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楚良嬈所料,雲姍姍老實了半個月有餘,便趁着外出的機會失蹤了。
便是一般的姑娘失蹤了,都少不得要搜查一番,雲姍姍這樣的罪犯親屬更是如此。
結果雲姍姍沒逃多遠就被捉回來了,樓裡的老鴇瞧她這般麻煩,索性也下了狠心,直接叫人廢了她一條腿,算是警告也是懲罰。
雲姍姍成了殘疾,又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好戲,哪想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了進去。
短短几個月,雲姍姍便折騰出這許多事來,楚良嬈一陣唏噓。
都說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姑娘明知道自己身上背了罪名,就不該那麼張揚,就算是找出路也該低調着來。這時候她鬧的沸沸揚揚,不就是讓人更注意她麼?
只怕日後雲姍姍再想逃跑就難了,至少在她花容月貌的時候,她還有價值利用,等她色衰以後,她的日子也算是到了頭。
將信點燃放在火盆之中,楚良嬈看着那跳躍的火苗暗想:若是雲百萬不自作聰明,那今天的雲姍姍又會是什麼命運呢?
想必也會藉着自己的才智大賺一筆,說不定還會謀個女強人的名聲,相夫教子,頤養天年……
只可惜,雲百萬的眼裡已經不滿於雲家的財力,他看重的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利。
在別人眼裡,這一份權利是誘人的,可於楚良嬈而言卻是一個麻煩,一個包袱。
楚良嬈自認沒什麼大才能,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三條她能坐到第一條就滿足了,治國平天下這樣的事實在不適合她這個懶散的人。
而且歐陽玉兒都想通了,放下了復仇,她這個後來的人,更談不上有多濃厚的復仇心結了。
如今天下漸漸安定,正是前景大好,她又何苦去冒那個風險。
正因爲她的這個心理,抱住了她和諾哥兒的性命,更保住了明陽王府。
要說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應該就是這樣了。
用茶杯將火盆裡的點點星火澆滅,楚良嬈叫來丁香收拾。
“郡主,日後這樣的事,讓奴婢來做便是了。”丁香收拾好,扶着楚良嬈坐到了軟榻上。
“不過是燒個信紙罷了,能費什麼神?”楚良嬈面上是恬靜的笑,“我不過是懷孕,又不是傷了手腳,這點小事能做當然是自己來了。”
丁香聽了,勸道:“這事是不麻煩,可郡主要是被煙嗆了,被火燙着,那豈不是叫奴婢難做麼?”頓了頓,她打趣道,“郡馬聽了,定是饒不得奴婢的。”
瞧丁香又有了心思說俏皮話,楚良嬈做出微嗔的模樣來:“真是的,你是聽我的還是聽爺的?”
“自是聽郡主的。”丁香微微笑,“郡主您可別爲了這事跟郡馬鬧彆扭,都是奴婢的不是。”
楚良嬈微微撇嘴,敢情自己還成了惡人了。
丁香用手幫楚良嬈按着腿,說道:“對了,郡主,您要的那批布已是到了,杜媽媽點過數沒錯,布也跟郡主要求的一樣,沒有什麼問題。”
“嗯。”楚良嬈輕輕點頭。
“只是郡主,這些布那麼薄,又不是紗,就是做成衣裳也不好看啊。”丁香疑惑地說道,“拿來能有什麼用?”
“這可是有大用處。”楚良嬈神秘地說道。
丁香愈發好奇,自家郡主總是有奇思妙想,來了這又是買果苗又是買布的,動靜委實不小,實在是讓人好奇得緊。
不過楚良嬈要保密,自是誰都套不出話來,丁香心知如此,也沒再多問。
雖是有杜媽媽幫着把關,楚良嬈還是特意去看了那些布。
拿起對着太陽看了看,楚良嬈滿意地點了下頭。
這個時代沒有玻璃,也沒有塑料,她只有用這樣透光又輕薄的步來嘗試搭大棚,再結合挖火坑,讓地裡的溫度高一些,興許還這能有用。
在果樹下,楚良嬈還另外種植了一些矮小的植物,種子都是用一般的種子混合空間裡的種子來種的,所以成色自是有好有差。
此時天氣涼爽,倒是用不上搭大棚,但保不準過兩日就天涼了。
楚良嬈當機立斷,讓人把大棚搭了起來,她還親自去查看過。
在楚良嬈的指導下,匠人們的效率大大提升,搭好了一個,之後的就更順利了。
一天工夫,楚良嬈地裡的果樹都有了房子住,搞得鎮子裡的人一陣莫名其妙。
不過他們也能理解,這有錢人的世界他們不懂,就是書都要花錢去折騰,他們也就看個熱鬧的份。搭上大棚沒兩天,涼爽的天氣卻是驟然恢復了夏日的酷熱,霸氣的秋老虎纏綿了些時日才離開,倒是把大棚裡的果苗給悶的夠嗆。
好在楚良嬈早有預料,在佈置大棚的時候就把兩面給佈置成了可以將四面揭起來的樣子。
這樣一來,倒也只是留了一個頂。
捱過了秋老虎,大棚又恢復了原狀。
楚良嬈又尋來匠人挖火坑。
鎮子裡的人天天都有稀罕看,誰都搞不明白寧安郡主這是在搞什麼動靜。這天氣,他們自家的果樹都落成了禿頭,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好折騰的。
再一次感慨有錢人的世界不懂後,大家都進入了秋收的時節。
本地水產豐富,秋天又是吃蟹的好時節,楚良嬈懷着身子要忌口,只能挑了些個大的讓人給帶到京都去。而京都也送來了不少東西,其中便有皇家才享用的貢品水果。
楚良嬈嚐了幾個,覺得跟空間裡的比起來還查了一些,可見自己看中這個行業還是正確的選擇。
只是楚良嬈也沒經驗,直到現在都是憑自己的創意,還好底下的人有種過地的,該怎麼做,她開個口下面的人就明白了,倒也是省了許多功夫。
這一頭楚良嬈幫着種樹,那一頭京都裡的皇上也聽了信,看了密函,他隨手扔在桌上:“說是去遊山玩水,怎麼現在還跑去種樹了,這個寧安啊……”徐總管遞上參茶,說道:“陛下,皇后娘娘來了。”“不見。”淡淡說了一句,皇上連參茶也不接,兀自拿起了一旁的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