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薄毅琛跳海下落不明後,宋若初就從未問起過宋白涵的。
秦曉在這一個月也知道宋白涵就是宋若初的堂弟,對於宋白涵來說,宋若初可謂是他世上最後一個親人。
如果可以,秦曉希望宋若初不要恨宋白涵。
但一個多月了,宋白涵沒有任何活着的慾望,而宋若初整天都在將自己關在病房裡,這一切,都讓秦曉擔心不已。
“他的手術還算成功,可是醫生說他根本不配合後期治療,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秦曉後面的話沒有再說,鳳眸透着一抹憂色。
宋若初垂着眼眸,跟暮然極爲相似的宋白涵,從某種方面來說,也是她唯一的弟弟。
只是……
秦曉跟宋若初說了一些話後,就離開了病房,臨走前,去了宋白涵的病房,外面守着黑衣人,見到她時,已經沒有多少表情。
畢竟這段時間,秦曉沒少來這裡。
“我想見見他,能讓我進去嗎?”秦曉懇求的眼神看着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擰眉,少爺早就說過任何人都不想見,更何況眼前的女人曾經傷害過少爺。
“我就進去跟他說幾句話,如果他不想見我,我馬上出來,拜託你了。”秦曉一想到自己這一次回去,只怕以後都不會再看到宋白涵,眼圈一下子泛紅起來。
黑衣人見她這樣,很是猶豫,最後還是往後退了一步,算是側面的同意她進去了。
“謝謝,謝謝你。”
秦曉感激的看着黑衣人,走到病門口,透着玻璃隱約看到裡面的人躺在牀上,閉着雙眼,似乎睡着了。
睡着了,那她進去的話,他應該不會察覺到。
太好了!
秦曉輕輕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牀上的宋白涵依舊閉着雙眼,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對於進來的宋若初,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來到病牀,看着病牀上的宋白涵,一張彷彿精雕細琢的的臉龐,俊美的五官,英挺的鼻子,櫻花般的脣色,一切都完美的跟童話裡的白馬五子一樣。
他跟暮然相比,顯得更精緻處,舉止之間透着一抹憂鬱,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會故意戲謔她,說着那些話來打趣她,像個大男孩一樣。
可是當她傷害他時,才知道他的心裡存有多少悲痛。
從小失去母親,被利用出生的存在,因爲父親,被迫做着十多年的替身兒子,好不容易遇上她,卻也被告之只是替身而已。
現在的他失去了唯一的父親,真的成爲孤家寡人了。
“對不起。”坐在牀邊凳子的秦曉,輕輕說了一句,內疚的眼眸含着晶瑩的淚水,伸出手,想觸碰在他消瘦的臉上,可想着他冷漠的神情,最終收了回來。
他的模樣很清俊,卻也孤獨,雙眼緊閉着,像是不肯見到這個殘酷虛假的世界一樣,讓她的心裡更是難受。
“那晚你走以後,我一直想找你解釋。可是我害怕,不知道該如何說出我一開始答應跟你在一起,的確是因爲我內心那種自私的念頭,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後面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白涵,不是任何人,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想告訴你,你就是你,沒有人可以將你當成另一個人。”
秦曉低着頭,聲音很輕的說出自己的內心話,這些話放在心裡很久,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到他離開的孤寂受傷的眼神,就心痛地難以呼吸。
她知道自己當初的作法非常卑劣,可能也沒有辦法再得到他的原諒。
但她還是希望他能明白,他從來不是替身,從來不是。
只是秦曉不知道的是,當她走後,牀上的男人悄然睜開雙眼,那雙黑寶石般的眸子閃爍着某種光芒,好似在思索着她的話。
……
三天後,京城宋家如江助理所預料的那樣,還是打聽到薄毅琛還活着的消息,卻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宋若初。
宋家莊園,大廳。
“薄家那老頭故意隱瞞這個消息,就是不希望被若初知道,擺明就是想讓他們兩個分開。”宋司明語氣忿忿的說道。
“我感覺也是這個意思,要是告訴若初,以她現在的身份狀況,趕回薄家,我看薄老爺子能不能讓她見到薄毅琛都是個問題。”
在場的人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大多覺得這個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宋若初,等她身體狀態好一些,再說。
到時候也可以看看薄毅琛的態度,如果薄毅琛跟薄老爺子一樣,不來找宋若初,那麼他們之間的婚約也沒有必要繼續了。
從頭到尾,面對衆人的決定,宋具美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朱脣勾着淡淡嘲諷的氣息,這就是自以爲是的宋家人。
他們在需要時候,永遠不會在,但在某些時候,利用手中的權勢,高高在上的決定着他人的命運。
哪怕,這個決定根本不是她們所想要的。
宋具美忍不住想着自己那個同母異父的姐姐,早就告訴過她,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偏偏不聽,落於這種地步,就算是她,也沒有辦法了。
畢竟京城宋家,這個身份就註定她被制束,不得自由。
……
與此同時,薄易安也得到確信消息,薄毅琛還活着,雖然這個事情,他早就預料到了,但最爲擔心的是宋家人會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宋若初。
當他忐忑不已的趕到醫院時,卻發現宋若初仍是一副悲痛自責的模樣,頓時疑惑起來,宋家人居然沒有說?
這是爲什麼?
兩股人都像是達成協議,薄易安不說,宋家人也在等着後續情況。
而宋若初在某天下午,在護士的幫助下,去了宋白涵的房間。
沒有人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只是宋若初離開時,眼眶紅紅,理清了所有疑惑,想恨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宋白涵不知道宋若初爲什麼會跟他,說起暮然跟秦曉所有的往事,並且告訴他,秦曉離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如果可以,讓他不要去怨恨秦曉,因爲她也是個非常脆弱的女孩。
宋若初的心底,還是期望着宋白涵能跟秦曉在一起,畢竟他們之間並不是真的沒有感情,而她……
失去了薄毅琛,才知道以前錯得有多離譜,越是想起往事,宋若初就恨自己沒有好好珍惜薄毅琛。
不知是不是因爲宋若初一直想着秦曉的原因,剛回到病房,就接到秦曉的電話。
“若初,你快回申城!薄毅琛可能還活着!”
宋若初整個人怔住,手還在放在房門上,耳際裡一直響着秦曉激動的嗓音,“我也不肯確定,但是我爸腿疾犯了去醫院,我隱約看到薄老爺子跟江助理都在醫院,偷偷跟過去幾回,雖然沒有進到那個病房,但能讓他們整天往醫院跑的話,除了薄毅琛,還有能誰……”
那頭的秦曉激動的說個沒完,一想到薄毅琛要活着,好友也算是苦盡甘來,但說了半天,那頭一直沒有反應,不由愣住,該不會好友聽到這消息,太激動,一時暈過去了吧?
“若初,若初,你在聽嗎?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直到秦曉焦急的聲音傳來,淚流滿面的宋若初才哽咽着聲音,說道:“我在,秦曉,謝謝你,我馬上回申城!”
秦曉一聽,放下心來,將醫院的地址說了出來,並且告訴若初,到了申城,就去找她。
宋若初一一應好,一直悲痛的臉上難得露出幾抹生機,擦去眼角的淚水,推開病房的門,迎入眼簾的就是薄易安的背影。
“你去了哪?”薄易安聽到聲響,轉過頭一看,見到宋若初,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他下午來病房時沒有看到宋若初時,真的很害怕她知道薄毅琛還活着的消息,才離開的醫院。
現在見到她人出現,薄易安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我要回申城,你不必再過來了。”宋若初沒回應薄易安的問題,直接往着病牀過去,她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只要換下身上這套病服就可以了。
但是薄易安聽着她的話,心頭一震,“你,爲什麼要回去?”
宋若初沒理會,正欲拿着衣服往浴室過去時,手被薄易安扣住,聲音透着一抹害怕,“回答我,薄老爺子不想見你,你回去也沒有用,你不是還在等着薄毅琛的下落嗎?”
聞言,宋若初笑了。
望着眼前還在演戲的薄易安,只覺得可笑,秦曉能知道的消息,她不相信薄易安跟宋家會不知道。
他們所有人都瞞着她,不肯告訴她,目的是什麼,她根本不願意去想。
但是薄毅琛,她一定要去見的!
“讓開!”宋若初冷聲甩開薄易安的手,然而薄易安見她這樣,心底那股不安越發明顯,“你知道了?”
“是!”宋若初冷清的眸子盯着薄易安,“你知道嗎?我最恨的就是你每次都在欺騙我,薄易安,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現在只想見到阿琛。”
當宋若初出發向申城去時,宋家的人也得到消息。
擔心宋若初會遇到什麼事情,宋老爺子親自坐着車子往申城趕去,而宋若初出現在醫院時,攔着自己的人正是一臉冷漠的薄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