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絮,你胡說什麼?”
江暮寒轉身,緊皺了眉頭,真的很不解的看向一臉憤憤之色的胡絮——自打他們結婚那日起,兩個人包括歐陽希她就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任何的聯繫了,這個胡絮現在這會在這裡瘋什麼?
“我胡說什麼?”胡絮眉一挑,眼珠向外噴着火,衝着江暮寒扯開了嗓子的罵,“我說你是狐狸精,只勾引別人的老公。不要命的女人……”
“哈……”
聽着這麼一番話的江暮寒驀的一陣大笑。笑聲裡,眼前一片水霧,她看不到四周的一切,忽略了一旁司機小劉那略有些擔憂的臉色,一伸手攔住了小劉往外拖胡絮的大手,只餘眼底萬化的寒意凜凜凜,冷聲道,“小劉放開她,讓她說,讓我們的胡大小姐把話說完。”
“太太,這……”
“出去。”
“可是……”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我在門口等您。”
“好。”看着小劉出去,江暮寒淡淡一笑,挑眉看了眼胡絮,緩緩把身子坐在椅子上,“胡小姐,呃,抱歉,該是歐陽太太,我不是很明顯你剛纔說的那一番話的意思,麻煩你再說詳細一點,可以吧?”
“哼,再說幾遍都成,不要臉的狐狸精。”
“狐狸精?”江暮寒玩味的一笑,眼底浮過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隻手中把玩着桌上的那支簽字筆來回的轉,頓了半響,嘴角一勾,卻是語調突的尖銳而嘲諷了起來,“狐狸精這稱呼倒是不錯,我喜歡。不過,敢問胡小姐歐陽太太您,你說我是狐狸精,敢麼,您是看到我勾引別人老公了,還是我調戲你家歐陽先生了?”
“你,你……不要臉。”
看着江暮寒那一臉玩味的諷刺之意,胡絮竟是臉上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她本來今天早上到公司是和她媽咪商量事情來的。
來之前早已經蹩了一肚子氣,然而甫到公司便聽到有人說江暮寒也來了。想起昨晚的那一幕,胡絮這個驕縱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便覺得是找到了出氣筒,哪裡還想着合適與否?一肚子的氣只嘩啦嘩啦就全向着江暮寒身上的倒了。
只是,她哪裡想的到,江暮寒這裡卻是輕鬆幾句便讓她吃了這個悶虧?
看着眼前雲淡風輕中透着些些不屑之色的江暮寒,胡絮一歸間恨的牙根都有些癢了。
這個女人,爲什麼她可以輕易奪得希哥哥所有的信任?
爲什麼……爲什麼……?
就連是那夜裡兩個人時……他叫的,竟然是江暮寒的名字!
暮寒……暮寒……暮寒……
這一聲聲的暮寒,生生的扯碎了她的心,撒碎了她的身子。也褪卻了那夜晚之後兩人之間所有的激情。她一心一意要嫁的人,想嫁的人,已經嫁了的人,竟然到現在還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心上嗎?到了如今,希哥哥還不能忘記那一個賤女人麼?
江暮寒,你以前和希哥哥怎樣我都不理了,我也不算了。你現在都已經嫁給秋若寧了,秋家又是那樣的有錢,那個秋若寧長的也那樣帥,可是你爲什麼還不肯罷休,還死死的不要臉的纏着希哥哥不放?
那一個女人,論家世,論財世,論年輕,論漂亮,她哪一點比得了自己?
我胡絮哪一點差了你去?
憑什麼希哥哥的心裡眼裡全是你?
爲什麼希哥哥對她是這般的念念不忘?
爲什麼那個秋若寧一心一意的娶了她,寵着她?
爲什麼她明明是使詐,到了最後卻可以明正言順的成了胡氏公司董事的一員?
對了,一定是狐狸精來的……
這其中,不知道那女人使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人……
她想,她一定要讓她好看,讓她知道她胡絮的歷害。讓她以後記得離希哥哥遠點……
哪知道這世界當真是小的可憐。這一日一早胡絮一大早來和張茹商量事情,就看到了江暮寒。她想,一定是上天昨晚聽到了她的心聲,知道她今天來公司,故意也讓江暮寒過來好讓她羞辱一頓的……
然而,過激的話也說了,該受教訓的人此時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而她卻是羞惱成怒恨不得想要殺人的樣子,這胡絮忘記了來時的初衷只是想拿話罵她一罵,讓江暮寒好自已知趣以後離歐陽希遠遠的。看着江暮寒那一副輕描淡寫中從骨子裡透着的不屑模樣,她想,她該好好的教訓一下這不要臉的女人的……
“說,以後不準再見希哥哥一面。”
“這可不成。”胡絮挑着眉笑,彷彿是和三歲的娃娃在談天,“不讓我和歐陽副總見面,那你是想讓歐陽副總自此退出胡氏公司的舞臺麼?我想,即便是你願意,怕是歐陽副總也不會願意的吧?”
“你……你當真還要再見希哥哥?”
“自然是要見了。”
江暮寒模棱兩可的話自然是把胡絮的怒氣再次挑了起來,只看她咪了咪眼,咬了咬脣,上前兩步繞過辦公桌便站在了江暮寒的左邊,大瞪着眼,活像一個圓規或茶壺般,“你若是答應我從今後不再見希哥哥,我便答應放過你……”
“做不到。”
“啪……”
江暮寒的臉上便被那麼輕輕脆脆的印上五指印。捱打的與打人的懼是一怔,胡絮是心底一驚,隨即便飛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死撐着站在原地裝出兇惡的樣子壓抑着心中的那一股驚慌,而江暮寒則是詫異,這女人,還真敢打的出手?
“太太,出什麼事了?”
門沒關,外面的小劉自然聽的出這一脆響。臉上火辣辣的痛,怕是剛纔被那瘋女人的指甲給劃到了,一模,有着溼溼的感覺,把指尖拿到眼下,竟是些許的腥紅,心底有些驚卻又有些不知所措,不是爲了眼前的胡絮的兇惡樣和她下的狠手,只是覺得和歐陽希有關,而自己和歐陽希,現在到底算的上是什麼關係?
所有種種在她眼前一一閃過,倒是讓她心底有些悵悵然起來。
“不許進來。”
然而,耳中聽到小劉的聲音和門口的腳步聲,卻仍舊是及時的喝止。
若是被他看到這臉上的血跡,怕是會不得了。
“你……你,答應不答應我?”
一句話下來,胡大小姐反倒是自己心虛了起來,頭一低,便是那聲音都有些囁囁了。
“你以爲呢?”
“我……”我字一出口,胡絮低垂的頭擡了起來,雙眼有些瘋狂的直瞪向江暮寒,“姓江的,你不要以爲有秋若寧幫你撐腰你就了不起了。你信不信我可以讓我媽咪把你趕出這裡?明明自己都嫁人了,還霸着別人的老公不放……”
“呵。”看着胡絮有些氣急敗壞的一聲聲說落,江暮寒有些失笑,頭一擡,大眼笑盈盈的看了下眼前發瘋般的人,“胡大小姐,麻煩你說話之前選搞清糊,我什麼時侯霸着別人的老公不放了?我又是什麼時侯勾引別人老公了?而至於秋若寧,他好像也礙的着您胡大小姐哪裡半點吧?”
“你有,有,就是有……”
尖銳的指責聲中,胡絮驀的發瘋般雙手四處揮了起來。
桌子上的筆盒、辦公用品文件夾等全隨着她兩隻手的來回移動而嘩啦譁拉中處落着。
“喂,你有完沒完?”
看不過去,另外也有一些東西全落在了她的身上,趕緊起來站在了一旁。她這一起來,便站在了胡絮的身邊,兩人就臉對臉站在了一起。地上零零散散的東西飛落了一地,她只想着走出去離的胡絮遠一點,哪裡想的到,就在她錯身邁步的時侯,胡絮的手剛好向着她直直的推了過來。
“砰”“啊”兩聲先後響起……
門外面小劉再也站不住,一把推門便衝了起來。
一眼便看到江暮寒的身子被諾大的辦公檯一角撞了一下之後,堪堪的正朝着地上倒下去。
“秋太太。”
嚇了個半死,只是,再快也是趕不及,只得眼睜睜看着她一臉痛苦的坐在地上。
“秋太太,您沒事吧?”
兩步走過去,一旁胡絮不知是被嚇住了還是怎的,竟然只顧着呆站在地下不動。
“秋太太,您怎麼樣?”
“我,我沒事。”
咬咬牙想坐起來,江暮寒卻是隻覺得腹中一股咬心的疼痛,知道是剛纔正好和辦公桌撞了一下的後果。現在坐在地下,只覺得那疼痛是一陣賽過一陣,一顆心疼的抽蓄的不成。
心底一沉,不會是……
“秋太太,我,我來扶您,我給秋先生打電話……”
“不要……”
而這個時侯,外面衝進來了一個人,“暮寒,你怎樣?”
“你怎麼來了?我沒事。”
“還說沒事?臉這麼白……”一把抱起江暮寒,秋若寧狠狠的瞪一眼小劉,竟是看也不看那一邊的胡絮,冷着聲的交待,“打電話給醫院,還有,報警。”
“是,秋太太。”
隨着秋若寧急急而去的身影,小劉搖搖頭揮去心底的自責,然後無比厭惡的看一眼胡絮,拿起電話三兩句和醫院交待好,然後恨恨的看一眼胡絮,極是不屑的瞥瞥嘴,按照秋若寧說的話,直接—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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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飈車直到市醫院,醫院裡早準備好,車子一停便有救護人士趕到。看了眼臉色臘黃揉着肚子的江暮寒,畢竟這是母子兩人的事,而且事關秋家,醫生是半分不敢大意,直接把人推進了急救室。
江暮寒被推進進,急救室的燈亮起……
秋若寧站在一旁急的直打轉,他恨死自己了,恨不得把自己給殺了。知道暮寒的身子輕視不得,卻還讓她去那裡,去那裡自己跟着也好啊,可是自己卻放她一個人前去……
本來一上午他在公司處理完一些緊要的事情之後,是還有一個會議的。
而那個時侯,不過才十一點。離他和暮寒約好的吃飯時間還有一個鐘,他完全是可以去開會的。可是突然的,他竟然覺得一陣的心慌和不安,這種心慌和不安,也只有在暮寒身上時他有過,想到暮寒,竟讓他半分鐘也坐不下了,匆忙的交待了一下之後便開車而去。一路上他心底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這也是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慌了,莫非真的是暮寒出事了?
直接進胡氏,問前臺,前臺小姐說江小姐還在辦公室沒走。
可是打電話又沒人接,內線竟是忙線……
想起自己一路上幾個手機打過來時也一直是沒人聽,他坐不住了,直接就那麼的闖了進來。
然而,他沒想到,等他出了電梯拐過彎,到了江暮寒的辦公室之後,房門是大開的,擡眼一看,卻是看到了江暮寒摔到那令他心驚膽顫魂飛魄散的一幕!
暮寒,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而且……你放心,我們的寶寶也一定會沒事的!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就在秋若寧轉來轉去盯着那紅燈在想那燈若是再不滅自己是不是去把它給砸爛時,急救室的門吱啞一聲被人打開了,看着裡面三三兩兩出來的幾個醫護士人,秋若寧白了臉,怎麼樣呢?暮寒,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寶寶,怎麼樣呢?
緊張的張了張嘴,他卻聽不到自己說出的半個字來。
原來,這一瞬間,他發現竟然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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