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盯着兩人，再次問，“爺的命令要不要聽？最後一次機會，不聽，現在就把這身衣服扒下來！”
李鈺咬牙，“聽！”
魏昊天也擠出一個字，“聽！”
秦燁這才緩了表情，拍拍兩人的肩膀，“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但我有自己的原則，而且，我也不是衝動的去送死，我都有安排的。”
“什麼安排？”魏昊天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李鈺也不太信，總覺得這是讓他們心安的寬慰之詞。
秦燁從容的對兩人說了幾句話，他們才漸漸鬆解了眉頭，魏昊天懊惱道，“你剛纔怎麼不早說？搞得老子像個傻逼一樣！”
秦燁哼笑，“是你對爺不信任在先。”
魏昊天瞪眼，“我那不是關心則亂嗎？”
秦燁挑眉，“爺還得謝謝你了？”
魏昊天氣呼呼的走到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不想理他了。
李鈺問，“那四哥，你讓我們做什麼？”
秦燁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具體的事，都在裡面，你和三哥照着上面做便是，我離開後，雍城這邊的人和事就都辛苦你倆照看了。”
李鈺拿着文件袋，重若千鈞。
魏昊天遲疑着問，“你要去，拂桑能同意？”
秦燁想也不想的道，“能！”
魏昊天噎了下，煩躁的擺擺手，“去吧，去吧，老子不攔你，拂桑和大寶、小貝有我們看着，保管不會讓人欺負了。”
“謝謝三哥！”秦燁誠心誠意的說了一聲。
魏昊天受不了的搓搓手臂，“別特麼的這麼矯情，真要謝我，那就好好的活着回來，把小六也帶回來，那纔是最好的謝，不然都是廢話。”
秦燁點頭，“放心，我一定會。”
……
秦燁回到家後，一切如常，吃飯，陪家裡人聊天，一直到九點多，陸拂桑帶着姐弟倆上樓去哄他們睡覺，秦瀚州才平靜道，“阿燁，你想去就去吧，爺爺支持。”
秦燁默了片刻，才道，“謝謝爺爺，是我不孝。”
秦瀚州擺擺手，“你對國盡忠，對兄弟有情有義，這便是最大的孝，我秦家以有你這樣的子孫爲傲，你哪裡不孝？去吧，爺爺不糊塗。”
“我一定會回來的。”
“嗯，爺爺信你，家裡的事你不用惦記，秦家的人沒有孬種，不管男女老少，什麼事都能抗得起，所以，你且放心的去做想做的事就好。”
秦燁點點頭，看向在場的其他三人，“奶奶，媽，爸，對不起。”
廖玉鳳笑着，“什麼對不起？奶奶有你這麼個出息的孫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去吧，大寶和小貝有我帶着，你媳婦兒我也能罩着。”
江瑤琴抹了把淚，沒說話。
秦雲亭沉聲道，“爸能理解，就像當初你去天堂島一樣，小六去救你也是義無反顧，現在輪到你救他了，你倆都好好的，一定要回來。”
“嗯，我都做好安排了，您們放心便是。”
秦雲亭嘆了聲，“去給兒媳說一聲吧，走時，就不用跟我們告別了。”
“好……”
秦燁起身上樓。
等他身影看不見了，江瑤琴才靠在秦雲亭的肩膀上抽泣出聲。
秦雲亭無聲的拍着她的背，心裡何嘗又好受？
秦瀚州站起來，腳步沉重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廖玉鳳見他身子有些晃，趕緊追上去攙扶住，低聲嘟囔，“逞什麼強啊？都多大年紀了，難受就難受唄，我心裡也堵的慌，但這是阿燁的決定，咱們就像以前那樣支持便是，他哪回讓咱們失望了？”
秦瀚州一語不發。
廖玉鳳眼圈紅了，“老頭子，你再這樣，我可就繃不住了。”
秦瀚州這才嘆了聲，“好，咱都不難受了，阿燁想求仁得仁，咱們成全他就是。”
“嗯，書上不是都說了嗎，心之所向，無懼無悔，願求仁得仁，無所怨懟，這就是阿燁想要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支持，不能讓他離開的有任何負擔。”
……
樓上，倆孩子睡了後，陸拂桑就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直到秦燁走過來，在她跟前停下，她才擡起頭，眼底沒有悲痛，只有堅毅，“你去吧。”
聞言，秦燁不由失笑，“開口就是攆着爺走，媳婦兒還真是心狠，就一點不挽留？”
陸拂桑伸手摟住他的腰身，“我挽留你就會留下嗎？”
秦燁失語。
陸拂桑悶悶的道，“看吧，你決定好的事，誰也改變不了，所以我何必自討沒趣？”
秦燁嘆了聲，拉着她站起來，與她目光對視，“拂桑，如果是你開口，我未嘗不會動搖，那麼，你會挽留我嗎？”
陸拂桑苦笑，“不會。”
秦燁問，“爲什麼？”
陸拂桑擡手，摩挲着他的臉，“因爲我不想讓你下半輩子都活在自責和懊悔裡，那你即便留在我身邊，也不再是秦燁了。”
秦燁心頭震動，用力的摟住她，“謝謝你，拂桑。”
陸拂桑啞聲道，“夫妻之間還用說什麼謝？”
秦燁親着她的頭髮，愛憐而繾綣，“對不起，拂桑，又一次讓你跟着擔驚受怕，但我保證，我一定會平安回來，決不食言。”
“嗯，我信你，我會一直等你。”
秦燁玩笑了一句，“如果讓你等的太久呢？你會不會改嫁？”
陸拂桑道，“帶着倆拖油瓶，誰敢娶？”
聞言，秦燁捧起她的臉重重的吻了上去，帶着噬骨的愛和不捨，輾轉吸吮纏綿，彷彿要把此後一生的情感都融化在這個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