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話題便繞到了溫挽墨的身上,杜媽媽說道:“郡主,您也知道王爺這些年除了王妃,身邊就沒第二個人,可如今還不是被老夫人勸的動了心思,要納溫二小姐爲妾。”見楚良嬈表情不對勁,她語氣又放輕了幾分,“這京都之中,誰不知道王爺的癡情,媽媽說句冒犯的話,王爺到底也是個男人。”
這番話當真是冒犯,可楚良嬈也知道杜媽媽這是爲了點醒自己。
可她的關注點卻在溫挽墨身上,若是換了別人倒還好,可要溫挽墨這個活了兩世的人去跟溫挽墨共處,她怎麼就覺得這麼彆扭呢?
且不說溫挽墨跟自己同齡,便是以溫挽墨的身份和身家,也足以跟門當戶對的作正妻,何苦要來王府當個看人臉色的妾室?難不成她重獲新生,就這點出息?
楚良嬈有點替金玉不值。
倒不是楚良嬈胳膊肘往外拐,只因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真的心裡容不下別人,無論他看起來多麼風度翩翩,多麼惹人青睞,可她清楚的明白,他的心裡只有自己的生母於氏一人。
楚朝陽的用情專一是優點,可對於貼上來的女子卻就不利了。
這一點,難道溫挽墨不知道麼?
還是說溫挽墨就是奔着這一點纔會甩掉蘇拓川,拼盡渾身解數要做一妾室?
若真是如此,倒也可以理解,有王府的名號罩着,自是一輩子衣食無憂。而上一世的經驗也告訴她這是一個好去除,除了現如今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的顧氏,她只需討好老夫人便可以了。
想到這,楚良嬈心裡生出了一絲厭惡。
即便知道溫挽墨是向着自己的,但有這樣一個富有心機的女子到了自己家裡,能讓她放心麼?雖然楚朝陽不是吃素的,可老夫人……哎,真是讓人完全放心不下啊。
見楚良嬈眉頭微蹙,杜媽媽哪裡知曉楚良嬈想得早就跑偏了,只當她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趁熱打鐵道:“這過了年,便把她們遣散吧,郡主您覺得如何?”
思緒被杜媽媽的話打斷,楚良嬈搖搖頭:“且留着她們,還有用。”
“可是郡主……”杜媽媽還要在勸。
楚良嬈打斷她的話,說道:“若是爺心裡有我,就不會去找什麼鶯鶯燕燕,若他心裡有了別人,我也留不住。”頓了頓,她說道,“等爺回來再說吧,媽媽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聽了楚良嬈的話,杜媽媽即便想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她心裡甚至還覺得楚良嬈說的挺有道理。
說過這事,楚良嬈便吩咐擺膳。
晚膳照例豐盛,楚良嬈卻是胃口不,每樣略用了點,她便下了桌子。略歇了歇,她把丁香叫進屋來研墨,自己則坐在桌前對着字帖練大字。
這一練便是一個時辰。
漸晚,夜色昏沉,府裡的燈都點了起來。
而丁二又出去探視了一圈,回來對楚良嬈說道:“郡主,那些人不在了,不過晚上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放下手中的筆,楚良嬈說道:“這府裡的侍衛由你分配,你看該如何安排?”
“依小的看,還是照着輪班制,隔一個時辰換一次班,這樣既能保全了郡主的安全,也能保證大家的體力。”丁二說道,“分好的人只需在院前院後看守便可。”
楚良嬈點點頭,說道:“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是。”丁二行過禮,便退下。
丁香看着丁二關了門,輕聲對郡主說道:“郡主,奴婢發現件事兒。”
瞧丁香神秘的樣子,楚良嬈問道:“發現什麼了?”
“郡主您也知道,平日珠兒多蹦躂了,可今天卻是安靜的不得了,會不會是因爲丁二的關係?”丁香小聲地說道。
“你啊。”楚良嬈笑着搖頭,道,“這才一天,看得出來什麼。難不成你自己有了歸宿,就要替別人操心了麼?”
羞紅了臉,丁香埋着頭嘀咕:“什麼歸宿,奴婢哪有……”
“沒有麼?”楚良嬈故作嚴肅道,“既然這樣,倒是不便再耽擱了莫青,他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到時候託爺看看,要有合適的就把事定了,免得拖久了。”
丁香眨了眨眼,說道:“郡主您別開玩笑了。”
楚良嬈摸摸臉道:“不是吧,我都這麼正經了,你還當我開玩笑?”
“郡主,奴婢服侍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丁香直言道,“您就是不說,奴婢也知道的。”
被看穿的楚良嬈兀自端着架子道:“我不過是如今臉圓了,演技差了,想當初……哼哼。”
正如楚良嬈所言,當初在王府的時候,楚良嬈對着顧氏說哭就哭,那時候丁香哪次不是提心吊膽的,可時間久了她也知道,自家郡主除了歡喜的笑,便只有冷笑,淺笑和微笑三種表情來表達情緒。
而楚良嬈真的生氣,除了那次夏氏的唐突,她還真沒再見過。
不得不說,楚良嬈的確是個好脾氣的人,頭腦又聰明,實在是讓人不喜歡都不行。
也正因爲這樣,丁香覺得杜媽媽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想着,丁香說道:“郡主,奴婢覺得郡馬不是那樣的人。”
丁香突然這麼一說,楚良嬈還有點納悶,問道:“這跟爺有什麼關係?”
“奴婢是覺得,郡主您這麼溫柔善良,郡馬一定不會揹着您幹壞事的。”
“喲?”楚良嬈眉頭輕挑,調侃道,“丁香,你這是在拍馬屁麼?”
“奴婢說的是心裡話。”丁香正兒八經地說道,“奴婢最喜歡郡主了。”
瞅着丁香,本要發笑的楚良嬈卻笑不出來了。
此時此刻,她破有一種“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的自豪感。
都說種什麼因,結什麼果,此話真的是一點沒錯。別看丁香只跟了自己這兩年,可是卻是比杜媽媽還要知道自己的心意。畢竟杜媽媽不單單是陪着自己這兩年的功夫,她還陪了胡鬧的前主十幾年,所以有些觀念早就根深蒂固,自己便是想改變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