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說大不大,說小了不小,可偏偏的就那麼巧,菜還沒上桌呢,就有熟人自動找來了。
“姐夫。”莫蕭一手插在褲袋,一手拿着車鑰匙走過來。都已經秋涼了,可他還穿着淺藍色的短袖西裝,搭配着一條黃色的及膝短褲,他這一身花哩胡哨的,倒不嫌得俗氣,甚至有一種走在時尚尖端的感覺。
又遇見他,陳曦的眉微微皺了皺。
可莫蕭偏偏就厚着臉皮說:“相請不如偶遇,姐夫,我一個人,能不能跟你們搭桌吃飯?”實際上是他帶了兩個嫩模到這兒吃飯,剛一進餐廳就看見他們了,本想避開,可看着陳曦,越看越不是滋味,於是找了藉口把嫩模打發掉,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不待康景逸說話,莫蕭已然拍拍朱纖羽的胳膊,“美女,坐進去一點,讓個位。”
他們坐的是卡座,一張長形桌子,兩邊都是雙人沙發,好端端的,莫蕭來了,那纖羽的臉色不大好,不悅的說:“我爲什麼要讓你?”
“你不讓,我怎麼坐?”莫蕭揚揚眉,或許是浸淫娛樂圈的原因,人雖然帥氣,也未着脂粉,可總感覺身上有着一股妖豔的氣息,“難道… …你讓我坐你身上?”
纖羽自恃甚傲,從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輕浮,不禁大小姐脾氣也爆發了:“哪兒來的一隻瘋狗,見着人就亂叫。”
莫蕭不僅不怒,反而揚揚眉,左右看看,“瘋狗?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到?”然後意味深長的說:“現在這狗也流行穿衣服了,我最近見着好幾只狗穿着黃色的衣服。”
恰好,纖羽穿着鵝黃色的連衣裙,他這含沙射影的話讓她憤然一怒,驀的站了起來,怒氣衝衝。見此,莫蕭自然就側身坐了過去,招呼着侍者:“添副餐具。”
見莫蕭悠然自得的樣子,朱纖羽更是怒火沖天,揚起手就想要給他一耳光,她手剛揚起,就被康景逸握住手臂:“纖羽。”
朱纖羽悻悻的甩了手,委屈着:“景逸,你看他,他欺負我。”
“他跟你開玩笑的。”康景逸說,對莫蕭,他還是比較瞭解的,大大咧咧,不拘小結,喜歡開點葷玩笑,見着美女就想惹惹,在他看來,莫蕭是有缺點,但總的來說,人還不壞。
“怎麼,這點玩笑都開不起?”莫蕭揚揚左邊的眉毛,一副搞笑滑稽的樣子,“你要是不解氣,來,罵吧,隨便你怎麼罵。”
見此,纖羽便不好發火,央央不樂的坐下。
康景逸給他們兩人互相介紹了。
當知道莫蕭是莫婧雅的弟弟時,朱纖羽那大眼睛乎閃乎閃的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哼了一聲。
莫蕭倒也不在意,玩味越來越濃,略帶着誇張的說:“你… …你就是那個愛慕我姐夫的小不點兒?”
“我已經長大了。”纖羽沒好氣的說。
莫蕭誇張的打量了她一下,搖搖頭,“這麼小——”
“哪兒小了?”纖羽氣極,擡頭挺胸的坐着。
莫蕭的目光略顯輕薄的在她身上審視着,那手摸着下巴,頗爲玩味:“是不小,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海綿墊出來的。”
“你——”纖羽氣極,又尷尬的哼了聲。
看着他們像一副冤家死對頭的樣子,陳曦和康景逸對視一眼,想笑卻又忍着。
“姐夫——”
“哎,誰是你姐夫了?”纖羽打斷他的話,義正言詞的說:“景逸和你姐已經離婚了,你怎麼還厚臉皮的叫他姐夫?你就不怕陳曦聽了不高興?”
“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何必較真,”莫蕭玩味的說:“倒是你,全大院都知道你愛慕我姐夫,你眼巴巴的在這兒秀親熱,你就不怕陳曦不高興?還是,你是故意的?”
被說穿了,纖羽卻並沒有不高興,反而說:“我故意又怎麼樣?我喜歡。”
“就你這樣… …你不怕你說這些話以後嫁不出去?”
“我壓根就沒想過嫁別人,”纖羽哼了聲,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除了景逸,我誰也不嫁。”
這一句,倒讓陳曦生生的一怔,那康景逸聽了,也皺了眉。
“你這臉皮,夠厚的。”莫蕭嘲笑着。
菜很快就上齊了,康景逸適時的打斷兩人爭執的局面。
莫蕭提議喝酒。
康景逸看了陳曦一眼,然後以要開車爲由拒絕。
莫蕭笑嘻嘻的看着他們,“姐夫,你這家教也太嚴了吧,還不許喝酒了?”
陳曦側目看着康景逸,他神色泰然,似乎並不在意莫蕭說的話。兩人這種偶爾的交流和默契看在纖羽眼裡異樣的刺眼,於是她也吵着要酒喝,“我也開車來了,喝酒也沒事,待會找代駕。”
“是啊,”莫蕭說着看陳曦,似笑非笑,故意說:“陳小姐,姐夫能不能喝酒,就看你一句話了?”
陳曦汗顏,她從來沒有讓他不喝酒啊… …“喝點吧。”據她所知,他酒量挺好的。
康景逸看她,眼底溫柔,語氣稍低:“那,待會兒你開車?”
“嗯。”她看他,眼底盈盈笑意。
咳咳咳!莫蕭假咳了幾聲,調侃着說:“姐夫,不就是喝兩口酒,用得着在我們兩個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嗎?”
纖羽看在心裡也極不舒服,悻悻的招過侍者要了酒,由於心裡不痛快,她喝酒也不節制,幾杯酒下肚,那說話時舌尖都在打轉轉了,“陳曦,你用了什麼法子,把景逸迷住的?”
“景逸,她有什麼好的?你爲什麼要她不要我?”纖羽喝高了,趴在餐桌上,悶聲悶氣的說。
陳曦有點點尷尬,不過,跟醉酒的人是沒有任何道理可以講的,所以他們都選擇忽略纖羽的話。
纖羽喝趴下了,一陣乾嘔不止。
陳曦扶着她進了洗手間,她哇啦哇啦的就是一陣狂吐,吐得稀里嘩啦的。她那妝也花了,鬱悶的趴在洗手檯上。
陳曦見狀,忙遞了紙巾給她,她眉毛鼻子皺成一團,接了過去就是胡亂的擦着,擦完之後望着陳曦,眼底隱隱不屑,似是示威般的說:“我愛景逸!”
陳曦聽罷,微微皺眉,自己丈夫被人覬覦的感覺不大好,更何況是這樣赤LL的示威。
“你別得意。”纖羽意識挺清醒的,“終有一天,他會發現我纔是最適合他的女人。”
“朱小姐——”
“你也知道我姓朱,你還敢跟我爭?”纖羽失態的逼近陳曦,一步一步的,將她逼到門後,咄咄逼人般:“你就是隻螞蟻,我二叔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捏死——”
陳曦擋開她的手,雖不願意與她正面衝突,但更不想被她任意欺辱,於是說:“你沒事,我出去等你。”
“站住!”纖羽拉住她,威脅道:“你知趣的話最好放主動離開景逸,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陳曦回頭,揚揚眉,試探的說:“朱小姐說的不客氣,就是找人拍景逸的照片,然後給我看嗎?”
纖羽哼了聲。
“我希望朱小姐就此收手,否則,要是像辛琪一樣沾上傳播散發Y穢照片的罪名,那就不好收場了。”陳曦略顯認真的說。
纖羽眉一皺,打了個酒嗝,不服輸的說:“我二叔是朱首長,你以爲,有人敢拿我怎麼樣?”
“這是法制社會——”
“我二叔就是法制!”纖羽哼了聲,“陳曦,你別以爲你跟我二嬸走得近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我纔是朱家唯一的女兒,你,什麼也不是!”
陳曦深呼了一口氣,“朱小姐,請你好自爲之。”
“好自爲之的應該是你!”纖羽不悅的說:“咱們朱家,不是你這種人能攀附的,你別以爲你跟二嬸長得有幾分相似,也是熊貓血,就能冒充是我二叔的女兒了,你這種招搖撞騙的手法太低極了!”
陳曦對谷若秋,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愛,可經過朱纖羽這番變了味的理解,讓她略有些不平,“我是否招搖撞騙,不需要朱小姐擔心。照片的事,辛琪是前車之鑑,我希望你能收手,否則,我會報警!”
“你——”
陳曦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洗手間。
纖羽氣得不行,正欲追出去,卻不料撞上了洗手間的門,額頭生生的作疼,她正氣得想跳腳罵人時,有人拍她的肩,她氣鼓鼓的回頭想罵時,只聞到一股玫瑰的香味,然後就失去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