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們還有人在山洞裡駐守。”蠻牛罵了一句扛着李然跑進了山谷。
“殺光他們……”肖楠丟下一句話之後也跑進了山谷。
“當然,他們該死。”林蕭冷冷地說道。
兩分鐘後,山谷外恢復了寂靜,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車隊散落在山路上,劇烈燃燒着形成一條長長的火龍,殘存的敵人早已跑遠,三個迫擊炮陣地已經被林蕭和朗風肅清,刺骨的山風吹過所有人身上都一陣陣發冷,從村莊到山谷這不到五公里的距離短短十幾分鍾內居然發生瞭如此幾張激烈的戰鬥,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說也沒想到敵人會這麼窮追不捨,說也沒想到敵人的裝備比預計的好得多。
“真他媽的……總算是還活着。”蠻牛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氣,總算安全了他這纔算把心放下了,不過一看李然的傷勢眉頭又皺了起來。
“得了,別抱怨了。”肖楠放下艾虎看了看天又通過單兵電臺詢問還沒歸隊的林蕭和朗風情況,得到他們正在返回的消息後這纔算放下心來。
“呼叫雪狐,報告你拿吧的情況。”肖楠壓着火聯繫雪狐一組人馬,他心裡對三個人的表現相當的不滿,作爲接應組在最後時刻纔出現這幾乎要了他和兄弟們的命。
“馬上過來。”雪狐答覆道。
轉移到接頭地點沒幾分鐘後林蕭和朗風趕到匯合點,卻見朗風頭上纏滿了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紗布上還在往外滲血。
“怎麼搞的?”肖楠一愣。
“他被敵人的迫擊炮‘招呼’了。”林蕭呼呼的喘了一口粗氣繼續道,“你們離開村莊後敵人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但無法確定我們的位置,就用迫擊炮向他們懷疑的位置轟擊,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開始撤離,所以沒有注意點敵人開始架設迫擊炮,他倒黴,正好在敵人轟炸的點上,臉頰貫穿,已經不能說話,這也是我們晚到的原因。”
“媽的。”肖楠踹了一腳山岩,“今天怎麼了?諸事不順。”
“敵人的火力比我們想像中猛烈的多,也很頑強,我們情敵了。”林蕭喝了點水,“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敵人追擊我們的可能性不大,但我還是建議儘快撤離。”
很快雪狐三人也到達了匯合點,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三個人個個帶傷,灰頭土臉。
“你們是怎麼搞的?”
“我們遇到了敵人的增援隊,二十一個人,打了場阻擊戰,爲了給你們減壓所以沒告訴你們?”雪狐擦了擦汗和獵狐打了招呼。
肖楠不解:“增援隊?哪裡來的增援隊?”
“我們也不知道,這些人突然出現在我們後方,步行來的,事後我們查過,他們是從山洞裡出來的,那條山洞很深,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倉鼠坐在地上呼呼喘氣。
“日了,真他媽的邪門?”肖楠敲了敲腦袋。
“好了,這些以後再說,我們先走,傷員需要救治。”林蕭提醒肖楠。
全地形車裡陡然增加了四個人顯得有點擠,不過這對於除了獵狐之外其他三個剛被救出來的人質來說已經算是天堂,和有火烤的關於處相比,這裡雖然冷但有自由的味道,說實話他們沒想到自己真的能被救出來。
全地形車在高低起伏的山區裡穿行,顛簸起伏不定,但車廂裡沒人說話,艾虎和李然躺在中間用揹包和其他稍軟一些的物品墊起的臨時“牀鋪”上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蠻牛給兩人固定了一下傷口之後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暫時死不了,不過拖得太久失血過多會有危險,就算救活也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最佳治療時機應該是在受傷一小時內,可現在我們離邊境……”林蕭盯着電子地圖沒再說下去。
“還有多遠,還要多久?”肖楠沉着臉問前面開車的倉鼠。
“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路程,現在這條路是唯唯一一條能避開邊防軍的路,繞路實屬無奈,抱歉了,我會盡快。”倉鼠也是一臉的焦急。
肖楠沒說話,看着玻璃上厚厚的霜半晌才問林蕭:“負責接應隊伍到了沒有?”
“在路上,肯定比我們先到達預定地點,軍醫和醫療小組也會同時到達,手術密封艙也帶來了,只要我們到達預定地點就可以立即施救,來的兩個醫療小組,可以同時手術。”
“嗯……”肖楠看了看錶有對倉鼠道,“提速吧,到最快,只要不翻車……”
“傷員怎麼辦?我怕他們承受不了那種劇烈顛簸。”
“不怕,我們有辦法。”肖楠對其他人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開始準備。
獵狐靠在一邊看着他們,不知道他們究竟會有什麼辦法在這種全地形車裡固定傷員。
只見他們用行軍毯將兩名傷員捲起來,然後用快掛和繩索將自己和車裡固定在一起,最後兩人一組並排坐好將傷員放在自己的腿上用雙臂抱緊,用自身構架了一個減震裝置,這種結構雖然能保證傷員最大限度的收到震動造成是傷害,但需要強大的肌肉作爲支撐,因爲只有足夠的力量才能低於顛簸產生的衝擊力。
做好準備之後肖楠掏出一堆繩索和快掛丟給其他人:“最好固定一下。”然後對倉鼠喊道,“好了……”,獵狐、雪狐快速固定了身體,另外三個人質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動那些繩索,他們覺得顛簸不會太嚴重,只是用手抓住了把手固定身體。
“你們確定?”蠻牛問身邊的認知。
“我剛被鬆綁沒多久,不想在被困住,現在我看到繩子都害怕。”一個人怯怯地說道。
蠻牛搖了搖頭:“我建議固定一下,不過你有自主權。”
“能行嗎?”倉鼠有些擔心。
“只管開車,要快。”肖楠喊道。
“好吧。”倉鼠咬了咬牙,又補充了一句,“大家坐穩了。”
全地形車開始狂奔,速度雖然略有提高但隨之而來的是強烈數倍的顛簸,畢竟這種荒無人煙的大山裡本來就沒有路,雖然是植被稀少的黃山野嶺,但到處都是起伏的山勢和數不清的溝壑,全地形車在上面疾行雖然不至於翻車,但劇烈的顛簸卻是普通人難以忍受的,沒多久劇烈的顛簸就讓幾個沒有固定身體的人質苦不堪言,三人如同皮球一樣一次次高高拋起,又一次次落下。
“如果現在我要你固定你會反對嗎?”蠻牛看着是三個皮球一樣滾來滾去的人大聲問。
“當然,如果你們不介意幫一下忙的話。”一名人質抓着把手滿臉的淤青的說道。
“把手給我。”雪狐拿出準備好的繩索,“一個個來,做好……”
很快三個人在雪狐和獵狐的幫助下固定好了身體,三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用手抓住把手靠着車廂坐好。
劇烈的顛簸中,艾虎和李然先後醒了過來,說實話這種環境除非死人否則誰都會醒。
“你感覺怎麼樣?”林蕭問艾虎。
“我腿根怎麼那麼痛?”艾虎掙扎着要伸手去摸傷口,可動了幾下才發現只的手已經被裹住了,這下他心裡更加恐懼,以爲自己受了多重的傷。
“別動,放心吧,該在的都在,不妨礙你傳宗接代。”林蕭安慰她。
“我的腿,我腿怎麼沒感覺?”艾虎還是有些不放心。
“天太冷,你失血多,身體又長時間不動,所以血液循環很差,腿部可能有點僵硬,不過沒關係,一會兒就好了,我們把保溫服裝的加熱裝置都給了你們兩個。”
“哦……”艾虎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隨機又想起來肖楠他們現在禦寒能力肯定不好,沒有加熱裝置這種地方會凍死的。
林蕭立即明白他的想法,就安慰他道:“放心,我們這種姿勢比較消耗體力,所以熱量產生很快,我們不冷,看我鼻子上還有汗珠。”
艾虎定睛一看果然發現林蕭鼻子上有一層細細的水珠。
“別……跟我扯淡,這……這麼出汗也暖和不了多少,外面太冷,車裡溫度最高也就幾度,甚至有可能達到零下,就算你們出汗也不會暖和哪去,相反很容易生病。”
“行了,閉嘴吧,我可沒力氣和你扯淡,現在我要保持體力穩定你的身體,讓你的傷口不至於因爲這種劇烈的顛簸而產生二次傷害。”
“媽的……被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抱着的感覺可真不好。”艾虎故作輕鬆的開起了玩笑。
“你大爺的,要不咱倆換換。”對面的蠻牛立馬來了精神,見艾虎有愛有心思開玩笑說明他至少現在還挺精神。
“搞毛,你給我閉嘴,留着點力氣。”肖楠狠罵艾虎,然後有對蠻牛到,“你也閉嘴,別浪費他的力氣。”
“是他起的頭兒,又不是我先開口的。”蠻牛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肖楠轉頭問道。
“沒有……呃,我說不理他,讓他……那個什麼,讓他養精蓄銳”蠻牛趕緊編瞎話。
“別聽他胡說,他原話是:‘是他起的頭兒,又不是我先開口的。’”朗風在對面重複了一遍。
“操,你敢出賣我。”蠻牛大怒。
“都他孃的給我閉嘴,我現在沒心情聽你們扯淡。”肖楠大罵。
“頭兒,我們沒事兒。”李然強忍着傷痛開口說道,他知道肖楠擔心他和艾虎。
“我知道,你們都沒事兒,好好休息,等到了預定地點的就好了,那裡有醫療隊等着你們。”
一路上還算順利,在衛星監控下,他們成功的躲避了該國的邊防軍巡邏,無驚無險的跨越邊境回到中國一側,雖然車速提到了極限,但到達預定地點的時候時間只提前了十分鐘不到,而艾虎和李然已經二次陷入了昏迷,尤其的是艾虎,傷口不停的流血讓他已經陷入了休克狀態。
匯合點在一座山丘後面的山谷裡,長長的警戒線將整個山谷層層包圍,車還沒停穩肖楠就抱着艾虎直接跳下了車直奔用於戰地急救的手術密封艙,這種密封艙是轉爲高海拔地區緊急救助準備點,裡面是個無菌手術室,可以穩定氣壓、保溫、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傷員的救治條件。
肖楠還沒衝到密封艙跟前就被攔住了,幾個白大褂接過李然和艾虎分別進入兩個密封艙。
看着兩個艙門關閉代表手術的小燈閃了一下之後肖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已經脫力了。
“作戰分隊的人請跟我來。”一個上士揹着槍出現在隊員面前,“情報部門的同志請到二號帳篷,那邊有人等你們。”
“去哪?”肖楠坐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
“去餐車,我們準備了早餐。”上士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肖楠,因爲作戰原因肖楠身上沒有任何代表軍銜的特徵所以他並不知道面前這個累的脫力的軍人就是這支作戰小隊的頭兒。
上士見肖楠沒動目光從其他三人身上掃過最後看着林蕭再次敬禮道:“首長,餐廳準備了早餐。”因爲在他眼裡,這個面無表情目光冰冷的軍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名軍官。
“不,我們就在這兒等,等他們出來。”林蕭搖了搖頭,“只要無法確認他們安全,我們就不走,我們現在還不餓,謝謝你的好意。”
“可這是我的任務……”上士猶豫了一下打算繼續全靠這些累得要死但卻依然不打算去休息的軍人。
“滾,少廢話。”蠻牛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
“你……”上士腦門上的青筋慢慢的鼓了起來,可見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朗風趕緊打圓場,把上士拉到一邊,可一開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而是被一股劇痛搞的差點暈過去,他這纔想起自己的嘴巴已經受損無法講話。
“別見怪,他脾氣差,我帶他像你道歉。”林蕭過來安撫上士同時命令蠻牛陪朗風去就醫。
“好吧。”上士點了點頭,“但我需要向上級報告這裡的情況,帶你們去就餐是我的任務,現在無法完成我需要向上級報告原因。”
“明白,去吧。”林蕭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的好意。”
上士敬了個禮走了。
林蕭把肖楠從地上拉起來把自己的背囊塞進他的屁股地下:“頭兒,彆着急,他們傷得不重。”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放心……總覺得心裡毛毛的。”肖楠在身上摸了個遍才發現沒有煙。
“你想太多了。”林蕭坐到他旁邊,“等會兒吧,等出消息來我們也好放心。”
上士離開沒多久又帶來了禦寒衣物和熱湯,並且在手術面密封艙外面架設了帳篷讓肖楠他們的休息。
很快朗風處理好傷口回來,臉爆炸的像個木乃伊,蠻牛告訴肖楠,他的傷勢比想像中的重,除了臉頰的貫穿傷之外還掉了四顆牙齒,舌頭上也劃開了一條口子,出血量巨大,爲了不讓別人擔心他將傷口流出的鮮血全都吞了下去一直堅持到現在。
“你小子……”肖楠感嘆的拍了拍朗風的肩膀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失血多怎麼不輸血?”
蠻牛代朗風回答道:“哦,大夫說雖然失血不少但還不需要輸血,只要不劇烈運動就沒問題。”
“那好,只是你這段時間怎麼吃飯?”林蕭問了個最關鍵的問題。
蠻牛又說道:“舌頭上的傷口太大,雖然已經縫合,但至少一星期不能吃東西,大夫說他得靠輸液。”
“靠,這不得饞死他?”肖楠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能回來就是好樣的,飯可以少吃,命卻只有一條。”
朗風晃了晃纏滿繃帶的頭算是迴應,也不知道他什麼表情,由於失血過多他精神有些萎頓,靠着帳篷的角落打盹,肖楠叫他去休息他不肯,最後也只好由他,林蕭將一牀軍被給他蓋上。
“頭兒,他們怎麼樣了?”蠻牛指了指密封手術室。
“還不知道,不過好像有點危險,等消息吧。”肖楠坐下靠着帳篷揉太陽穴,這次任務可以說一團糟,他有點頭痛。
“哦。”蠻牛倒了一晚酸辣湯喝下去禦寒,翻了翻送來的早餐,“沒有肉?”
“早上起來就吃肉,你他還真把自己當成狼了?”林蕭喝了碗粥靠在帳篷上閉目養神,說實在的他也吃不下去。
“嗯……”蠻牛沒說話,只是低頭喝湯,喝了幾口好像想起了什麼放下湯盒從兜裡掏出一盒煙遞給肖楠,“頭兒,我肯定你一定在想這玩意兒。”
“我操,你小子越來越有發展了。”肖楠正眼癮大發見到有眼立即搶過去急急忙忙的點上然後美美的抽了一口,“他孃的,憋死老子了。”
“知道你爲他們兩個發愁。”蠻牛吸溜吸溜地喝着酸辣湯。
“嗯,怎麼不擔心,都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了。”肖楠蹲在帳篷口抽菸,眼睛盯着密封艙。
“按理說他們的傷不算太重怎麼會搞到這個地步?”蠻牛一碗湯喝的通身是汗,抱着被子躺在了帳篷的一角。
“高原氣候下對創傷產生的影響很大,耽誤了救治而且他們都有內出血,所以情況看上去要比表面上糟的多。”林蕭閉着眼睛說道。
“一定沒事兒。”蠻牛搓着手,寒冷乾燥的環境裡就算出了汗也暖和不到哪去。
“嗯。”林蕭點了點頭。
蠻牛也點了根菸躺在一邊繼續不說話,其實大家都明白,所有人都在爲李然和艾虎擔心。
就這麼熬着,天矇矇亮的時候手術還在繼續,期間獵狐等四個人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