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心事重重)

“喂,別看了,人都走遠了,怎麼,你是青春萌動了嗎?想談戀愛了嗎?今晚是個好兆頭啊!”張悅很認真的說。

“有嗎?我應該,應該談還是不談?”我有點膽怯的問張悅。

“不談戀愛的男生還算男生嗎?”

“這,兩碼事。”

“哎,你看那草叢裡有兩隻貓,肯定是出來約會了,你還不如貓那麼勇敢嗎?再說了,從一開始我就給你製造機會,你都不怎麼把握,現在還猶豫着談不談戀愛這個問題上了。我以前的計劃全白費了,不過你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我還會幫你的。”張悅很認真的說。

“可我現在還不想談,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怕我會辜負了她,也怕照顧不好她,害怕給不了我想要給她的和她想要的東西,我還害怕······”

“停~停~停~你作爲一個男的,你怎麼那麼膽小啊,你怎麼一點都不勇敢呢?喬安,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難道我以前認識的你都是假的嗎?這個纔是真正的你是嗎?不對,你一定經歷了什麼?在學校的時候我都沒怎麼發覺你是這樣膽小的人。看來我是要全新再認識你一遍了。”

“算了,我們走吧。太晚了。”我無奈的結束了這個話題,匆匆的握住把手走了。

我們一邊騎着自行車,一邊沉默。而身後的路燈也是一排一排的向後移動,就好像在送別我們似的。而燈光的微弱確實是要把我的心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剛剛所感受到的快樂一瞬間也煙消雲散了吧,有時也會苛責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有勇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一旦回想起現狀的自己一無所有,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追求所謂的幸福呢?我一步步的打消想要追求陳諾的念想,我覺得現如今的我還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談何戀愛?再給自己一段時間吧,現狀還是做好自己,我跟她還是一切隨緣吧。

我的心一直很壓抑,其實我的身上一直都揹負着太多的事情。還有我一直苦苦尋找的自我,我的理想,還有我的家人,我們家的未來。所有的所有,我都不敢太把自己的感情當回事,因爲我還不敢,我還沒準備好去迎接所謂的感情。所以今晚算是我的過失吧,我覺得今晚或許不該發生些什麼,又或者不該做些什麼。其實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去注意陳諾的一舉一動,不該讓我再萌生出什麼奇思妙想了。也罷,就當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吧。

張悅一直看着我,看的很仔細,連兩三天都沒刮的鬍渣都被他看見了,那劉海的髮型總是被微風吹得凌亂不堪。我的思緒也一直左右着我的情緒,索性就讓我自己沉默下去吧,我不敢再多想些什麼,只是越想我的內心越發難受。我也不知道我的下一步該做些什麼,只是應該還像之前那樣吧。張悅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了,或許他還停留在想要重新認識我的思緒當中吧。我低着頭一直踩着自行車,那微風透過樹葉倒也翩翩起舞着,內心的迷茫與矛盾充斥着不安與狂躁。我又衝動了一下,用力踩着,那速度也飛快的飛馳着,我一路狂奔一路狂叫。這倒是嚇壞了旁邊的張悅,他停住了自行車,看着我遠遠的離去。

好像這夜幕漸漸下起了濃密的傷感,連微風也吹不散,一重一重的堆疊起來,這讓人越來越看不透我了。張悅不僅吃驚而且連面部表情都已失去活力了,等他反應好了之後纔想起我早已走遠了。那孤寂的夜色下,倒顯得我離去的背影很孤苦無助。張悅馬上用力騎上了單車,一路猛追不停,不過也還是沒追上去。我就像在夜幕下消失了一樣,再也追不上了。

“或者真的該讓我靜一下吧。”張悅說着,明天再找他去。

陳諾回到宿舍後一直沉浸在剛剛的喜悅當中,她還不知道此時的我早已經內心五味雜陳了。或許我覺得今晚真的是一個不愉快的開始。哪怕多爲陳諾做一件事讓她開心,我都覺得是一種煎熬,即便是我確實是感受到了在一起時的美好,可那終究是一種幻想罷了。因爲我們還沒在一起,至於表不表達出對她的情意,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吧。在一個人的夜裡,陳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早已經執筆寫日記了。或許這是對付寂寞和抒發內心感受的好辦法吧,只是在日記本上通過筆尖流露出當時的內心感受,往後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再感受一下那時的自己吧,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這個只有等以後才能夠做到的了。

陳諾開着檯燈,小心翼翼的在本子上一筆一劃的認認真真的寫着,生怕把哪個字的筆畫給寫錯了。她全神貫注的投入所剩不多的精力,把今天所見到的,所感受到的內心的真實感受全都寄託在這本厚厚的日記本上了。她還對我的形象很傳神的刻畫出來,好像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那麼的真實,所以她就很努力的把時間,地點,發生的經過全都描述出來了。特別是我抓娃娃的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幽默和各種動作。陳諾寫的很慢,她就像在回憶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一樣,然後再慢慢執筆寫下,讓她覺得今晚的一切就是那麼的真實。因爲在她看來,我從未主動爲任何女孩子做過些什麼,而她還在癡癡的妄想着自己會不會是成爲了我生命中主動付出的第一位女孩。

此時此刻她依舊沉醉於美夢當中,其實,誰都知道夢都是很美好的。而她似乎有點不想醒來了,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已經迷戀上我了。她很希望多少年以後可以再同樣的感受到這份珍貴的記憶,爾後,她滿滿的寫完一大篇幅,然後再滿滿的在心裡面朗讀一遍,以至於不會保存一些不完整的記憶在裡邊。確認無誤後,再把日記本收好。然而那字跡工整的都可以去參加書法比賽了,這點我倒是可以毫不誇張的說。

我回到宿舍後便一個人悶悶的坐在牀上,心裡想着:“還好吧,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對,做朋友。”

“剛剛一路上的咆哮似乎讓自己清醒了不少,其實就現在這樣挺好的,大家都在工作,不會有什麼時間想其它的事情的。而且我也有很多的計劃,很多的事情要做。”我走進了浴室,打開了發灑,把水放到最大,讓自己不停的在水中沖洗。在浴室裡面只是靜靜的聽到好多水衝擊臉部的聲音,就這樣靜靜的,耳朵裡盤旋着的全是水流動的響聲。漸漸的,自己的內心變得好安靜,安靜的像是黑夜的魔鬼在撕咬自己孱弱的靈魂。我有點害怕了,趕緊後退幾步,慢慢的調整呼吸的節奏。

今晚的小美好似乎又重新在我的腦海裡播放,我的嘴角流露出幾分微笑,但那種甜蜜的微笑似乎沒能停留多久。我用手拂去臉上的水珠,那眼瞼上的水珠似乎抹不掉,一直溼潤着。我的前方便一直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東西,就像我現在的內心世界一樣一直都是朦朦朧朧的。我不知該去往何處,只是一直都在走着,彷彿從沒有停下來歇息一般。或許我的內心所壓抑的痛苦趁着今晚好好的釋放一次了。

作爲家裡的長子一直在心裡面揹負着太多的包袱,而且我也一直在尋找自己的理想。我有時真的覺得自己活得好累,有時自己的微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一直掛在臉上,即使笑的並不那麼愜意。待換好衣服後,就靜靜的躺在牀上,把自己放空下來,緊接着我也不知何時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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