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經過短暫的休整繼續前進,肖楠看了看錶現在是凌晨4:21分,必須在天亮之前趕530公里外的一條幹涸的河牀,那裡有大片的岩石,隊伍可以在哪裡躲避即將來臨的沙暴……
爲了在沙暴之前趕到目的地肖楠命令車隊全速前進,一路上越野車隊如同一羣發了瘋的野牛,連跑帶跳的在沙漠中狂奔,車裡顛簸的厲害,戰士們只能繃緊身體將自己卡在座位裡防止頭和車頂的親密接觸……
時間過得很快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該是天大亮的時候了,被顛地頭昏腦漲的蠻牛打開通話器叫道:“頭,我,我要撒尿!能不能停一下。”
“那麼多事兒呢?”肖楠有些不滿,但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車隊停止前進,所有人下車‘放水’!”
車剛聽穩蠻牛就從車裡竄了出來揉了揉屁股走到一邊方便:“媽的,屁股都被顛爛了!”
艾虎提着褲子對蠻牛說:“嫌顛你把護甲穿上!”
嗖嗖的冷風吹得蠻牛打了個冷戰:“有個屁用,穿護甲也一樣顛!咦?都幾點了天怎麼還這麼黑?陰天了?”
“陰個屁天,以來了撒哈拉就會下雨啊?沙暴要來了,狂風捲起的沙塵遮住了陽光!”李然搖頭晃腦的舒展着筋骨罵道。
“快走,快走!我可不想被沙暴埋在這變乾屍!”蠻牛提着褲子就往車上跑。
肖楠擡頭看了看天,天空暗的一塌糊塗,空氣中帶着一股土腥味兒,風也比晚上的時候大多了,這是沙暴即將來臨的前兆……
戰士們簡單活動了一下腰肢就迅速鑽回了車裡,沙暴要來了必須抓緊時間……
沙暴說來就來不到半小時時間天空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狂風夾雜着大團的沙粒漫天飛舞,越野車彷彿遭受冰雹的襲擊一般被砸的叮噹亂想……
“縮短車距,不要掉隊,再堅持一下,我們快到了!”耳機裡肖楠的聲音穿過絲絲拉拉的經典生費了的傳了過來。
大沙暴遮天蔽日的涌上來,猶如成千上萬的魔鬼衝開了地獄之門吹着號角肆無忌憚的撕扯着天地,撒哈拉憤怒了,車隊如同被餓狼追趕的羊羣只有奪路而逃的份兒,天空一片昏暗,放眼望去只能看見飛舞的黃沙如同張牙舞爪的厲鬼一般在空中搖擺、咆哮……
越野車左搖右晃的向前飛馳,肖楠大力的打着方向盤和肆虐的沙暴抗衡着……
“就在見面,大家堅持住!”肖楠費力的對着通話器嘶吼,耳機裡的雜音越來越大,戰士們的聲音顯得模糊清。
能見度越來越低,越野車的大燈根本不起作用,照亮的只是飛舞的黃沙,劇烈的顛簸讓人苦不堪言,到處是一片昏暗,讓人有種被拖入地獄的感覺……
“嘭!”蠻牛的腦袋和車頂做了一次親密接觸,頭頂迅速鼓起一個大包:“媽的,疼死我了!還有多遠?”
“不知道!幫我盯着點前面的車,我怕跟丟了!”李然把着方向盤大聲地喊道。
“媽的,連尾燈都看不清,你小心點兒別追尾了!”蠻牛伸着腦袋幾乎把臉貼在風擋上喊道。
“追尾了證明我沒跟丟!”到了這時候李然還在調侃。
“我日!頭在說什麼?根本聽不清!”馬明一手嗯着耳麥一手堵着另一隻耳朵仔細聽了聽喊道:“好像是在說到了,要大家快點兒!”
“嘎吱!”李然突然來了個一個急剎車,巨大的衝力把後面毫無準備的馬明一下射到前座。
“操,怎麼開的車!”馬明爬起來大罵。
“在不剎車真的追尾了,到站了下車!”馬明回了一句拉開車門就往下跳卻被呼嘯的狂風又摁回了駕駛位。
馬明見狀做好了心裡準備拉下防風鏡用頭巾遮住口鼻後纔打開車門跟着前面的蠻牛費力地向前走……
什麼也看不見,馬明一手抓着周世茂的胳膊一手拽着蠻牛的腰帶費力的頂着風向前走,經過車頭的時候才發現車頭和前車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離……
風太大,能見度又低,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爲了防止走散,四個人只能相互攙扶着前進。
強風捲着沙粒如海浪一般一股股的涌來憤怒拍打着一切,整個世界被蹂躪的一塌糊塗……
突然前面的李然一個踉蹌被強風吹倒,蠻牛大驚馬上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李然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在沙地上隨風翻滾着,後面的周世茂伸手一把將他拽住拖了回來。
李然張嘴想說話,嘴裡立刻被灌滿了沙子,嗆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奮力的與風暴拼搏,順着前面越野車頭的方向摸去,艱難的向前走了幾分鐘,前面的蠻牛突然一腳踩空,帶着身後的三人一起翻了下去……
“我操!”穩住身形的蠻牛站起身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三人安然無恙懸着的心才放心,向四周一看才發現這裡的風小多了,終於到了河牀下,前方几塊巨石交叉在一起中間行程了一塊不大的空地,這裡成了隊伍臨時的避風港,肖楠和宋承玉站在石頭下面接應者陸續到來的戰士們,剛鑽進石頭後面蠻牛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帶喘的說道:“我地娘,累死了!”說完拿出水壺一通狂灌。
“呸呸呸!”李然吐着滿嘴的沙子罵道:“風太他媽大了,差點要了我的小命,這沙暴來的也太快了!”
又一波戰士鑽了進來,三中隊的虎鯊大呼小叫的跑到蠻牛身邊:“牛哥,給口水漱漱嘴,滿嘴的沙子太牙磣了!呸呸呸!我的水壺幹了!”
蠻牛哼哼着將水壺丟給他:“別他們都喝了,給我留點!”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鑽了進來,足足半個小時,宋承玉和肖楠最後鑽進來清點人數,這才發現,林蕭一組的人還沒到……
肖楠打開通話器開始呼叫,裡面只有劈里啪啦的靜電聲,根本什麼也聽不清……
“遭了!”肖楠轉身往外就走……
身旁的宋承玉一把將他拽出:“這麼大的風暴你上哪找他們去?”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肖楠表情複雜的看着宋承玉:“難道就讓他們在外面自生自滅?我做不到!”
蠻牛、李然、馬明、周世茂也站起身準備出去找失蹤的戰友……
宋承玉看着肖楠一臉嚴肅的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他們已經下落不明,難道一想冒着再次減員的危險出去營救他們?哪有我們將失去一半的戰鬥力,後面的任務怎麼辦?你也看到了外面的風沙有多大,你能找他他們的可能性有多大?”
肖楠沒說話只是轉回身看着外面呼嘯的風暴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宋承玉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有車,應該沒事兒!希望老天保佑他們平安無事!”說完轉身指揮自己的部下在巖縫的河牀上開始挖洞,風暴要兩天後才停,必須造一個更安全的環境讓戰士們更好的休息……
肖楠站在那裡岩石頂部的黃沙不時的落下砸在他的頭上,可他如同僵住了一樣毫無感覺的站在那,宋承玉的話如同一盆涼水一樣將他潑醒,是啊,自己是來幹什麼的?自己被戰友的失蹤衝昏了頭腦,失去了一個指揮員應有的冷靜,可這樣選擇真的對嗎?自己和他們的交情不單單是戰友兩個字就能完全涵蓋的,除此之外他們還是自己過命的兄弟……
良久肖楠轉回身看着身後的蠻牛等人輕輕揮了揮手指着裡側正在忙碌的宋承玉那邊道:“去幫忙……”
蠻牛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他只好頹然的低下頭簡單的答應了一聲:“是!”然後拽着其他人一起走開……
肖楠一把拉住走在最後的李然躲到岩石一側:“把你的繩子拿出來!”說完他回身打開自己的背囊取出繩索一頭系在自己的腰間,把剩下的繩子交給李然道:“機靈點,別讓風把我吹跑了!如果把你的繩子都用完我還沒回來你就用力把我拉回來!”
李然接過繩子一臉的不放心:“可是……”
“好了,我心裡有數!”肖楠打斷他的話用力拽了拽繩子接着說道:“我不能就這麼把他們扔在外面!按時間算他們應該離這裡不會太遠!如果繩子斷了任何人不許出去找我!”
李然緊張的拉着繩子,隨着繩子的不斷晃動可以感覺到肖楠在外面行動異常的困難……
宋承玉安排完工作後從裡面出來看到正全神貫注放着繩子的李然先是一愣隨即大怒的指着他吼道:“你怎麼能讓他出去,你是不是當兵當傻了,這樣的環境不要了他的命?趕緊把他拉回來!”
由於擔心肖楠李然腦門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他用力拉着繩子低聲說道:“我知道,可如果換了你的手下失蹤你該怎麼辦?四個人!四條命,但不是人多少的事兒,那是我們的兄弟!雖然頭有點冒險,但我想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我……”宋承玉一時語塞,是啊,要是換了自己該怎麼辦,從指揮官的角度看肖楠的確莽撞,可從生死弟兄的角度肖楠是對的,因爲他愛他的屬下,他的兄弟!他不能撇下他們不管,或許肖楠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但他卻是一個合格的朋友,合格的兄長!
宋承玉嘆了口氣上前幫李然控制不斷放長的繩子,他知道如果現在把肖楠拉回來肖楠肯定不會甘心,現在他爲能做的就是協助李然是隨時將遇到危險的肖楠拉回來……
繩子不斷的抖動,劇烈的搖擺,但卻在慢慢的向前移動,可以體會到肖楠在外面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但他依然在努力的向前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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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子繼續放長,李然算了一下至少有六七十米了,他開始猶豫是不是要把肖楠拉回來,繩子放出去太長了……
突然,繩子猛的繃緊差點把李然和宋承玉扯出去,繩子劇烈的搖晃彷彿咬鉤的大魚在劇烈的掙扎……
“快把他拉回來……”宋承玉用腳蹬着岩石大喊,可是繩子卻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拽住一樣怎麼也拉不動……
“出事兒了!”兩人心裡一沉,拼命地拉繩子,而繩子卻一動不動……
“來人幫忙!”宋承玉大喊!
突然繩子那頭傳來一股大力,猛的將兩人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