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很獨特,是什麼香水?”突兀,傑克湊近她的身上,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莫名的有種舒適。
宋若初微怔,多年前,薄毅琛似乎也是被這種香水味所吸引,問過她。
只是她沒有想到從此以後,自己就將大衛杜夫的香水變成自己的專屬一樣,這些年從未改變過。
因爲幾乎沒有出席過任何宴會,在維也納時,偶爾噴了一兩次,傑克不熟悉也是正常。
“大衛杜夫的CD1。”這是新的系列,清香不失芬芳,宋若初聞過一次,就喜歡上這種氣味,淡淡的清雅。
傑克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問題,說道:“車子已經在樓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坐上車後,一路沉默。
大約半小時後他們來到申市五星級酒店,這家酒店剛好也是宋若初嫁給薄毅琛後參加的第一次家宴的地方。
下車時,望着這酒店,宋若初還愣了半會,略有些緊張,手心不自覺的滲出冷汗。
雖說剛回國,她就陪過傑克去參加宴會過,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怯場之類的事情。但一想到,裡面……薄毅琛也在,她的內心還是有種不自在,就好像有他的地方,她就下意識的想走,這是一種逃避不過再明顯的心理。
但下一秒,她就被一隻不容拒絕的手拉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希望我的女伴還是專心一些,你說呢?”傑克嘴角一勾,在宋若初微紅的耳垂輕聲說了一句,看起來像情人間的暱喃,很是曖昧。
宋若初不太習慣傑克對自己太近親密,但一想到今晚她的身份可是傑克的未婚妻,這檯面上的事情,她只能逢場作戲。
她低首看似溫順的模樣,像極了收起爪牙的貓咪,讓人總喜歡逗弄幾下,看着她露出鋒利的牙齒,才肯罷休。
以前的薄毅琛就常這樣幹着,如今,傑克卻莫名冒出這種心思。
剛想說什麼,一輛低調而奢華的賓利開了過來,車門打開後,一個丰神俊貌的男人走了出來,穿着定製西裝,與俊美冷酷的五官相襯着,有種與生俱來的高貴。
他無意掃過宋若初這邊,落在她飄逸的雪紡長裙,那露出的玉肩看起來圓潤小巧,很是誘人,卻讓他微微擰眉,露出一抹惱怒,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穿得如此暴露!
他未曾想過爲什麼宋若初會在這裡?也未看到旁邊站着的傑克,滿腦子正要上前質問宋若初時,就聽到一聲清鈴般的嗓音,“毅琛哥~”
是錢雪珠!
錢雪珠穿着一身法國ISB限量版的V型白色晚禮服,看起來很是性感。她長髮盤起,額間的秀髮微微卷起,極具名媛範,舉止之間優雅氣息撲面而來,讓聽到她聲音,望過來的宋若初愣住了。
是他們……
想起那個新聞,再對應着兩人現在齊肩的畫面,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呢?
傑克似是留意到宋若初的異樣,俊眸看着她,“怎麼了?”
“沒有。”宋若初搖頭,收回視線,挽起傑克的手臂,眼眸間已經一片清明,她跟他之間早就形同陌路,又何必糾結?
想開過後,宋若初倒是顯得坦蕩蕩。
後面的薄毅琛卻是心頭一痛,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立馬想起那天她接到的那個電話,她之所以一直不肯答應自己,就是因爲這個男人?
“毅琛哥,那個怎麼好像是若初姐?”錢雪珠眼尖地留意到前面走進場的背影,假意奇怪的問了起來。
薄毅琛俊眸微冷,“就是她。”
“沒想到若初姐也會來參加這次的宴會,真是太巧了。”錢雪珠略顯驚訝,語氣當中還是顯得有些欣喜,似乎是爲了見到宋若初而高興。
薄毅琛卻是眉頭蹙起,宋若初到底在搞什麼?她一向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宴會嗎?今天卻跟着別的男人過來。
“我們也進去吧。”錢雪珠提醒道。
薄毅琛這纔回神,步進會場。
諾大的禮堂到底都是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之間,宋若初發現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這無疑少了一些尷尬,卻多了幾分不自在。
特別是某人進場後,她就一直感覺有人盯着自己,不去問,也猜出那人是誰。
她很想離開,突然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爲很是幼稚?
但人都來了,傑克又如何會輕易放她離開。
所以,每當傑克領着她去接識一些朋友時,她除了保持微笑,別無他法。一圈下來,該認識,介紹的都差不多輪了一遍。
在宋若初精疲力瘁之際,便看到薄毅琛攜帶着錢雪珠,遊刃有餘的遊走在上流社會的宴會中,錢雪珠比四年前看起來成熟多了,沒有一點當年輕易相信自己的那抹天真。
這讓她的心底莫名的酸澀起來,人都會成長,而她,心已經老了……
“我去那邊坐坐。”宋若初對着旁邊的傑克,說了一聲。
傑克知道她不喜應酬的性子,能配合到這一步已屬不易,“呆會我去休息區找你。”
“好。”
應下後,宋若初便朝着休息區的沙發走去,與此同時,錢雪珠跟薄毅琛打了一聲招呼,也走了過來。
“若初姐。”
宋若初望着眼前清雅脫俗的宋若初,微怔過後,微微勾脣,禮貌的伸出手,“許久未見,錢小姐一如往年,青春漂亮。”
錢雪珠見此,也伸出雙手,與宋若初相握起來,落落大方,比之當年的小家子氣,天壤之別。
“許久未見,若初姐無事的話,我們坐下來聊聊?”
宋若初微微一笑,“好。”
坐下沙發,接過侍員端上來的紅酒,錢雪珠飲了一口,紅酒的鮮豔與誘脣相印着,有種驚豔的美。
女人總在遇到喜歡的男人面前,綻放着最奪目的光采,宋若初能感覺到,錢雪珠喜歡薄毅琛,應該說四年前,錢明珠就喜歡上了薄毅琛吧?
“原以爲發生那件事,我們可能一輩子都見不着了。”錢雪珠開口,說道。
宋若初舉杯的手微頓了一下,淡然的臉上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是啊,我也以爲我永遠不會回來了。”
“那你爲什麼還要回來呢?”錢雪珠接着她的話,語氣略見犀利。
這是宋若初沒有想到的事情,但想到什麼,又釋然了,“你喜歡他?”
“我是喜歡他,從四年前的那次宴會我就喜歡他。當年你們既然在一起,你不懂得珍惜他,如今爲什麼又要跑回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出現的話,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在一起,再過不了多久,我們也許會結婚,他再也不會想起當年跟你在一起的事情了。”所以,錢雪珠是恨着宋若初的。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薄毅琛的心底最愛的那個人是誰?
陪着薄毅琛這些個日日夜夜,哪怕前幾天他醉酒,酒保無意中打了自己的電話,她去接他時,他的囈語間,也滿是宋若初不要離開之類的話。
只有醉了,薄毅琛纔會露出那副痛苦而真實的面貌。
她恨宋若初。
恨她的再次出現,所以她明明有看到暗處的記者,卻故意跟薄毅琛做出曖昧不清的動作,甚至將他送到住處後,一夜細心照顧,等到天明時才離開。
果不其然,這條消息引起了全市關注。
薄毅琛卻沒有一點反應,沒有生氣,甚至這次宴會還帶着她出席,這讓錢雪珠險些以爲自己成功了?
但見到宋若初時,錢雪珠才知道,只有宋若初出現的一天,薄毅琛就不可能會看到自己的存在。
當年是,現在還是。
“既然要離開,就應該從一而終纔是。若初姐,你現在回來是要跟我搶他的嗎?”錢雪珠望着宋若初,雖然臉上還掛着微笑,但女人間的硝煙已起。
“雪珠,你誤會了,我回來不是爲了他……”宋若初不自在的攪了攪手,面對錢雪珠的質問,想要開口解釋。
錢雪珠一定是誤會她了,看錢雪珠今天的模樣,想必已經和他在一起了吧,也難怪錢雪珠會誤會了,那她更要解釋清楚了。
這麼想着,宋若初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錢雪珠就又開口一臉不相信的打斷了她的話:“呵,你回來不是爲了他,那你是爲了什麼?”
宴會明亮的燈光照在錢雪珠的身上,明明是一個靚麗的人兒,此時卻如同牢裡嚴刑逼供犯人的衙役一般,咄咄逼人。
“你真的是誤會我,雪珠,我,我不可能再跟薄毅琛在一起。這次過來只是陪着朋友過來參加宴會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請你也不要多想了。”見錢雪珠依舊是一臉不相信自己的模樣,宋若初仍是淡淡的解釋道。
見錢雪珠不相信,宋若初嘴角一抹苦笑,“而且,我跟他,早已經不可能了……”
宋若初最後如蚊子般嗡嗡的聲音傳到錢雪珠的耳朵裡,換來的卻是一聲嘲諷的笑聲。
原以爲錢雪珠聽了自己的解釋就會解除對自己的誤會,可是聽到這一聲諷刺的笑聲,宋若初詫異的擡起低下去的腦袋,不明所以的看向錢雪珠那透着蔑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