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下來,陸鼎楓已經適應了朝堂的生活,雖不屑去拉幫結派,但置身於這暗潮洶涌的官場還是有許多身不由己,比如自己的立場。如今的朝廷分爲三大派,一派忠心於皇帝,一派是以攝政王爲中心,還有一派則稍微弱些,是支持當朝太子的。
因着好友何翎的關係,陸鼎楓與左相要走得近些。左相爲人忠君而正直,經常會提點有才能的後輩,很得陸鼎楓等新人的敬佩。
回京後,何翎就將回來路上遇到的山賊一事告知了父親,並將陸鼎楓告訴他的想法轉達給了左相。
左相暗地裡差人調查此事,最終結果雖是指向安謹王的,但有些細節卻不得不引人注意,安謹王若真要壟斷整個南面的商路絕不會做得這麼明顯,這不是擺明了告訴皇帝‘我要反了’嗎?況且依着安謹王那種謹慎小心的性格,絕不會讓山賊將事鬧大。
同時,左相的人傳回來一條震驚的消息,在調查山賊截殺商人一事的同時發現了在聚陽城外幾十裡的地方有幾處村莊,村莊中的人行爲舉止十分異常。
何爲異常?村中沒有女性,全是青年到中年的男子,每個人的身體都很結實,根本不可能是正常的村民,白日裡他們還是正常的勞作,一到子時,村中就會傳出奇怪的聲音,然後所有的村民都會集中到一片大型的空地,接着就有人帶領他們像軍中的士兵一樣操練!
不止於此,去探查的人深知事關重大,一直在幾處村莊蹲點,幾日之後便發現這些喬裝的村民將大量兵器藏於村子旁的樹林中,只要是稍微粗壯的樹,都會被他們掏空,大量的兵器就藏在樹裡。
當陸鼎楓看着左相給他的密信後,一雙眉頭就沒鬆開過,信上說,幾處村子的人數加起來少說也有五來萬人,這還只是聚陽城外,安謹王既然有反的心,自然不會只有這五萬人,怕是其他南部城鎮也有這樣的村子,待有一日安謹王反了,就全部朝聚陽城彙集,再一舉攻向京城!
長長嘆了口氣,想要反的又何止安謹王一人而已?只是安謹王怕是要先當這個第一人了,因爲他已經隱隱有所異動了。
“大哥,嘆什麼氣?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卻發現人家名花有主?”剛進書房的陸卿顏笑眯眯地調戲自家大哥。
陸鼎楓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密信遞給妹妹“你看看吧”知道自家妹妹很聰明,在很多事上都有自己的看法,於是很多事情都是陸家兄妹一起探討的。
看完信後,陸卿顏沉吟片刻後問道:“安謹王是怎樣的一個人?”
“貪婪,荒淫,謹慎,膽小。”
“對!我所瞭解的安謹王也是如此,能夠讓他豁出命去賭,就算是皇位,沒有勝券在握的肯定他也不會去做的,這就說明……”
“有人在背後攛掇他反,而且還是背景強大的人,能夠給他吃下定心果的人!”陸家兄妹二人同時想到了攝政王——澹臺羿天。
攝政王在大啓官員的心中是比皇帝更不能得罪的人物,他高深莫測,無人知其深淺,雖然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但人們心底都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恐怖。
曾經在朝堂上有官員頂撞了澹臺羿天,並且大膽質疑了他的做法,第二天,那人全家上下十幾口人全部消失在京城內,只有府裡留下的乾涸的深紅色血跡,滿院都是,觸目驚心!雖不能證明就是攝政王派人做的,但衆人心裡都清楚,澹臺羿天此人恐怖堪比魔鬼,決不能忤逆他!
從書房出來,陸卿顏就決定在當晚夜探攝政王府,看看能不能找到與安謹王造反有關的蛛絲馬跡。
她這樣的想法自然沒有告訴陸鼎楓,她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身上帶着快速療傷藥不說,自己的武功也是一日千里,也算得上高手了,而最重要的是謝無瀾一定會跟着她去!
當夜子時,當銀月已經高掛,兩個人影在寂靜的夜色中快速穿行,最終落到了攝政王府主院的屋頂上、
“嘖嘖嘖,這攝政王府可真奢華。”謝無瀾砸吧着嘴,嘖嘖稱奇。
“呵!”陸清雅不置可否,只是明亮的鳳眸盯着下邊的遊廊。
此時遊廊上一個人影疾步走着,絲毫沒發現頭頂上的兩人,幾步拐進了主屋。
兩人對視了一眼,輕輕揭開屋頂上的一片琉璃瓦,瞬間就有明亮的光照出來。只見屋內澹臺羿天懶懶地斜坐在主位上,一雙鷹眸微眯,面無表情地看着剛進來的人。
“王爺,魔宮宮主拒絕了我們得提議。”
“哦?”澹臺羿天面色沒變,只是嘴角勾起詭異的笑。
“王爺,是否要放棄與魔宮合作?”地上的人一直低着頭,絲毫不敢直視座位上的男人,老老實實地說道。
“棄!”男人換了個姿勢,以手支額,薄脣吐出冰冷的字眼,那樣子似乎並不在意。
“還……還有”地上的人擦了把汗,戰戰兢兢繼續道:“安謹王派人傳信來說……說他的兵營被發現了!”
屋頂上的兩人聽到安謹王的名字,精神一振,看來安謹王起反心果真與攝政王有關!
主位上的澹臺羿天深邃的鷹眸閃過一絲陰鷙,沉默良久纔不緊不慢說道:“告訴那蠢貨,既然被發現了就提早開始吧!”那口氣就像在談論今天天氣怎麼樣,毫不在意戰爭會有多少生靈塗炭。
“是!”
等人走後,澹臺羿天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身黑色鑲金的華服展開來,身手彈了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屋上的兩位,聽夠了也該下來了吧?”邪肆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謝無瀾邪邪一笑,並無驚訝地拉着陸卿顏一躍而下,眨眼就閃進屋內,面色無懼地盯着澹臺羿天。
陸卿顏卻是十分震驚,拋開她不說,謝無瀾的武功雖然只恢復了七層,但仍是絕頂的高手,沒想到澹臺羿天這麼輕易就察覺他們了!
“原來是陸小姐……哦不,該是成王妃纔是!”澹臺羿天眼中閃着莫名的光,就好像鎖定獵物的猛獸。
謝無瀾聽到成王妃心中莫名一酸,沒來得及想清楚就發現澹臺羿天望向陸卿顏的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頓時感到十分惱火,不着痕跡擋在人兒前面“攝政王澹臺羿天,久仰!”
“雲落閣閣主謝無瀾。”似笑非笑地道出謝無瀾的身份,眼神卻穿過謝無瀾看向他身後的陸卿顏。
“如今被你逮到了,你備把我們怎麼樣?”謝無瀾邪笑着,一點也不擔心。
兩個同樣邪惡的魔頭對峙倒也是千年難得一見,不過一個是邪魅,一個是邪肆。
“我可不敢把雲落閣主怎麼樣,更何況你身後還有本王心戀之人呢!”澹臺羿天似真似假地表白,絲毫不覺得臉紅。
“我可受不起!”陸卿顏頗爲煩躁,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對面的澹臺羿天卻笑開了,高深莫測的臉上染上笑,如危險的曼珠沙華盛開。
“既然攝政王不備把我們怎麼樣,那麼我們就不打擾攝政王就寢了!”實在開不下去了!聽到澹臺羿天當着他面調戲陸卿顏,謝無瀾只覺心中一團無名火燒得旺,一把抓住人兒的手就往外走。
澹臺羿天也不攔他們,鷹眸幽深,脣邊還殘留着剛纔的笑,這樣的他更讓人覺得危險。
當兩人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不知從哪裡閃出來一個黑影跪在地上“主上,是否讓屬下跟着他們?”
良久死寂後,空蕩蕩的大廳才響起邪肆地聲音“不必,你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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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我很喜歡攝政王?天吶嚕=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