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見鬱墨染和陸拂桑一前一後的離開,不由愣住,自言自語,“這是要去哪兒?”
兩人去的方向壓根就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懷疑的地方。
開陽卻神色一震,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
見狀,天樞雖還沒看明白,腳卻是下意識的跟上。
幾棵大樹合圍的地方,遠看,的確藏不了什麼,走近了,也只覺得這裡比別處高了些,而且,想要過去有點難,可當鬱墨染伸手挑開垂下的凌亂枝葉,一方洞口露了出來。
天樞差點低呼出聲。
這回,開陽當先一步,搶在了鬱墨染前頭,低聲道,“六爺,我先。”
鬱墨染看他一眼,挑眉,“還信不過我?”
開陽解釋道,“萬一有危險,我能擋一擋,再者,如果是組織裡的人,他們對我更熟悉,可別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聞言,鬱墨染這才讓開。
開陽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鬱墨染抓住陸拂桑的胳膊,“跟在我身邊。”
陸拂桑沒拒絕,暗暗屏住了呼吸。
天樞斷後,舉着槍,警惕着周圍。
洞口初入狹窄,四人都要彎着腰才能動,每個人的腳步都放的很輕,前面是什麼情況,一切都未可知,還是謹慎小心爲上,走了大約兩分鐘後,遠遠的看到了一點火光。
開陽首先頓住了步子,發出一聲細微的叫聲,類似某種小獸。
裡面沒有反應。
開陽皺了下眉。
鬱墨染低語,“再試一次。”
開陽又叫了幾聲,聲音略高了些。
這回,終於有動靜了,迴應的叫聲跟開陽的一模一樣,只是細聽下,帶着幾分不敢置信的激動和驚喜。
開陽鬆了一口氣。
他後面的三人緊繃的神色也總算緩和了些。
“走……”還是開陽當先,走的卻還是謹慎而警惕,直到看見前面的人影,是曾經見過的一張臉,這纔算是徹底鬆開那根弦,大步靠近。
“終於,終於等到你們來了……”除了躺着的那兩個專家,那三人都站了起來,表情不一,興奮的,震驚的,劫後重生、喜極而泣的。
開陽顧不上寒暄,直接問,“四爺呢?”
其中一個指了下里面,“四爺在裡面,李少和天璣在守着。”
開陽聞言,就急步往裡走。
那人趕忙叮囑了一聲,“白家那位小姐也在,還帶了不少人來。”
開陽面色頓時一變,頓住步子,豁然轉頭,“你們怎麼會讓她也進來?”
那人糾結道,“當時情況特殊,四爺受了傷,我們也都不太頂用,還得負責帶着這倆專家跑路,李鈺和天璣得護着四爺,再抽不出人手來了,有他們在,總歸是多層保護,而且,攆也攆不走啊,外面還有多少敵人都不清楚,總不能咱們內部先打起來吧?”
“只因爲這樣?”他說的這些勉強都算是理由,但開陽敏銳的覺得不止如此。
果然。
那人低聲又道,“四爺被戧擊中,傷了骨頭,需要緊急手術,這裡條件不夠,瑤光雖說把子單取出來了,但傷口感染,四爺持續高燒不退,用了抗生素也壓不住,而白小姐手裡有一種新型的藥物,對抗感染有奇效……”
那人越說越低,開陽冷聲逼問,“然後呢?你們給四爺用了?”
白衣翩翩對秦燁是沒有加害的心,但她一定有所圖,所以她帶來的藥,或許是救命的,卻一定不會那麼簡單只是救命。
開陽猜的沒錯。
那人搖頭,急聲道,“沒有,四爺昏過去之前,給李少下了命令,絕對不用白小姐帶來的藥。”
陸拂桑聽到這裡,顫聲問,“你說秦燁昏過去了?”
那人不認識陸拂桑,抿脣不語。
“這是四爺的妻子,秦家少夫人。”天樞冷聲開口,“你只管說,四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那人震驚的看了眼陸拂桑,這才道,“四爺發燒不退,這才昏過去的,其他幾人中了單後,術後也發燒了,但用了白小姐的藥,燒就都退了。”
鬱墨染敏銳的問,“那藥有什麼副作用?”
那人遲疑着道,“會造成某種程度上的記憶喪失。”
鬱墨染眯起眸子。
天樞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難怪四爺不用!
陸拂桑咬住脣,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倒是眼睛先漲紅了。
鬱墨染不再說話,繃着臉拉着她就大步往裡走。
陸拂桑被動的跟着。
天樞想要跟上,被開陽攔住,“你守在這裡。”
天樞剛想拒絕,就接受到他眼底傳來的信息,兩人共事多年,早已默契十足,於是,點點頭,留了下來。
開陽轉身離開。
山洞很長,似乎永無盡頭。
洞壁上插着火把,把腳下的路照的很亮。
陸拂桑聽到自己問,“秦燁如果繼續高燒不退,你會同意給他用那種藥嗎?”
鬱墨染不答反問,“換成你,你會嗎?”
陸拂桑低聲道,“什麼都沒有他的命重要。”
這個回答,便是代表着同意。
鬱墨染苦笑,“我跟你想的一樣,有命在,纔有一切,就算他忘了你又如何?他能愛上你一次,就會愛上第二次,可要是命沒了,還怎麼愛?”
“六爺……”開陽不贊同的喊了聲,“四爺不願意。”
鬱墨染懊惱的嘆道,“是啊,那個傻瓜不願意,他這是寧死不願忘,真是天字號第一大情聖,所以,我就得成全他是嗎?”
“六爺……”
“閉嘴!我是來救他的,不是來給他收屍的!”
鬱墨染冷厲的氣息釋放出來,開陽不說話了。
三人又走了兩分鐘,便看到了一夥人,神色不愉的盯着他們,像是防備什麼外來侵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