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是什麼?”馬馳掏出幾個黑乎乎的東西。
“海蔘?”滕袁眼睛一亮,“這麼黑你咋找到的。”
“那能告訴你嗎?”馬馳掏出各種貝類、螃蟹和大團的海帶。
這頓晚餐吃的是相當的“豐盛”,大小不一的海魚螃蟹,海帶活蝦,總之幾乎能吃的都蒐羅了不少,生火之後或烤熟或用簡易鍋煮熟,雖然吃的不的很飽,但也夠維持身體熱量的消耗。
“吃飽喝足,準備睡覺。”蠻牛說完之後上車走人了。
隊員們被帶回了營地,非常順利的回到了帳篷,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大家都以爲晚上會遭受蠻牛的折磨,可現在看來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跡象。
“這不正常!”滕袁自言自語地說道。
“誰他媽都知道不正常,可誰也不知道爲啥。”馬馳倒在牀上哼哼着說道。
“不管了,這一天比他孃的武裝越野拉練還累。”
“今晚上會不會槍聲不斷?”
“那還用說,戰場氣氛是必需的。”
“靠,昨晚就吵了一夜。”
“行了,趁着他們沒來折騰先睡一會兒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着,沒多久就徹底沒了動靜,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呼嚕聲,今天晚上還真挺好,起碼十二點之前這兩個多小時算是讓他們睡了個安穩覺,當然蠻牛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之所以沒騷擾他們是因爲他另有打算。
十二點多連續的槍聲把所有人都吵醒了,爬起來觀察了一下確認了又是戰時訓練的槍聲伴眠之後又都爬回了牀上。
“我靠,這他孃的沒完了。”譚亮揉了揉鼻子,“睡覺也不讓消停。”
也不知道誰打着哈欠說道:“呵……知足吧,不是讓你睡了兩個多小時安生覺嘛,他這算是挺仁慈了,呵……”
“嘭……”一隻鞋飛了過去,“別他媽吵,老子要睡覺。”
……
這一夜的槍炮聲更加的密集,劇烈程度絲毫不亞於真正的戰場,甚至連硝煙的味道都特別的濃,唯一的不同就是沒有劇烈爆炸產生的顫抖,儘管如此大家還是睡到了三點多,這時候蠻牛又來了,他說話到是算是,叫大家起牀的方式真的還是催淚彈,戰士們爬起來就被蠻牛帶入了叢林,這次是躲避訓練,沒三人一組,躲避警通連的追捕,規定在次日十點前被俘或者被判定殺死中午都沒有飯吃。
抽籤分組之後,隊員們餓着肚子不說,全副武裝的散佈進了叢林。
蠻牛站在越獄車上舉着喇叭大聲喊道:“提醒一下你們只有三十分鐘,之後警通連的兄弟們就會出發,十點是最後期限,叢林裡一些做了標記的地方你們不得跨越,規定範圍並不大,之所以規定範圍就是考驗你們的隱蔽能力,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們,爲了這次訓練我特意向基地的陸旅長又要了兩百人,最後警告你們如果被我發現誰違規我直接踢你出集訓隊,逃把小夥子們,祝你們明天中午有飯吃。”
“往哪邊走?”滕袁問馬楠。
“不急,我看看再說。”馬楠蹲在林子裡看着外面警通連的車隊,“全體出動啊。”
“幹了,一百多號的警通連人加上軍犬都來對付我們,他們可也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不比我們差,再加上兩百人多王牌部隊的士兵,我靠了。”譚亮有些撓頭。
“基本上敵我比例是一比十,還有狗狗。”馬楠盯着不遠處正從卡車上下來的士兵,“跑是跑不過他們了,這個樹林本來就不大,變態教官又給我們進行了限制,有這麼多人圍追堵截,能逃掉的機率不大。”
“還有七個多小時遊戲才結束。”滕袁看了看錶,“快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距離拉開之後我們能拖延幾個小時的時間。”
“這不是個好辦法。”譚亮搖頭,“我們最多拖延五到六個小時,畢竟樹林就那麼大就算不受到規則限制我們也沒有太多的空間和他們周旋,後面幾個小時我們就會陷入重圍,真正能難過的就是最後那點時間。”
“他說的對。”馬楠還盯着正在集結的士兵和軍犬。
“那怎麼辦?在這兒呆着被估計一開始就會被逮住。”譚亮有些着急。
“不急,觀察一下,給我十分鐘。”馬楠不動聲色。
……
蠻牛坐在車上看着助教們調派人手,一切他都安排好了,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看戲,等待搜捕開始。
分的夜間組的助教是杯子、牛角和山火,他們都納悶蠻牛爲啥百天晚上的折騰一點都不累,難懂他是鐵打的不成?
助教們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盧光偉騎着沙灘摩托高速駛來。
“牛教,都搞定了。”盧光偉拋給蠻牛一個蘋果。
蠻牛拿蘋果在衣服上蹭了兩下邊吃邊說道:“好,傍晚就可以用了。”
“爲啥要傍晚?”
蠻牛吃着蘋果盯着叢林:“太陽曬一下味道更濃,那個時候天色暗下來但還沒黑,能增加視覺衝擊感。”
“我靠。”盧光偉將剛咬在嘴裡的蘋果吐出去,“太噁心了,剛纔我就差點吐了,太陽曬完不得要人命?”
“有什麼?我就是沒法弄個真的給他們體會,真的比這噁心萬倍。”蠻牛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現在能想像得出到時候他們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盧光偉嘆了口氣,“這下有他們受得了。”
“有什麼?這頂多是個模擬訓練,和真實環境還是有着巨大差異的,只不過讓他們明白什麼是戰爭的殘酷罷了。”
“這算是極端訓練吧?”
“不算,假的就是假的,永遠無法達到真實水準,這是目前最大的缺憾。”蠻牛有些不知足的說道。
“這個我得向上級打報告保留下來,以後可以常用。”
“你們可以回去重建一個,這地方雖然好,但畢竟現在搞的是臨時的,所以無法長期保留。”蠻牛丟掉蘋果胡,“不說了,我得睡一覺,你看着,三個小時後叫我。”
凌晨的叢林一片寂靜,皎潔的月光透過林木的縫隙照在凝結的露珠上反射着微弱的光,儘管如此林子裡的光線還是很暗,暗到看不清幾米外樹上緩緩爬動的天牛,但馮喜才卻看清了,因爲他戴着單兵夜視儀,他渾身插滿了枝葉斜掛在一棵樹上,在濃密的枝葉映襯下如同一根粗壯的分枝。
他看着慢慢移動的天牛有些入迷,這一幕讓他感覺一瞬間回到了童年,他從小在農村長大,印象裡的童年多是滿山的樹木和望不到頭的田園,和小夥伴一起到處跑,追野兔趕野雞,捉天牛抓蟈蟈,那時候的日子纔是真正的無憂無慮。
出發之後不久他們小組的三個人就因爲去向問題發生了分歧,所以分開各走個的,他獨自一人迂迴到離出發點不足兩公里的左翼位置隱藏,他覺得這麼近的距離搜索隊不會想到有人會藏的在離出發點這麼近的地方,三十幾號在林子裡亂走之後留下的痕跡太多了,所以自己被搜索隊順着痕跡追蹤的機會不大,所以他安心的在這裡隱藏着,他打算在天明十分轉移陣地,在這場遊戲結束前他打算最少更換三次藏身地點。
從做好僞裝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三個小時,用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除了開始搜索隊大規模搜索隊經過之外再也沒有人來過這附近,過了這麼久都相安無事,所以他覺得自己回到這裡隱藏的決定是正確的,心裡暗暗得意,這樣不用浪費力氣在林子裡東躲西藏,現在節省的體力可以在最後一兩個小時的亡命逃亡中佔得先機。
一陣野鳥的鳴叫聲打斷了馮喜才的回憶,好像有人,他立即警覺起來,輕輕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林子裡一片寂靜,透過夜視儀暗綠色的視野林子裡中顯得很詭異,樹靜林深什麼也沒有,搜索隊帶了狗,如果來了應該不會這麼安靜,但也不排除有人潛行過來,畢竟警通連的戰士們也是經過特種訓練的士兵,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們的技術不比自己差多少,還佔有人數優勢,所以自己必須謹慎,雖然自己利用林子裡採集的一些草藥巧妙的隱藏了自己的氣味兒,不太可能被軍犬發現,但受過專業叢林潛行訓練的士兵對別人經過留下痕跡肯定非常熟悉,所以自己被發現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各種聲音不時的出現,攪得馮喜才心神不寧,直覺告訴他附近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能是有人經過,也有可能是有人在靠近這裡,所以他打算換個地方,想到這他扭動了一下身體仔細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確認安全之後他放下掛鎖緩緩地從樹上降下來,沿着林木最茂密的一側前進,夜視儀很好的顯示了四周的情況,但缺點就是視野要比裸視小很多,在另一個角度將也算是一種弊端,所以他只能不斷的轉頭觀察四周的情況,以此彌補視野小的缺憾。
突然,左後方的灌木猛地一抖一個人影跳了出來直撲過來。
“我操。”馮喜才反應迅速快速側滾躲開襲擊就勢一個魚躍挑出去老遠起身就跑,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更多人所以他不打算糾纏,快速脫離接觸。
“小子,別跑了,你被包圍了。”後面的人一不追,站在哪裡對着馮喜才大喊。
鬼才信你,馮喜才也不說話悶頭往林子裡猛鑽,看來是自己的小算盤被人識破了,林地邊緣並不安全,這些警通連的龜兒子倒是厲害居然懂得分批返回搜查漏網之魚,媽的,自己到底是哪裡沒隱藏好被他們發現了呢?
其實馮喜才時候和抓他的人聊天才知道,並不是他隱藏的不好,是他沒沉住氣,如果他堅持躲在樹上不動的話搜索隊肯定不會發現他,他聽到的各種聲音都是搜索隊分散開來之後模仿的,目的就是敲山震虎,讓附近可能隱藏的隊員覺得這裡不安全轉移陣地暴露自己。
馮喜才向前狂跑,結果腳下一搬屁股上又被人踹了一腳,重心不穩一個狗啃食摔了出去,頭直接撞在了樹幹上徹底暈倒。
附近陸續出現了七八個人影,有人道:“這小子腿腳挺利索,和兔子有一拼。”
絆倒馮喜才的戰士上去檢查他的傷勢,發現只是暈倒之後罵道,“媽的,這他孃的也真會暈,不能丟這兒我們還得擡他回去。”
“擡個屁!”另一個四下看了看,“讓他自己回去。”
“那我弄醒他,淋點涼水。”
“不用,讓他自己醒。”
“那我們就不管了?”
“我們有那麼沒人性嗎?”
“那怎麼辦?”
“爲了防止蛇蟲鼠蟻對他的騷擾,我們把他吊起來,高點,醒了之後自己解脫回去。”
“呃……好嘞,我扯了他的集訓臂章,算我們一個成績。”
說幹就幹,幾個人將馮喜才倒掉在一棵樹上,離地五米多高,手都給捆上了,說實話這幾個小子夠損的。
最後有個士兵又好心地給他留了個提示。
爲了增加搜索隊的戰鬥力,蠻牛特意叫人將警通連和臨時借調來的二百人進行了混邊,每3到4個警通連的戰士帶領6到7名借調來的士兵組成了三十餘支搜索小分隊,對樹林進行地毯式搜索,所以這麼一來每個受訓隊員都要面對十名以上“敵人”的搜捕。
這些搜索隊的確挺損,他們不押送被抓到的受訓隊員,只是撕下他們的集訓臂章,代表他們出局,然後讓他們獨自離開樹林回集結點,搜索隊繼續抓人,這樣一來,在搜索隊的人數不變的情況下倖存的受訓隊員的壓力卻越來越大,時間越久他們要面對的搜索隊人數會相對的越來越多。
馮喜才倒黴,倒黴到被吊了起來,這也算是搜索隊對他的一種“保護”只是這種“保護”有點缺乏人情味兒,說白了有點損。
等他醒了掙脫繩索從樹上下來已經是上早上七點多了,他撕下貼在臉上的紙條一看鼻子差點氣歪了。
紙條上寫:你出局了,被俘時間是5:51分,現在你可以回出發點報道了;署名是一串數字。
“我操。”馮喜才氣的壓根兒癢癢,這他孃的也太欺負人了,“這個數字代表誰?他孃的回去問清楚了之後看我不揍你的,媽的,這就回去找你算賬。”
想到這他氣哼哼的往出發點的方向走去,他原本離叢林的邊緣就很近所以沒多久就看到了停在樹林邊上的軍車,目光越過軍車他發現在這兩圍成一圈的空地上蠻牛帶着助教帶打牌,杯子已經貼了一臉的紙條,不遠處十幾個受訓隊員正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蹲在地上,看來自己來的還不是最早的。
“吆喝,又來一個。”助教牛角丟下紙牌跳過來圍着他亂轉。
馮喜纔不好意思的敬了個禮:“教官好。”
“好好好!”牛角搖頭晃腦的在他身上看了遍,“你的票子呢?”
“票子?”馮喜才一愣,然後很欠揍的說了一句非常不着邊的話,“集訓是不允許帶現金的啊。”
“操。”牛角鼻子差點氣歪了,拍着手裡的一打寫滿字的紙條說道,“俘虜你的人給你留下的票子。”
“哦。”馮喜才這才明白,原來不光自己有這個提示紙條,所有被抓住的人都有啊,他不好意思的拿出那張紙條遞給牛角。
“嗯?”牛角皺了皺眉,“你怎麼纔出來?一個多小時你幹嗎去了?”
“我?”馮喜才撓了撓頭。
“說!”
“報告教官,我被打暈了,然後被吊起來,過了很久才醒,然後……”
“嘿嘿……”蹲在地上的隊員們忍不住笑出聲來。
“哦……”牛角恍然大悟,“明白了,過去蹲着。”
“是。”馮喜才蹲下。
“哎哎哎……你怎麼那麼熊?”有人用胳膊肘碰馮喜才。
馮喜才轉頭一看原來是袁靖,只聽他繼續說道:“你怎麼那麼熊?被人吊起來,太他媽丟人了。”
“操,算老子倒黴。”馮喜才很窩火的說道。
這時候有人說道:“你們別吵吵,看,又有人出來了。”
大家擡頭望去,只見一名隊員蔫頭耷拉腦的從裡面走出來,牛角上去圍着他轉了一圈從他背上撕下這條就毫不客氣的說道:“一邊蹲着去。”
“條怎麼貼背傷了?”馮喜才納悶的說道。
“都貼背上啊。”袁靖小聲說,“這幫孫子可損了,抓住我們之後不一起返回來,分批單獨放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東西貼上去的,這個糗。”
馮喜才這才明白,原來自己這個通知是抓自己的人怕自己醒來之後不知道咋辦才貼在自己臉上,上面的明自己的被俘時間是給教官看的:“那上面的數字是啥意思?”
“座標,定位座標,這你都沒看出來?”
馮喜才一拍腦袋,光顧着生氣了,居然沒想到這一層,雖然自己很潦草,雖然數字全都挨在了一起,但明顯是經緯度座標,媽的,這是標明自己的被俘地點,也是給教官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