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誅殺聖裔

而高迎祥,更是在當天下午,便兵不血刃的佔領了棗陽縣城,城內的軍隊早就跟着左良玉跑了,那些士紳大戶倒是想跑來着,可惜沒來得及,又爲闖軍貢獻了一大批錢糧。

而那一萬多人的俘虜,高迎祥從中挑選了六七千青壯,編入各營之中,極大的擴充了實力,這些當兵的對左良玉也沒多忠心,無非是吃糧拿餉替他賣命罷了,而且拿的還不多,僅僅能填飽肚子,現在跟着闖軍也是吃糧拿餉,他們也沒有太多牴觸。

那些對左良玉忠心不二的,都是他的家丁,跟着他一起跑了。

修整一日,並且完成對俘虜的整編過後,高迎祥再度從棗陽出發。而後兵分兩路,一路由劉哲率領北上殺向南陽府城,而他自己則親率一萬主力,殺向襄陽城,其餘兵馬駐守棗陽。

這是早就議定好的計劃,當初高迎祥跟結拜大哥凌天聊天的時候,凌天有意無意提起過,闖軍一直這麼四處亂竄不是個事兒,還是得想辦法弄一塊地盤才能發展壯大。

當然,這一點高迎祥以前也不是沒想過,但奈何實力不濟,只能流動作戰,而且也沒有管理地盤的經驗,就算打下來一塊地盤,也只是劫掠一空,然後明軍主力一來,他就只能繼續轉移。

現在不同了,有了這些火炮,就意味着他有了足夠的攻堅能力,可以佔領幾座穩固的城池,然後發展壯大。

與部將們商議過後,他最終選定了襄陽和南陽所處的南陽盆地,打算以此地爲根據,發展壯大。

這個時候,闖軍再度出山,大敗左良玉的消息也迅速傳播開來,沿途軍民無不聞風喪膽,尤其是士紳富戶,紛紛逃亡,避免落入闖賊之手。

高迎祥的計劃執行的相當順利,當得知劉哲率領五千闖軍繼續北上,嚇得左良玉根本不敢繼續在唐縣停留,一股腦的繼續北上,撤出南陽府地界,跑到了開封府的許州地界。

三日之後,高迎祥率軍抵達襄陽城外,此時盧象升還在武昌,跟李自成率領的偏師玩老鷹捉小雞,纔剛剛收到左良玉大敗的消息,根本來不及回防。

襄陽城內羣龍無首,兵力空虛,根本無法抵擋高迎祥的猛烈進攻,在大炮的持續轟擊之下,當天下午,防守東門的參將劉志遠便打開城門,向闖軍投降,襄陽落入闖軍之手。

與此同時,進攻南陽府城的劉宗敏也很順利,連左良玉都不敢與闖軍交鋒,沿途的地方明軍更是聞風而逃,抵達南陽府城時,守城明軍只有不足三千人,一天時間就被攻克。

隨後幾日,劉宗敏繼續向北進攻,一路勢如破竹,裕州,葉縣,舞陽紛紛被攻下,南陽盆地的北大門被拿下,南陽府其餘州縣無不望風而降。

而高迎祥攻陷襄陽之後,也是馬不停蹄的向四周攻伐,襄陽府各州縣根本擋不住,整個南陽盆地,全部落入闖軍之手。

自此,漂泊不定的闖軍,總算有了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

……

局勢的崩壞速度,超乎朝堂衆臣還有崇禎皇帝的想象,他們怎麼都想不明白,原本被追殺的只剩下兩三千人,被迫逃入深山躲藏的闖賊,短短兩個月時間,居然就能突破包圍,東山再起。

他們先是攻克雲夢和應城,而後接連攻克德安,隨州,在棗陽縣以東擊敗左良玉的近三萬大軍,又一路勢如破竹,拿下整個襄陽府和南陽府,大有佔據地盤不走了的意思。

崇禎召集衆臣之後,經過整整一日的商議,決定優先解決掉南陽盆地的闖賊,其他流賊都能緩一緩,他們頂多是四處流竄,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唯獨這南陽盆地的闖賊,讓崇禎和朝堂諸臣想到了天策軍,當初天策軍起兵時也不過兩三千人,朝廷沒太當回事兒,等到天策軍拿下登州城的時候纔開始重視起來。

但當時還是沒有調集重兵圍剿,範景文倒是不負衆望,迅速殲滅李九成部,擊潰耿仲明部,但在招遠被天策軍打的大敗,後來朝廷繼續增兵,但天策軍實力也與日俱增,接連戰敗,最後佔據了整個山東,甚至還能跨海攻打山海關。

這闖賊戰局襄陽和南陽不走,很可能是爲了走割據地盤,發展實力,最終壯大起來的路子,跟天策軍如出一轍。

一支天策軍就夠崇禎頭疼的了,崇禎決不能容忍,中原地區再度出現一個武力割據的勢力,而且還是擁有數百里平原沃土的南陽盆地。

於是,朝廷下令,調集石柱總兵秦良玉的白桿兵入湖廣,賀人龍,鄭家棟,猛如虎這些固原,臨洮,榆林的兵馬,由關中走商洛,商南一線進入南陽,再急調湖廣巡撫盧象升回防宜城,夾擊闖賊。

爲了保險起見,崇禎還下令給範景文,讓他調集新軍,進入中原作戰。

崇禎五年底,範景文沒有接受孔有德的招攬,選擇回到京師向崇禎皇帝請罪,但他幾次作戰的表現崇禎皇帝也都看在眼裡,並沒有降罪於他,反而任命其爲南京兵部尚書,接替被罷官免職的閻鳴泰,負責在南京整頓兵馬,編練軍隊。

從範景文到南京上任到現在,已經快十個月了,軍隊應該也編練的差不多了,可以派上用場了。

而高迎祥這邊,自然也不甘示弱,既然做好了佔據南陽盆地然後發展壯大的準備,他就知道朝廷肯定會優先對付他。

除了加緊訓練自己的嫡系兵馬,還拉起大旗,招攬其他勢力加入,到時候當炮灰也好。

於是,不光荊襄鄖地區山賊,土寇,水匪紛紛來入夥,一些在中原被朝廷大軍追殺的無處藏身的流寇,也紛紛來投,尋求闖王的庇護。

高迎祥打下襄陽之後,李自成就輕鬆多了,他這支偏師兵馬不多,對付的還是盧象升,幾乎是一刻不停的在跑路,利用漢江平原密佈的水網四處流竄。

要不是有遼寧商號買來的幾艘商船,加上四門紅夷大炮簡單改裝成的戰艦,能在水面上跟盧象升抗衡一番,他也早就被盧象升給滅了。

盧象升帶着主力北上之後,李自成也開始琢磨自己的下一步發展計劃,這個時候回南陽肯定是不行的,盧象升還留了不少兵馬各地防守,路都被盧象升給堵住了。

思前想後,他決定繼續南下,沿着長江進入鄱陽湖,然後進入江西發展,聽說贛南已經亂了好幾年了,又沒有像樣的明軍,發展起來應該不難。

……

中原戰場風雲變幻之時,北方的戰局已經漸漸平息下來了。

進入二月下旬,天策軍與韃子的戰鬥,基本上都已經停息下來了。

天策軍的追擊兵馬,輪番上陣,是不是的在韃子屁股後邊咬一口,並且不斷地收復被韃子放棄的城池,戰線一路東擴,但隨之而來的,便是後勤補給的壓力。

加上對遼東地區的情況不如錦州周邊這麼詳細,孔有德也不敢追擊的太過深入,畢竟不是主場作戰,現在天氣還很寒冷,除了岔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截止到停戰,遼河以西的所有城池堡壘,已經全部被天策軍收復,包括鎮遠堡,鎮安堡,鎮寧堡,正安堡,西平堡,西興堡等一系列城池堡壘。

甚至連廣寧城這樣的軍事重鎮,也被果斷放棄了,以天策軍氣勢如虹的勢頭,即使留下兵馬防守,也不過是白白色送人頭罷了,還不如果斷放棄,讓天策軍分兵駐守。

不單單是這些,還有沿海的一系列的城堡,也被天策軍順利拿下,東海堡,雙子堡,耀州城等,和去年水師攻下的蓋州衛,以及東江軍團攻下的金州衛,復州衛,得利贏城,永寧監城等連城一片。

這也就意味着,韃子的地盤上已經沒有任何一處出海口了,天策軍則可以從任何一點登陸,輸送軍隊和物資,參與對韃子的戰鬥,天策軍已經完全佔據了戰略主動權。

此外,車臣騎兵,以及敖漢,扎魯特兩部騎兵,也攻下了漠南蒙古大片區域,科爾沁部的地盤幾乎全被收入囊中,車臣部已經與李泰的葉赫軍團控制區域連接上了,並且取得聯繫,共同對付。

這也就意味着,當初制定的四面合圍的戰略計劃,已經初步完成了,現在韃子的任何一個方向,都要面對天策軍或者天策軍附庸,盟友的兵馬。

整個後金已經被關在一個包圍圈之中了,從地圖上來看,現在後金的控制區域,只剩下遼寧的東北半部分,吉林的中東部區域了。

雖然這個包圍圈還不算牢固,但不久之後,新一輪的進攻將會開始,到時候韃子要面對的,便是來自四面八方,無休止的進攻,他們的生存空降也將一步步被壓縮。

現在後金內部權力出現了真空,紛爭必然再起,等到他們決出勝負,元氣大傷之時,便是天策軍全面總攻開始的日子,到時候,天策軍必將一鼓作氣,徹底打垮這些殘存的韃子。

二月二十四日,孔有德在廣寧城,接見車臣部首領,車臣汗碩壘。

廣寧城一直都是大明的軍事重鎮,是連接大明與蒙古諸部的紐帶,當年努爾哈赤在廣寧之戰中重創明軍,才導致山海關以東的明軍一潰千里,也就是努爾哈赤沒辦法守住這麼大的地盤,否則一旦他們站穩腳跟,攻克山海關也不是不可能。

而現在,廣寧城重回天策軍手中,就意味着韃子的橋頭堡壘,除非他們能再度拿下廣寧城,否則根本不敢進攻錦州,松山,杏山這些城池。

當然,他們現在已經不再具備奪回廣寧城的能力了,而孔有德,也將接見碩壘的地方安排在這裡。

宴席上,孔有德舉杯笑着道“這一輩,爲車臣部與天策軍的友誼乾杯,貴我兩部合作,所向披靡,終於將這個爲禍草原的皇太極給收拾掉了!”

碩壘也笑着說道“公爺過獎了,此戰公爺處理甚多,我們車臣部,還是沾了公爺的光呢!這皇太極,區區一奴僕後代,卻犯上作亂,侵奪草原,公爺將其斬殺,乃是爲民除害,應該是在下敬公爺一杯!”

他口中的公爺,就是指的孔有德的新爵位,孔有德將那麼多的俘虜和首級運送到京城,崇禎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下旨,封孔有德爲瀋陽公。

此外,還下撥了一大批賞銀,一個韃子首級五十兩,蒙古兵首級三十兩,其餘的價錢雖然低了點,但數目龐大,撥付下來的賞銀足足有一百二十萬兩,崇禎的心就像在滴血一般,但這個錢又不能不給,至少天策軍現在名義上還是朝廷的兵馬,若是不給,其他明軍可就擔心自己立功了會不會被賴掉賞銀。

“來,滿飲此杯!”

孔有德又問道“我的朋友,你們一路走來兩三千里,沿途攻破了不少部落,想必收穫頗豐吧!”

“承公爺吉言,這次我車臣部收穫的牛羊馬匹極多,而且還有很多皮毛,如此大的收穫全賴公爺拖住皇太極,爲表協議,在下願分出三千匹馬,五千頭牛,一萬隻羊送給公也,當做謝禮!”

孔有德擺擺手“這就不必了,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都是你們用命搏殺才換來的。”

然後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這麼多的戰利品,你們運回去也很麻煩,不如這樣吧,你們就在這廣寧多待幾日,等到海面解凍,我天策軍的貨船能夠往返,就能帶來大量的貨物,想必有很多都是你們急需的,不如就近把這些戰利品換成你們需要的貨物,豈不是更方便!”

此時,碩壘倒是有些猶豫了“公爺,這價格怎麼算?”

孔有德拍着胸脯說道“這個你不必擔心,就按照當初左文飛與你們商議的價格來,你放心,你們不會吃虧的!”

“公爺真是我們車臣人的好朋友,只要公也有吩咐,我車臣部必將與公也並肩作戰!”

碩壘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的,這次不僅收穫了大量的部衆,草場,現在又能通過這些戰利品,換到草原上急需的生鐵,鹽巴,茶葉,布匹,藥材等,部族的實力將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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