底消失得乾乾淨淨:“不吃飯怎麼行?你想吃什麼?讓初志辰去給你叫份外賣。”
“我不餓,什麼都不想吃,我只想靜靜的陪着小九。”顧言拒絕得徹底。
“不吃飯怎麼行呢?……”
初志辰制止湯圓圓像唐僧一樣繼續嘮叨下去,略帶醋意地說:“他一個大男人少吃一兩天又咋呢?你路上不是叫叫嚷嚷要痛罵和痛揍他一頓嗎?既然罵不出口,揍不出手……就罰他小九醒來之前,不準吃飯唄。”
“可是”湯圓圓有些同情地看着顧言。
“沒什麼可是的。這個方法很好。你看他都沒拒絕。額,很享受。”初志辰看着顧言,顧言凝視着初九。
之前,他覺得顧言性格過於強勢,身邊麻煩又多如牛毛……非常不放心把初九交給顧言。可後來,顧言用行動證實他對初九的珍愛。
到了現在,沒有誰會懷疑,顧言視初九爲生命。
不,比自己生命還重要!
他徹底放心了,但是祈禱老天爺能讓這對情侶少受一點苦。
“他不是享受,是無視我們。”湯圓圓靠近病牀,看着面色蒼白的初九,鼻頭一酸,眼淚滾出,“九兒,可憐的九兒。你該怎麼接受失去孩子帶來的苦和痛?真希望你永遠也不醒來。可有捨不得你一直睡下去……”
“沒事,別擔心。我妹妹很堅強。有顧言陪伴,她會更堅強。痛苦之後,就是幸福。他們受過太多太多的痛苦和磨難,很快就能迎來平安和幸福的。”初志辰趁着湯圓圓失態,摟着湯圓圓的肩膀,“圓圓不哭。我們是來安慰小九的。你哭這麼厲害,她知道後,會和你一起哭的。”
湯圓圓用力吸吸鼻頭,抓起初志辰的衣服,把眼淚和鼻涕全蹭在初志辰衣服上:“對。我不哭。我要等着九兒醒了,好好陪着她,安慰她。”
“我,我的衣服……”初志辰盯着被湯圓圓蹭髒的衣服,嘴角抽筋。
“不就是一件衣服嗎?”湯圓圓看着初九,忍不住又開始唸叨,“你說我今天怎麼就沒聽見她的電話呢?如果我聽見她的電話,或者她不騙我……我一定會陪她來產檢的。有我在她身邊守護,誰敢,誰又能傷到她呢?”
“就你這身板?算了吧!我怕對方連你一起傷害。”初志辰眼裡閃過一抹擔心。
初九或者湯圓圓出事,都不行。
他看着湯圓圓的眼神多了一些平時極力隱藏的疼惜,輕輕拍拍湯圓圓肩膀:“你別自責。今天的事情顯然是有計劃和預謀的。就算你在小九的身邊,事情一樣會發生。不過,那個人居然感傷害我妹妹。我絕不會放過她!”
“加我一個。我已經給我哥哥打過電話,讓他全力幫助張東調查。”湯圓圓憤慨地握緊拳頭,對着空氣揮了揮。
“謝謝。”顧言聽完明天的話,再看到初九此刻的狀態,開始下逐客令,“時間不早了。你們走吧!”
“時間還很早啊。九點不到了。”湯圓圓心直口快。
“咳咳。”初志辰咳嗽兩聲。
“走吧!顧言和小九都需要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他們。”說着,他就去拉湯圓圓的手。
一顆心思都在初九身上,湯圓圓沒注意初志辰這個小動作,任由他拉着手。
“可我想多陪陪小九。”湯圓圓不捨地看着初九。
“當燈泡會損姻緣的。”說完,初志辰拖着湯圓圓離開。
初志辰和湯圓圓離開後,病房重歸寂靜。
“終於走了,現在只剩下你和我,只有你和我。”顧言握住初九沒有輸液的手。
一夜守護,一夜不眠。
第二天,項晨回答那位心理醫生願意繼續爲初九診治,讓顧言在初九醒來第一時間,安排初九和心理醫生視頻。
顧言開心答應,靜靜又有點焦急地等待鎮靜劑的藥效退卻,初九醒來。
然後,顧言按照醫生吩咐,立刻安排初九和心理醫生視頻。
視頻談話完畢後,心理醫生讓顧言離開病房,避開初九,同自己談話。
“九兒,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顧言安排護士好好照顧初九後,離開病房,來到病人家屬休息區。
心理醫生放心與顧言交談。
交談中,心理醫生告訴顧言,初九現在的情況沒有上次糟糕。她只是陷入思緒的死衚衕,暫時難以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