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若秋穿着一襲湖蘭色的套裝出現在宴會廳門口,那優雅的氣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生日宴的主人立刻迎了過去。
“她怎麼來了?”有人問,“她不是從來不參加這種宴會的嗎?”
“誰知道?這秦姐面子也忒大了,竟然請得動她?”酸溜溜說着。可眼看着好多人都圍到谷若秋身邊了,她生怕落在別人後面,也擠着過去主動示好了。
那生日宴主人將谷若秋安排在主位座上,但她卻笑言着拒絕了。
“谷老師,我們那桌還有空位,”酸溜溜擠上前去,說着朝她們那桌指了指,“都是以前大院裡的,你都認識的。”
谷若秋淡眼望去,應允了。
這酸溜溜一下子神彩飛揚,頓時覺得走路的時候背都直了許多。
看着谷若秋過來,陳曦站了起來,微微淺笑,“谷老師,你好。”
“小曦。”谷若秋看見她,一改之前的淡漠,優雅和藹的笑着,坐在了陳曦身邊,語氣柔和的跟她說着話
這酸溜溜見谷若秋對陳曦的親密樣,不禁微微皺眉,眼底多了一些揣測。
這康母也回來了,見着谷若秋與陳曦說話,頗爲驚訝。
在首都政要這個圈子裡,谷若秋就像個傳奇一樣,當然這個傳奇不僅是因爲她的出身,或者是其丈夫身身居要職,更是因爲她自身事業的成功、優雅的體態和高傲的態度。她這種高傲不僅不會讓人生厭,只會讓人覺得她高得自然,理應是這個樣兒。
谷若秋平時極少露面的,更甚不與任何人親呢,所以,在衆夫人眼裡,只聞其人,卻極少能見其面。
而康母與谷若秋,只能算是認識,幾乎卻從未有過任何交談,見陳曦與她熟識,不免也好奇起來:“谷老師,你和小曦認識?”
谷若秋笑意融融,更凸顯出她的高貴優雅,她看陳曦的目光,極柔和,語氣也是很隨意的:“何止認識。我還想認她做乾女兒呢,可卻被她拒絕了。”
在座的衆夫人不禁面面相覷,倒抽一口氣,那酸溜溜更是一臉尷尬。
康母聽罷,倒是覺得自豪極了,“小曦,多一個媽媽疼你不是更好嗎?怎麼能拒絕谷老師的好意呢?”
陳曦頭微低,有點點的訕色。
“章姐,你別怪小曦了,”谷若秋不經意的說:“我家潤澤還怪我太唐突,擔心我把她嚇壞了。”
“朱首長也認識她?”那酸溜溜忍不住的問。
“何止認識,他和我還跟小曦、景逸一起吃過好幾次飯。”谷若秋不似往日的冰冷疏遠,倒是有問有答的。
這朱首長日理萬機的,竟然還會跟陳曦一起吃飯?
當然… …當然… …谷若秋似是無意的話,讓在座的夫人們都被震攝了,都不敢小瞧陳曦了,特別是那酸溜溜,主動給陳曦夾菜。
可那谷若秋見了,竟然讓人給陳曦換了副碗筷,語氣很隨意:“上次我給小曦夾菜,潤澤說這樣不衛生呢。”
那酸溜溜,馬屁拍在馬腿上了,一張臉被臊得紅紅的,一時間,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這一邊的康母,也隱隱的有點訕色,想着自己天天給陳曦夾菜,要是那天讓谷若秋見了,會不會也這樣臊她呀?算了算了,思量着,回去一定要在餐桌上再加一副公筷… …當然康母更多的是高興,覺得兒子眼光相當的好啊,能被朱首長和谷若秋那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喜歡的女孩,那可真的是個寶啊。
因爲谷若秋特意的一番話,讓陳曦覺得那些夫人看她的眼神都有點揣着好奇與敬畏了,她藉口去洗手間,出來透透氣。
宴會廳外面有一個諾大的露天陽臺,陽臺上有許多高大的植物,還有好些騰蔓從上面垂下來,一整個小花園一樣。這小花園佈局是相當的巧,在每一叢植物後面都有一個鞦韆或者是一個小桌三五把椅子,偶有些小孩子在裡面跑來跑去的玩得不亦樂乎。
陳曦在一叢綠蘿後面尋了個鞦韆坐下,輕輕蕩去,又愜意又舒適,可蕩了幾下,她頭微暈,微微的閉了眸休息。
手機有短信。
她掏出來看,是一條垃圾短信,她手指點擊着,將那短信刪除。她想給康景逸打電話,又怕打擾他,於是只給他發了一條短信,當然,也沒啥實質內容的信息,不過是一條簡單的【吃飯沒?】
發完後,陳曦盯着手機,好一會兒都沒有信息過來,略顯失望,她又靠在鞦韆上,迎着秋日的陽光,閉眼休息。頭微沉,她漸漸的,竟然睡着了。
無意識間,她感覺頰癢癢的有點異樣,沒睜眼,只是伸手撓了撓,可很快又癢起來,她微微睜眸,一個男人近在咫尺的臉將她嚇了一跳,嚯的站起來,頭暈又沒站穩,直直的往後又倒,那莫蕭見她往後倒,立刻伸手摟着她的腰。
結果那鞦韆承載不了突然來的重量,隨着往後翻倒在地上,陳曦的腰被擱在鞦韆上,生生的作疼。看莫蕭還壓着她,她猛的將他推開,然後咬牙吃痛的站了起來。
“哎,你這女人怎麼回事,我好端端的救你,你不謝我,竟然還推我?”那莫蕭被她推翻在地上,竟然賴皮的就那樣坐着,眼底,毫不掩飾他對她的興趣。
陳曦皺眉,要不是他用東西碰她臉撓癢癢,她又怎麼會被嚇了一跳?她對莫蕭一直無好感,這一回,更憑添了幾分厭惡。算了,不理他。於是忍着痛,就要離開。
可那莫蕭竟然手長的伸手攥住她的裙邊,用力一扯,她一個趔趄,向他懷裡倒去,還好,她及時抓住身邊的花架,然後穩穩的站好,回頭聽見他呵呵的戲笑聲,她又羞又惱,毫不客氣的朝他的小腿狠狠踢了兩腳。
莫蕭吃痛,不悅的嚷嚷:“你幹嘛呢?”
陳曦不搭理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洗手間裡,陳曦後腰疼得慌,她撩了裙子看,從鏡子裡發現後腰淤青了一大片,手按上去,疼得她眼都溼了。
真倒黴!
她把裙子放下,洗完手走出去,可剛打開洗手間的門,竟一眼就看見了薇薇,她驚喜不已,顧不得腰上的疼,追了過去,“薇薇。”
“姐姐!”薇薇也看見她了,一張臉兒笑得像花一樣,撒開手就跑過來。
陳曦蹲下,緊緊的抱住小丫頭,然後在她臉上就是一陣猛親,邊親邊“薇薇,薇薇”的叫着。親罷之後又捧着她的小臉兒,“讓我看看,是胖了還是瘦了?”
“胖了。”小丫頭伸伸手臂,“不信你抱抱。”
這一抱不打緊,連帶着後腰更疼了,她咬着牙,將薇薇放下,“是重了。”
“姐姐,我好想你。”薇薇撒嬌般的抱着她不鬆手,“我想跟你回家。”
陳曦也想她呀,可她知道,薇薇最近住在外婆家,也知道今天的生日宴那莫夫人也來了,而她,也絕對不能擅自帶薇薇回康家,“我也想你啊… …”
“舅舅?”薇薇叫了聲,陳曦回頭,當看着莫蕭站在身後時,頗爲吃驚:這世界真的太小了… …這個輕浮的男人是薇薇的舅舅?
“你不和外婆在一起,在這兒幹嘛來了?”那莫蕭一改之前的輕浮樣兒,端着舅舅的架子問。
“舅舅,我想跟姐姐回家,你去跟外婆說說好嗎?”薇薇撇着嘴,走到莫蕭身邊撒嬌。
那莫蕭看了看陳曦,一副爲難的樣子,“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那薇薇黏呼勁兒來了,摟着莫蕭的腿就直搖,“舅舅,舅舅… …”
莫蕭小腿被陳曦踢了,又被薇薇一搖,疼得不輕。
“舅舅,你腿怎麼了?”小丫頭看看,問。
“被狗咬了。”莫蕭邊說邊盯着陳曦。
“這兒有狗嗎?”那薇薇四處找了找,“狗狗在哪兒呢?”她從小就對小動物特別喜歡,可不管是怎麼撒嬌,怎麼哭鬧,那康景逸就是不允許她養。
“薇薇,”陳曦發現莫蕭不懷好意思的目光,“你暫時先住外婆哪兒,過段時間,我們就去接你,好不好?”
那薇薇一聽,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都紅了,“你和爸爸是不是要生妹妹就不要我了?”
“不是,不是。”陳曦心一疼,擦着小丫頭的眼淚,“我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不要你?”
“那爲什麼不帶我回家?”薇薇繼續哭。
“你爸忙得焦頭爛額的,他們哪有時間照顧你?”那莫蕭倒過來牽薇薇的手,好言哄着:“上次外婆不是說過了嗎?等過幾天你媽媽回來,你們見了面,到時就送你回去。”
當然,這個“媽媽”雖然素爲蒙面,但是呢,畢竟是親生媽媽,這對薇薇多少還是有誘惑力的,“媽媽真的要回來?”
“當然,昨晚你不是跟她通過電話了嗎?”莫蕭說。
薇薇擦乾了眼淚,跑到陳曦跟前,示意她蹲下來,對着她耳邊說:“姐姐,你別誤會,我最喜歡的還是你,等我見了媽媽之後就回家。”
陳曦聽罷,心微微一酸,眼底微溼,撫着小丫頭的臉:“在外婆家要乖乖的聽話,知不知道?”
“嗯。”薇薇回答。
陳曦看着小丫頭的背影,溼了眼。
這時,康景逸打電話來了。
“景逸,我看見薇薇了。”
電話那端稍顯沉默,“過幾天就接她回來。”
陳曦擦了擦眼角,卻又聽他說:“我在回首都的高速路上,一小時之後你到酒店的停車場等我。”
“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他才走沒幾個小時啊。
“怎麼,不想我回來?”他一句促狹的情話,卻讓正在開車的青彥和坐在前排的謝律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