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盡甘來?”這名字倒是不香豔了,卻帶着一股意味深長,鬱墨染捏起一小塊放進嘴裡,初品,淡淡的苦咖啡味,細嚼,便嚐到了裡面夾雜着的果醬,果醬也不是太甜,但在脣齒間停留的時間長點,則覺得回味悠長,讓人忍不住想再吃一塊。
而他,也確實那麼做了。
見狀,瑪婭聲音裡就帶了一抹戲謔,“看來這家麪包店做的東西很得六爺喜歡,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鬱墨染忽略她的前一句,隨口問,“這家麪包店叫什麼名字?”
瑪婭道,“蘭朵”
“嗯?”
“蘭朵是島上的語言,翻譯成z國話就是不管男女老少都會爲它深深着迷的意思。”
鬱墨染端起飲料,喝了兩口後,哼笑道,“着迷誇張了,頂多就是不膩歪而已。”
瑪婭也不與他多做爭辯,打開車窗,看起兩邊的美景。
鬱墨染自然也順着敞開的視野看過去。
路兩邊的綠化做的非常好,熱帶的植物四季常綠,花叢點綴其中,美不勝收,時不時的還會躥出幾隻小動物,真正的人和自然達到了和諧。
偶爾有人路過,認出這是瑪婭公主的車,會駐足行禮,神色恭順,卻無見到權貴的戰戰兢兢和刻意諂媚討好,瑪婭這時便含笑點頭示意,盡顯公主矜貴優雅的做派。
“你經常這麼出來嗎?”鬱墨染漫不經心的問。
“一個月有那麼三四次吧。”瑪婭感慨道,“想看看大家的生活是不是真的過的很好,總是困在王宮裡,什麼都從別人的嘴裡聽到,就會變成瞎子和聾子。”
鬱墨染心裡一動,“不怕危險?”
瑪婭笑了笑,“z國有個成語叫因噎廢食,總不能怕噎着就不吃飯,同理,我也不能因爲怕危險就不出門了,小心點便是。”
鬱墨染輕哼了聲,“小心有什麼用?你還不是被人算計了?”
瑪婭瞬間秒懂他指的是什麼事,眼神閃了閃,繼而苦笑,“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想要有所得,必會有所失,我選了我想要走得路,我也知道這條路上荊棘叢生,想要走過去,怎麼可能會不刺傷腳呢?但比起我想要得到的,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你選的是什麼路?”
“自由和平的路。”
“那你又想得到什麼?”
“我只想島上民衆安居樂業、歲月靜好。”
鬱墨染不說話了。
瑪婭原本看着窗外,這時,轉過頭來,“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這些話都太冠冕堂皇?或是太虛僞造作?抑或是覺得我……很聖母?”話落,自嘲的笑道,“用你們z國話來說,是這麼罵人的吧?”
鬱墨染不答反問,“那麼有人這麼罵過你嗎?”
瑪婭點點頭,“這是難免的,總有人會揣度我的用意和心思,認爲我是在作秀,是在收買人心,我都懶得解釋了。”
“爲什麼?”
“瞭解我的人,我不需要解釋,不瞭解的人,我解釋了也無用。”
瑪婭說的灑意,明豔的臉上不見絲毫陰霾,她是真的不把這些惡意的中傷和誤解放在心上,只一心去做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情。
鬱墨染又不期然的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最好兄弟的影子,都有一顆爲國爲民、鞠躬盡瘁的心,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只堅持自己的選擇,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他眼神飄忽了下,忽然捂住了心口,那兒跳的有點快。
“怎麼了?”見狀,瑪婭關切的問。
鬱墨染不動聲色的揉了兩下,面無表情的道,“好像吃的糕點有點多,胃不太舒服。”
瑪婭,“……”
胃長的那麼靠上嗎?
鬱墨染淡定的放下手,低頭看書。
瑪婭轉過臉,繼續看向窗外。
馬車不急不緩的在路上跑着,清風徐徐吹了進來,夾雜着花香和果木氣息,沁人心脾,在雍城,這時已經是寒冬臘月、萬木蕭條,這裡卻如春天一樣。
哪本書上寫得來,春天是最適合戀愛的季節?
這念頭出,鬱墨染都在心裡鄙視自己,特麼的他也水土不服、導致性情大變了麼?不然爲什麼會想起這種噁心巴拉的句子?
這時,有人驅馬小跑過來,彎腰對着瑪婭行禮,然後把一封信恭敬的遞上。
瑪婭接過來,揮揮手,那人便又跑遠了,她當着鬱墨染的面,沒有半點避諱的打開,只是看着看着,表情就變得凝重起來,最後,眼底居然涌上肅殺。
見狀,鬱墨染好奇的問,“出什麼事了?”
瑪婭沉聲道,“r國、h國、t國要聯合在海上軍演,離着馬索裡島不過幾十里。”話落,拍了下桌子,“欺人太甚,我島上雖兵馬不壯,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大不了決一死戰。”
聞言,鬱墨染沒什麼意外,他早就從天機那兒知道了,不過他訝異的是瑪婭的這種決心,“島上有多少兵力?不貪生怕死不是開戰的理由,你若是讓他們去,無異於是雞蛋碰石頭。”
“那不然呢?就任由別國欺我們至此嗎?”瑪婭傲然道,“你們z國不是有句話叫,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嗎?我們也一樣,寧可站着生,絕不跪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