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拂桑是頭一回見證這樣的場合,以前只停留在電視劇裡,如今親眼看到,那種心情難以形容,悲壯、動容、震撼、哀慼,她和他素不相識,但還是無可抑制的覺得傷心。
“我們把他們埋了吧。”她低聲道。
這時候,做這些其實有些不合時宜。
但沒人反對。
臨時挖坑有些來不及,於是,天樞和開陽找了個妥當的地方,把三人都搬了進去,一層層的土覆蓋上,隔絕了彼此的世界,這就是生與死的距離,永遠跨越不過去。
沒有墓碑,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墳。
鬱墨染敬了個禮,神色莊重、嚴肅。
天樞和開陽也舉起手來。
陸拂桑深深鞠了一躬。
這就是英雄吧?犧牲的默默無聞,甚至雍城的人不會知道他們存在的意義,爲了光明和溫暖,他們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叢林裡戰鬥,最後付出了生命。
見她情緒低落,鬱墨染下意識的款爲了一句,“國家會有撫卹和補償……”還沒說完,他就住了嘴,這話太蒼白無力了,人沒了,再多的錢也無濟於事。
尤其是對活着的人,該是多大的傷害?
開陽這時道,“他們每個人都會被後來者銘記在心。”
陸拂桑深吸一口氣,“你們都是這樣的人對嗎?”
三人都沒說話,便是默認了。
秦燁就更是了吧?
一羣在黑暗和危險中行走的人,默默的奉獻着,沒人知道他們都經歷了什麼,又何時會付出生命,她不由想起讀書時學的課文,他們是最可愛的人!
自豪油然而生,陸拂桑這一刻,特別感同身受的理解了秦燁,如果能平安找到他,那麼她不會再對他的工作有任何怨言了,她會無條件的支持。
前提是,他一定要好好的!
“走吧!”陸拂桑收拾好心情,轉身離開。
鬱墨染迅速走在她的身側,“別急,跟在我後面,到這裡爲止,秦燁留的記號消失不見了。”
“嗯?”陸拂桑腳步頓住,“難道他就在附近?”
鬱墨染搖頭,“沒有,應該是他怕別人也懂這記號,所以不再留了。”
陸拂桑不由皺眉,這麼說,秦燁也懷疑隊伍裡真的有了叛徒?
開陽面色冷厲起來。
天樞惱恨道,“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不然……”聲音頓住,強逼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氣的時候,他環顧了下四周,看不到任何破綻,只好問鬱墨染,“那現在怎麼辦?”
鬱墨染默了片刻後,果斷的指着一個方向,“往這邊走。”
“你確定?”天樞倒不是覺得他瞎指揮,而是他真的沒看出這個方向有什麼不對啊。
鬱墨染沒回應他,而是堅定的走在了最前面。
陸拂桑毫不猶豫的跟上他。
開陽也緊跟在後。
天樞自然也不能掉隊啊,只是邊走邊嘟囔,“萬一走錯了呢?那可就是南轅北轍了,到底是從哪兒判斷出是這個方向的,我怎麼沒看出來……”
開陽轉頭,對他低語了句。
天樞撇了下嘴,不說話了。
陸拂桑聽清了,開陽說的是,秦燁和鬱墨染之間有單獨的暗號,在某些特殊時候纔會用,別人都不知道,包括他們,這麼說,秦燁是猜到鬱墨染會來了?
她心裡不由苦笑,那他可有猜到自己也會來?
這段路比起之前更難走了,好幾次,陸拂桑只憑自己的力量都過不去,每到這時候,鬱墨染就停下來幫她,她也沒矯情的拒絕。
大局當前,天樞和開陽都顧不上維護四爺的利益了,睜隻眼閉隻眼。
大約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後,鬱墨染停下了。
陸拂桑見他皺眉,不由問,“怎麼了?”
鬱墨染懊惱道,“前面沒記號了。”
天樞一驚,“什麼意思?難道四爺到了這裡就……”
開陽比他冷靜,見他又胡思亂想,搶過話去,“兩種情況,四爺走到這裡,因爲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沒法再做記號,比如昏迷,比如他做的記號被識破,再一種,便是,四爺改了記號。”
鬱墨染點頭,“開陽說的對,那我們再找找,看看周圍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好……”
幾人分頭行動,打開光源,在神秘而危險的叢林裡仔細的搜查。
三人都沒把陸拂桑算在內。
但陸拂桑卻沒閒着,她也小心認真的打探着,不放過任何一棵樹。
十幾分鍾後,鬱墨染焦躁的一腳踹樹上,他什麼都沒發現,心情當然好不了,“秦燁在玩什麼?特麼的考驗老子是不是?當老子是神探?”
天樞聞言,鬱郁的也停了下來,“依着您和四爺的默契都找不到,我就更沒指望了。”
兩人都看向開陽,開陽跟在秦燁身邊最久,瞭解的程度自然也不一般,但遺憾的是,開陽也臉色難看的搖搖頭,抿脣道,“我也看不出四爺做了什麼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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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四爺到這裡就停手了。”天樞下了結論。
鬱墨染沒反駁,卻是有些緊張起來,秦燁要是停手,那麼就意味着身不由己了,是昏迷還是被人控制?控制的可能性小,最大的可能還是昏過去了,在這種地方昏迷,缺醫少藥,危險自不必說,就算是瑤光跟着,她也只能是簡單處理,這裡沒有手術的條件。
開陽也想到這一層,不過,他的視線被陸拂桑吸引了去,眼睛忽然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