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啓用了所有攜帶的電子設備對莊園進行偵查,可是因爲一些樹木的遮擋所以偵查並不徹底,當晚他們又到另一個高地進行了換角度觀測,但效果依然不好,對此他們並不感覺到沮喪,以爲這些都在預料之中,所以他們只能暫時守在莊園外面觀察情況,伺機動手。
林蕭和朗風在黎明前就單獨出發了,他們各自尋找了有利位置以狙擊手的角度觀察莊園裡的那棟三層樓,雖然距離很遠,已經大大超出了狙擊步槍的涉及範圍但他們起碼可以確認目標的大概位置,爲後面展開行動提供方向。
上午九點,三支各由六人組成的武裝小隊出了正門,鑽進了不同方向的林子。
“是巡邏隊。”李然小聲的說道。
“嗯。”艾虎點點頭,“還知道安排巡邏,真挺謹慎。”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我們這邊。”
艾虎看了看錶:“最快也要中午;你盯着,我去報告01。”
“等等。”李然攔住他,“不是什麼緊急情況讓他睡一會兒,醒了再說。”
“也好。”艾虎拉過自己的背囊,“看看早上吃點什麼好。”
“沒啥好吃的,餅乾、牛肉乾喝涼水吧,省事兒。”李然眼睛貼在望遠鏡上嘴裡嚼着牛肉乾。
“我靠,怎麼還有塑封的泡菜?我居然沒發現!”
“裡面有一部分韓軍單兵口糧。”美洲鷹打着呵欠坐起來,臨時設置的營地睡着並不舒服,昨晚剛下過雨又溼又潮。
“哪搞來的?棒子的單兵口糧還真沒吃過。”艾虎顛了顛手裡的泡在,“這東西在我眼裡頂多是個鹹菜。”
“你們來之前我們接觸過一批朝鮮族僱傭兵,他們委託我們弄一批武器,順便弄一些韓軍單兵口糧,這是多餘的一部分,畢竟我們也會出一些特殊任務的機會,也需要一些便攜式食品,所以就留下了,我們用這些東西一般都是採購到哪國的用哪國的,所以吃過的單兵口糧種類比較多,只要有就行,沒什麼可挑撿的,所以時間久了我們幾乎吃遍了各國的單兵口糧,當然非洲國家的就算了,好不好吃不提,咱還真的吃不慣,其他什麼,美日歐中俄都吃過一點,說了你可能不信,我在黑市上曾經見過國產單兵口糧,你還別說味道還真挺像,不知道是那個國家仿製的。”
“你們還真是二道販子,那你說哪國的單兵口糧好吃些。”艾虎將泡菜丟回包裡拿出一袋自熱米飯,相比之下他還是比較喜歡吃米飯。
“做我們這行接觸人多了,有些關係需要利用,有些關係需要維護,所以也要幹一些別人想不到的事兒。”美洲鷹無奈的撓了撓頭,“至於哪國的單兵口糧好吃,這個我不好說,畢竟每個人的口味不同,而且這東西不管那種吃多了都膩煩,入行這麼多年除了受訓兩年之外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面,所以國產的單兵口糧我吃的反倒不多。”
美洲鷹講了一下自己地各種單兵口糧的看法,這東西地域不同食材和營養的側重點也是有很大區別的,總體來說美軍的單兵口糧口感還可以,各種搭配很全,種類多,選擇性也很大,比較人性化,俄國的味道不怎麼好,熱量高,說白了就是抗餓,這是因爲俄國處於高寒地帶,再者說毛子各個人高馬大,單兵在這種嚴酷環境中所消耗的熱量更多,而德軍口糧撇比非常科學,各種營養成分齊備。
“我們也沒少吃各國的單兵口糧,老美的吃的最多,但說實在的,不太適合亞洲人的口味。”艾虎一邊吃着熱氣騰騰的自熱米飯一邊說道,“毛子的口糧味道很差,就像伏特加,最好的伏特加除了烈之外口感卻不如國產白酒,而之所以毛子喜歡伏特加第一是他們習慣了這種口味兒,第二是他們沒喝過更好的白酒,軍糧也是如此。”
“的確,喜歡是最重要的,要是不對口味,你給他龍肉他都覺得不好吃。”
“你們兩個別扯淡了,莊園裡的人越來越多了。”李然對他們招了招手。
兩人趕緊過去,透過望遠鏡只見莊園裡已經到處都是人影,做晨練的、倒垃圾的、散佈的、遛狗的、列隊晨訓的,到處都是。
艾虎瞄了一眼時間:“他們起的夠晚的啊。”
“他們又不是正規軍,你見過幾支僱傭兵出操的?他們是自己訓練,而且訓練的比誰都勤,比誰都苦。”
“當然,不把自己練到位上戰場就得送命,他們可是拿命還錢的,怎麼能不刻苦訓練呢?”
“搜索隊不知道到哪裡的。”李然轉頭看着莊園四周茂密的森林,摁住通話器,“03、11,05呼叫,搜索隊進入樹林,是否看到?”
“03收到,一支搜索隊進入樹林之後向西去了,完畢,另外從他們的攜帶物品看,他們中午不會回莊園,可能會在野外就餐。”
“11報告,我也看到一支隊伍,向南去了,完畢。”
“05明白,完畢。”結束通話之後李然對艾虎道,“按照時間和方向計算他們最快也要中午到達這附近。”
“放心,他們不會發現我們的。”艾虎繼續盯着莊園,“我們的僞裝術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識破的。”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句話用在任何時候都不爲過。”李然活動着因爲盯着望遠鏡太久有些發酸的脖子說道。
“怎麼你晉級(指李然當上隊長)之後變得這麼謹慎了?”
“謹慎沒錯。”肖楠從後面走上來,“你們繼續監視莊園;美洲鷹,你和我去監視巡邏隊的動向。”
“太好了。”美洲鷹興奮地站起身。
“01,給我找點活幹行不?”美洲虎無奈的舉起手。
“哦。”肖楠想了想,“你和05、07、09分成兩組輪流監視莊園。”
這還是原地不動,美洲虎有些無奈,不過肖楠已經做出了安排他也不好要求太多,出發前已經說好了登上小島之後一切聽肖楠指揮的。
肖楠帶着美洲鷹鑽進了樹林深處,兩人繞過各種雜亂的陷阱按照林蕭的指引兜向裡觀測點最近一支搜索隊的後面。
這動起來美洲鷹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好活兒,原本以爲可以四處走走,不用呆在原地無法動彈,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叢林雖然難走他還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的,但肖楠的行進速度讓他有些吃不消,速度太快了,自己根本就跟不上,儘管如此他還能看出肖楠已經因爲照顧自己而放慢了速度這不得不讓他心裡感覺有些愧疚。
走了很久美洲鷹才發現原來這條路就是昨晚上走過的那條,怪不得肖楠走的那麼快,遇到陷阱會很快就躲過去,原來他早就記熟了這條路線。
一個小時後,兩人接近了巡邏隊,這時候的美洲鷹已經累的腦門熱汗直淌,氣喘如牛了,而肖楠只是臉上稍稍見了點兒汗珠,呼吸也只是稍稍有點快而已。
美洲鷹不得不服,看來自己和這些特戰隊員比真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巡邏隊走的很悠閒,六個人穿着統一的叢林迷彩,一邊巡邏一邊抽着煙低聲聊天,還不時的舉槍瞄準,開始還以爲他們發現了什麼情況,把肖楠和美洲鷹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明白原來這些人在瞄準小動物,看樣子好像是準備打獵,這些人還真挺有閒心。
不過從隊形結構上看這些人明顯是受過個專業訓練並且經歷過實戰的老兵,他們相互依託,不管哪個方向出現突發事件他們都能迅速做出反映,別看他們的槍只是很隨便的扛在肩膀上,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在出事的時候迅速開槍。
這些人說的是西班牙語、英語和德語,來自不同國度,但彼此卻能很好的交流,他們的作戰習慣各有不同,但從相互配合上來看,他們是經過長期磨合才能達到目前這種默契程度,所以肖楠判斷這些人是一支僱傭軍小隊。
只聽一個帽檐下面露出金髮的健壯男子說道:“不知道那種動物會成爲我們的午餐。”
“託斯,這才幾點,你怎麼這麼早就想着吃?”一個黑白混血說道。
託斯聳聳肩:“這是我們唯一的娛樂方式,本週我們外部巡邏,不能呆子莊園裡,不自己找點樂子還不無聊死。”
黑白混血:舉起手裡的M16A2對準樹林瞄了瞄又放下:“該死,是隻杜鵑。”
“昨天那隻短尾貓味道不錯,今天不如吃魚,到海邊去釣魚然後烤魚怎麼樣?”
黑白混血:“我們可不是來度假的,這你得問隊長,再說這裡四處都是懸崖怎麼釣魚?”
“我沒意見,只要你們完成巡邏我在乎吃的好點,可以享受,但巡邏不要怠工。”一個留鬍子的男人說道,聽口氣他應該就是隊長。
見隊長鬆口託斯大喜,他將自己的AK103扛起來說道:“巡邏之後我們可以去碼頭,那離這裡不遠,午休時間可以過去,吃完之後走另一條路巡邏回莊園。”
“是,長官。”託斯高興的唱起了歌,氣氛很活躍,如果不是他們都帶着長槍肖楠會以爲他們是來探險的驢友。
“小夥子們,不要太高興,最近老闆脾氣很壞,大家最好少犯錯誤。”隊長捋了捋鬍子,儘管這麼說但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對託斯的提議還是很有感興趣的。
觀察了一陣之後見巡邏隊命運什麼威脅肖楠和美洲鷹悄悄的放棄了跟蹤返回高地。
李然和艾虎已經將莊園的塔大體情況摸清,記錄了很多有價值的信息,但遺憾的是並沒有發現目標的蹤影,林蕭和朗風也沒能發現什麼更有價值的信息。
“他們有三架直升機,看來目標很有錢,錢多到沒地方花,靠了,我他孃的連一臺車都買不起,他卻他媽的買直升機和買自行車差不多。”蠻牛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艾虎道:“直升機是加了裝甲的,普通的便攜式導彈不擊中要害是傷不到飛機的。”
“那下一步怎麼辦?繼續守着嗎?”美洲虎問。
“嗯,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們不能盲目的進莊園,他們人太多了,不能輕易冒險,如果能在狀元外面解決最好,畢竟我們不是來送死的。”肖楠坐下開始準備口糧,忙了一上午有點餓了。
“只是這有點困難,目標是個異常謹慎的人,我們追蹤他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很少見他露面,總是躲在放家裡不出來,不曉得他長久不見太陽會不會發黴。”美洲虎有些無奈,“所有想遠程幹掉它有難度,這些保鏢肯定會有這方面的防備。”
“當然沒那麼容易!”肖楠調好加熱口糧,“這個環境強攻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得用腦子。”
“看樣子你是有了辦法。”
“沒有。”肖楠很乾脆,“不過可以慢慢想。”
“這裡距離莊園中心的主建築有多遠?”美洲虎問正在盯着莊園的李然。
“測距顯示4.75公里。”
“這個距離,嗯……”美洲虎陷入思索之中。
“怎麼了?你有好辦法?”肖楠問。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美洲虎心不在焉的說道。
見他想的很入神肖楠也不打擾他,自顧自的開始吃起了食物。
“能有什麼好辦法?這個距離除非用炮,有導彈也行,否則別想夠着。”蠻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想用狙擊的話除非進入第二道防線,莊園太大了,想在外面狙殺他不可能,太遠了,你看那圍牆到主建築的距離差不多有兩公里多,而且中間遮擋物特別多,除了樹之外沒有任何制高點,但很顯然在院子裡樹上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狙擊陣地,一旦開槍不擊中與否都會被發現,根本就沒機會逃出來,再有一點就是外圍肯定有問題,他們不可能讓別人輕易靠近圍牆附近,哪裡就算沒有埋伏也肯定有問題,所以遠程解決掉目標幾乎不可能。”
“沒有絕對的不可能,只要細心一定會找到辦法的,讓我想想。”美洲虎揉着太陽穴一副努力思考的表情。
蠻牛:“哼,你這是浪費腦細胞。”
“給他點時間,沒準可能會有意外收穫。”肖楠擺手讓蠻牛別打擾美洲虎。
“根據設備反饋的情況來看,目前在莊園中活動的武裝人員有一百人左右,其中統一管理的私人武裝大概在六十人左右,其他人員比較閒散,但作戰素質明顯高於私人武裝,應該是目標僱傭的高級護衛。”艾虎調試着電腦,“在幾個制高點發現了狙擊手,幾乎控制了莊園的大多數範圍。”
“爲什麼目標不出來活動呢?”肖楠舉起望遠鏡說道。
“或許他太謹慎了吧。”美洲鷹湊上來。
“這個莊園有大小房屋四十餘棟,包括車庫、倉庫、農舍、別墅、崗亭、瞭望塔、水塔等等,還有魚塘和畜欄,別墅就有三棟,主建築是最大的一棟,這莊園光生活區駐紮一個營的兵力沒問題,如果儲備充足一年半載可以不用出去。”艾虎咋舌道,“還有個小教堂,簡直可以算是個小型村鎮。”
蠻牛切了一聲道:“可是這裡沒超市、沒酒吧、沒夜店,更沒有電影院,這些人呆久了會憋死。”
“外面沒有不代表裡面沒有娛樂設施。”艾虎重新調試設備。
這時候放哨的李然回來了,他拿起肖楠的口糧邊吃邊道:“估算了一下,巡邏隊最快要下午三點從這邊經過,具體路線不詳。”
肖楠瞪了他一眼:“吃我的幹嘛?下午你給我盯着巡邏隊,隨時報告情況,萬一從這邊過我們好轉移陣地。”
艾虎問:“如果需要轉移陣地,他們的電子設備怎麼辦?現在那些東西都是睜眼瞎。”
“如果需要轉移的話,可以恢復那些設備的工作,但要小心。”肖楠調出目標的照片,“莊園這麼大,目標究竟藏在哪?”
蠻牛說:“要是有門大炮就好了,直接轟平這鳥地方。”
艾虎翻着白眼說道:“那還不如用轟炸機。”
“怎麼能不進去又能把目標幹掉呢?”
“這恐怕不太容易,你看這莊園,肯定是經專業人士設計並建造的,縱深大,障礙物多,有很多死角我們都無法看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難道當局會容忍這麼一個國中之國?”
美洲鷹道:“目標旗下的多家公司都在本國有這鉅額投資,當局也是對他有所縱容,只要不惹事兒就不怎麼管,這個島嶼遠離城市,也威脅不到陸地上的安全,所以當局並不太多過問,只要目標高出事端來就沒人管。”
蠻牛罵道:“靠,這要是在咱們那估計早推平了,還他們的地方武裝?這他孃的就是國中之國。”
“別他孃的鹹吃蘿蔔淡操心,有空你想想辦法。”李然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我要是有辦法就不他孃的在這兒吃這玩意兒了,回去吃烤乳豬好不好?”
肖楠收起成剩下的口糧包裝:“別廢話,幹自己的活兒去。”
美洲鷹突然道:“進去那麼費勁,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引出來?”
“引出來?你喝多了?”李然白了他一眼,“你只能引出大批的敵人,那時候我們只有逃的份兒了,那可是僱傭兵、特種部隊、退役特工的混合軍團。”
“那怎辦?總不能就這麼耗着吧?”蠻牛說了句大實話,的確,現在小隊出於一個很不妙的處境,敵人的實力超過了預計,而且目標所處環境又不適合潛入暗殺,更無法遠程狙殺,可以說目標算是生活在一個鐵一樣的環境中,導致任務無法順利進行,小隊和特工組都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窘境,其實誰都明白,以目前的狀態要殺掉目標的確非常的困難。
一向以冷靜沉默每每都能爆出好點子的林蕭都陷入了沉默,看來他也沒什麼好主意,所以肖楠和美洲虎都一籌莫展。
“總會有辦法的。”李然說了一句很沒用的話。
“讓我進去,我可以殺了他。”朗風在耳機裡說道。
“扯淡,你知道他在哪嗎?隨便進去太冒險了,再說就算你能殺了他你怎麼出來?你生還的機率無限接近於零。”李然反對。
“沒錯,這種方法辦不理智,應該說是最壞的辦法。”肖楠說,“我們是來完成任務的,不是來送命的,隨便犧牲沒有意義。”
“那我們怎辦?等要等到什麼時候?萬一目標離開了我們不就白來了。”
“那也不能白死。”肖楠走到艾虎身邊繼續觀察下面的情況。
“我去換美洲虎回來。”蠻牛看看錶,該到他值哨的時候了。
“我去監視巡邏隊。”李然也走了,他們誰都不想留下找麻煩,都怕肖楠在這種時候發脾氣,其實他們小看肖楠了,從長生島回來之後他已經不再那麼愛發脾氣,懂得如何剋制自己,只是前期給大夥的印象覺得他好像脾氣很大一樣。
美洲虎回來之後一直保持沉默,坐在一邊不說一句話,看來是陷入了沉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肖楠有話在先誰也不去大打擾他。
“01,我好像看到目標了。”埋弧突然說道。
“在哪?”肖楠立即來了精神。
“別墅頂層的窗戶,停留時間很短。”
“你看清了嗎?”
“我想不會錯,看看錄像回放,我有遠程錄像備份。”
“錄像。”肖楠突然想到了什麼,“這次怎麼沒見你通過林子裡的監控探頭侵入他的系統?”
艾虎搖頭:“不行,不知道怎麼我無法利用回傳信號,估計是他們進行了高級設計。”
“看看錄像確認一下是不是目標。”
艾虎調出錄像,由於距離太遠圖像效果不是很好,經過對比和目標的相似程度達到百分之八十。
“可以確認嗎?”艾虎問肖楠。
肖楠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繼續監視,看看能否弄到清晰的圖像。”
“是。”
“如果目標在主建築裡我們該怎麼下手呢?”肖楠看着防禦的猶如鐵通的莊園有點一籌莫展。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是否切合實際。”美洲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