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283續是不是我們生來就帶罪
--------【續開始了,恩恩,這是第一更】----------------
他不見了!
就在她眼前慢慢消失了!
被黑暗慢慢地吞噬掉了!
顧念低聲喃喃着,低着頭癡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手的骨節在江水裡被泡得發白,就像他那張在水中浸染在一片妖嬈血霧裡的那張臉,慘白無色!
“他不見了,不見了,從我的手裡,不見了--”顧念的低低低喃聲讓緊抱着她的蕭景琛心頭一疼,身後有人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裡。
“顧念!”蕭景琛的聲音是顫抖着,是乾啞的,是被她語氣裡的絕望給感染得心碎的!
顧念的思維早已混亂,她親眼目睹着佐宿翰沉入黑暗。
那一刻這一生裡的怨恨都化作了眼睛裡洶涌的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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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隨着他的下沉,隨着他面容的越發模糊成了一道影子最後連影子都消失不見,那一刻,永無休止的疼痛就像融進了她周身的血脈裡,從此,永久得扯疼到了心尖上。
顧念神情癡癡的,呆呆的,任由蕭景琛抱着,聽不見周邊人喧囂的說話聲,感覺不到自己周身的冰冷,伏在蕭景琛的胸口時,這一刻,她以爲自己已經死去了!
。。。。。。
“有發現!就在沉船那邊!”
搜救人員在水中掙扎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終於在沉船邊有了最新發現
船體完全傾覆下沉的那一刻,一隻救生艙直接彈出了水面,就像突然從水中冒出來的一樣,讓搜救的人員都嚇了一跳。
那是從沉船裡彈出來的!
搜救人員第一時間圍住了那隻救生艙,並在確認了艙內有人時,驚喜地彙報。
“找到孩子了!”
“還找到了那條狗!”
。。。。。。
這*,北城不寧靜,白天裡的一場大火震驚了全市,是本市開年以來也是近五年來都不曾發生過的大火慘案,一棟別墅,上下三層,竟搜出了十二俱屍體,傷亡數額之多讓人震驚。
有關部門連夜組成專案組,對這個案件進行調查。
另外沉船事件,江上浩浩蕩蕩的搜救工作也讓整個北城的人都震驚着,雖然是有風浪,可風浪還不至於頃刻撂翻一座裝載着五口集裝箱的大船,另外調集了市特警,那麼多架直升機,那麼多艘快艇在江面上久久徘徊,跳下水搜救的人也不少。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難道僅僅是因爲一個沉船事件?
媒體都在揣測,但消息卻被封鎖,官方說法就是船隻遇上了暗流,船員駕駛不當導致了船體的翻沉。
一晚上,衆說紛紜!
而在蕭家景湖,當蕭家的傭人看着還渾身溼透的三少爺跪在地毯上雙手爲妻子揉搓着四肢,自己都臉色發白,衣衫溼透,卻着急着少奶奶。
“拿乾毛巾來,快!”蕭景琛將裹在顧念身上的毛巾脫/下,又換了一根毛巾,將坐在chuang弦邊的女子仔細地擦着,怕自己的雙手太冷,太涼,他先在脣邊猛地呵上幾口氣,再體她捂着臉,還一聲聲地喊着她的名字。
傭人滿臉焦急地看着這一對夫妻,家庭醫生早已準備就緒,她是多想提醒三少爺啊,您要是再不把溼衣服換下來是會被凍壞的啊!
“顧念,別這樣,求求你!”蕭景琛用自己冰涼的手將顧念的臉緊緊地捧着,那雙發紅的眼眶裡,淚水在涌動着,這一路他都在喚她,可她就像失了魂一樣,表情是剛被他拖出水面時一模一樣的癡呆。
她會流淚,但是卻沒有哭出聲,淚水大顆大顆地滾着。
到後來,不流淚了,但人卻是癡呆了一般!
他半跪在她面前,雙手捧着她的臉,不停地喚着她的名字,在看着她眼中淚水的滴落他的眼淚也跟着滾落出來。
她的眼睛,血紅的,卻在被蕭景琛捧着臉的那一刻,眼眶裡呆滯的眼睛微微一動,她眸光下垂,落在面前的這張臉上時,看到了他臉頰上滾動着的淚水,眼睛裡瞬間一層濃霧瀰漫,張了張脣,近似機械地張脣,卻遲遲發不出聲音來。
喉頭裡就像被塞了火炭,一張脣,喉頭就發緊得疼,一聲‘阿琛’是嘗試了多次之後才嘶啞出聲。
“阿琛!”
“是不是我們生來都帶罪?所以要用這一生來贖罪!”
蕭景琛聽着她低啞的聲音,捧着她臉的他不停地搖頭,“不,不是我們的錯,不是--”
死的人已經離開,而活着的人卻被拷上了永久的枷鎖,我們的人生沒有罪,我們不該承受這樣的苦!
不是我,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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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體徵一切正常!”蕭家景湖,替孩子做體檢的家庭醫生在檢查完孩子身體指標的最後一項時,人虛脫地往桌子邊一靠,連連擦着自己額頭上的汗水,跟身邊守候着的人低聲彙報着。
孩子沒事!
守在孩子身邊的是,白霖的父母,白太太和白先生,兩人面色緊張地看着醫生,聽到了這個消息,都重重地鬆了口氣,白霖遠在國外,正在往回趕,提前讓自己的父母來蕭家幫些忙,而他們兩夫妻的到來確實是及時,因爲這個時候的蕭家,太讓人心酸了!
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
方纔聽見樓上傳來的哭聲,那哭聲聽得讓人心碎不已,阿琛在陪着顧念,那個親眼目睹了一場死亡的女子都崩潰了!
好在孩子沒事啊,白太太愛憐地看着睜大着眼睛,淚水汪汪的小寶貝兒,從救生艙裡被救起來的他可謂是九死一生,船都完全沉沒了才被彈出來,裡面的氧氣也只能夠維持短短的十幾分鍾,再晚個十幾分鍾,他就永遠沉入江底了!
“這孩子命真大啊!”白太太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來,心疼地輕輕顫顫,低頭看着趴在旁邊渾身都還是溼的莎士比亞,眼眶一熱!
多虧了這條狗!
莎士比亞後右腿被槍彈擊穿,又在江水裡泡了那麼久,此時已經筋疲力盡,它的後退被醫生包紮好了,麻藥的最用讓它昏昏欲睡,可它還趴在這邊,趴在它小主人的身邊,眼皮已經沉得不行了,都完全閉上了還在努力地撐開來往小橙子那邊看上一眼。
當所有人都在江面上搜救的時候,是它連續幾次潛入下沉的船艙。
佐宿翰提前把孩子放進了救生艙,可是因爲他眼盲,又因爲時間緊迫,他沒能仔細檢查,救生艙本該在船下沉的第一時間被彈出來,可那個裝置竟被卡住了。
莎士比亞是用嘴硬生生地把卡在裡面的東西給咬出來的,爲此,被那巨大的衝擊力彈飛了出去,也幸虧水裡有阻力,否則它早已被那股衝擊力擊彈碎了內臟!
白太太示意傭人們給莎士比亞蓋上一chuang小毯子,就聽見門口有腳步聲,是有人來了。
白太太抱着孩子轉頭看,就看見顧念滿臉含淚地站在門口,她朝孩子伸出了手,在抱住孩子柔軟的身體那一刻她的哭聲再次響起。
而懷裡的孩子心有靈犀地突然放聲哭了起來,哭的第一聲聲音是啞的,緊接着哭聲竟是那麼的委屈。
從救起來到現在!一路上都沒有哭過
卻到現在才哭!
似乎是要用哭聲來詮釋自己的委屈那般,傷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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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您換套衣服吧!”唐家的保鏢都還留在江邊,渾身的溼衣服都還沒有換,默默地陪着還站在江邊一動不動的唐家大少。
唐易恆身上的衣服溼透了,可是現在卻被吹乾了,凌晨的江風一陣陣地涼,颼颼地刮過,吹到人身上,那就如同冬天裡刮過身體上的冷風,刀子似的。
有人快步走來,站在了唐易恆的身後,猶豫了片刻還是低低出聲了,“唐少,在據事發地點的下游三十餘米處,我們找到了他的屍體!”
暗流太大,又起了風,他們是在下游閘口處設置了兩道屏障纔將屍體撈了起來,第一道屏障因爲不夠深,屍體是直接從屏障下面捲過去了。
面朝着江水那邊的唐易恆,手慢慢捏到了石頭欄杆,慢慢地捏緊着,他在這裡站了快四個個多小時了,四個小時之前,他被唐家保鏢強行從水裡拖出來,人已經虛脫了,在顧念被撈起來的那一刻,他縱身跳下了水,追着那道已經模糊了的身影,遊啊遊,遊啊遊--
他遊了多久他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除了機械地朝那邊遊着,想要更深地潛下去卻被一個又一個地水渦給彈開,他滿腦子都在想着他最後吼出的那句話。
不是我,不是我!
而他卻朝他連開兩槍,連讓他辯駁的機會都不曾給!
那是他的弟弟啊,是他又恨又氣又捨不得的弟弟啊!
是他唐易恆這輩子又想揍卻每次又狠不下心腸狠狠揍死的弟弟啊!
彙報完了的唐家保鏢沒有等到迴音,便默默地站着等候,聽見了夜風裡被吹過來的低喃。
“我怎麼就沒找到你呢?我怎麼就,沒有找到你呢?”
被風吹散的是低喃,還有被風吹碎的,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