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安安真的不見了嗎?
“給我,脫!”
這一聲‘脫’重重地砸下,震得門口的許安好雙耳一陣轟隆!
看着那個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男人,許安好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驚恐逼迫她不停得往後退。
他於昏暗的光線裡緩緩走出,解開衣釦脫下襯衣將衣服狠狠地往地上一扔,那臉上滿臉的陰霾,眼神冷漠地緊緊盯着往後退的女人,像打量獵物一樣,手往自己的皮帶扣上一搭,嘩啦一聲將腰間緊束的皮帶給一把解開,高大的暗影逼近至門口,將門口被逼得渾身哆嗦後退的女子緊鎖進自己的視線裡。
“脫!”
居高臨下的男人似乎是用盡了最後的耐性,那從脣齒間迸出來的這個字如同千斤墜一樣直砸進許安好的心口上。
那麼濃烈的酒氣,混合着菸草的濃郁氣息席捲而來,許安好被他身上釋放出來的氣息逼得轉身要逃。
三年前的噩夢,驚恐,害怕,絕望到想死的念頭再一次如同決堤的洪流從心口‘轟’的一聲被炸開。
不要!
許安好跌撞着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一聲‘救命’卡在喉嚨裡被身後沉重的壓迫力給重重擊碎,她就像一隻被拽了引線的風箏於暴風驟雨中被那隻大手狠狠一拽,直接從地上扯起,整個身體飛起來再重重一撞,腦部一陣眩暈着被扔上了旁邊的大沙發,她的一聲破碎的尖叫如同她被撕碎的身體,被絕望的潮水給瞬間淹沒。
“許安好,你跟你那個表姐有什麼不同,三年前你就算計我,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痛嗎?這就是你該付出的代價,我讓你痛,讓你永遠都記得你曾爲了錢促成了一個家庭的破裂,你曾爲了錢間接無辜地害死了一個小生命,你這個始作俑者卻在最後的最後裝無辜,你比江凌薇更卑鄙更無恥更賤!”
許安好的身體在劇烈顫抖,渾身的疼痛神經因爲大腦的缺氧而變得麻木,頭頂上砸下來的聲聲控訴讓她喪失掉了最後的掙扎,她像個破碎的布娃娃,沒有吶喊沒有哭泣,破碎得連靈魂都給扯碎掉了。
他像個發了瘋的獸,她成了他爪下泄憤的獵物,原本已經不知道痛了,可是那一聲聲的控訴尖如利刃直戳她的心口,她想哭,她想嚎啕大哭!
她沒有,她沒有!
“承認吧,許安好,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楨潔烈女,玩什麼欲拒還迎的把戲?不反抗那是因爲你本來就想!你還裝什麼裝?”
當所有攻擊性的言語都能變化成利刃穿破心臟的那一刻起,千瘡百孔,心死,如灰!
她的所有委屈和無助都在昏迷過去的那一刻聚集成了女兒的小名,用破碎撕裂的嗓音喃喃地喊着。
安安,媽媽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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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會所的門口,喬雪守在門口焦急萬分,半個小時了嗎?爲什麼安好還沒有出來?
“你緊張什麼?”不遠處停着的那輛銀白色的跑車裡,靠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妮卡百無聊賴地冷哼一聲,將一支女士香菸點燃了,靜靜地抽了一口,眼睛朝門邊瞟了一眼,“不久才半個小時嗎?”
喬雪朝坐在車裡說風涼話的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剛纔就是這個女人接的電話吧,安好給謝安泊打電話時就是這個女人在謝安泊身邊吧,她現在坐的車不就是謝安泊的那輛限跑嗎?
喬雪越想越擔心,想要進去看看情況,卻被門口的侍者攔住不讓進,她已經在門口繞了半個小時了。
“才半個小時,男人嗎?要是沒個個把小時的,很難瀉火的!”妮卡冷哼着說着,眼睛裡透出的冷光帶着濃濃的嫉妒,她自然是感覺到謝安泊身上的怒氣,而剛纔進去的那個女人極有可能就是引發他動怒的根源。
男人懲罰女人的方式最有效的便是要她學會乖乖的,這一點她絕對相信謝大少是會身體力行地狠到讓對方受不了!
喬雪急得不行,急得害怕,等的時間越久越害怕,可她又不知道顧念的聯繫方式,許安好的手機又不在她身邊,如果孩子不在謝安泊身邊,那麼安好是絕對不可能在裡面待上這麼久的時間的,她那麼擔心着孩子的去向,一分一秒都心急如焚,又怎麼可能待這麼久都不出來?
“安好!”喬雪見進不去只好站在門口大喊,守在門口的侍者見狀又要來驅趕,喬雪往一邊跑開,又喊張嘴大喊時就見到走廊那邊走出一個身影來。
謝安泊從包間裡走了出來,肩頭上耷着自己的西裝外套,嘴裡還叼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菸,走出來時一張臉冷沉得生人勿近,從喬雪身邊擦肩而過時連正眼都沒有看喬雪一眼,喬雪卻轉身跑出兩步攔住了謝安泊。
“安好呢?謝安泊,安好人呢?”爲什麼安好沒有出來?喬雪一邊攔住謝安泊不讓他走,一邊朝走廊那邊再看上一眼,依然沒有見到安好的身影,頓時心臟開始狂跳起來,這個混蛋把安好怎麼了?
“她出不出來管我什麼事?讓開!”謝安泊將手裡的菸頭一掐,面無表情地直接邁步從旁邊走開。
喬雪眼睜睜看着謝安泊上了車,衝着他的背影大喊,“謝安泊,安安不見了你知道嗎?安好爲了找女兒都快急瘋了,你到底把安安藏到哪兒去了?”
坐上車正要發動車離開的謝安泊握着方向盤的手一僵,轉頭,那張冷漠如冰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卻很快轉眼即逝,恢復了剛纔的冷漠,“她女兒不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找錯人了!”
銀白色的跑車呼嘯着離開,喬雪驚愕地看着那箭一般駛離開的銀色車影,被謝安泊丟出的那句冷漠如冰的話氣怒地渾身直髮抖,衝出幾步對着那影子大吼,“謝安泊,你個王八蛋!”
喬雪吼出這句話之後折身就往會所裡跑,謝安泊一走,那些人也沒再攔她,她徑直上樓,衝進了許安好剛纔進去的那個包間,“安好?”
包間裡一陣死寂,衝進去的喬雪環顧四周都沒有看見人,卻見到了地上有一些破碎的布料,就在沙發腳腳邊,順着那沙發腳往上,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凌亂着傾瀉而下的長髮,髮梢都掃在了地毯上,而有着這一頭長髮的主人--
“安好!”喬雪跑過去,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捂着嘴差點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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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跑車從滿庭會所駛離,坐在車上的莫咔溫柔地提出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坐一坐,比如她現在住的地方!
謝安泊默不吭聲,沒有回答,妮卡見他那張冷沉的臉自打從滿庭離開之後非但沒有釋懷反而越來越冷,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心裡微驚,看來,他是氣得不輕!
就因爲,剛纔那個女人?
車速在市區內也跑不快,當這輛銀白色的跑車在第N個紅燈路口停下時,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煩躁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襯衣口,冷冷地說了一句,“下車!”
妮卡以爲自己聽錯了,下車?這個時候叫她下車?
“安泊,這裡?”這裡離她住的地方還有很遠,而且從滿庭出來他開車完全是憑心情,根本就是毫無目的地在亂開!
“再說一遍,下車!”謝安泊看也不看妮卡一眼,妮卡也被謝安泊今天晚上揮之即來棄之就去的情緒給惹急了,下車之後關車門的力道重重一煽,目視那輛車頭也不回地離開,站在路邊的妮卡狠狠地低罵一句,“難怪你這輩子就找不到好女人,謝安泊,你一輩子打光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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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景湖,顧念接到那個電話時很茫然,因爲打電話過來的人一邊哭一邊說,說的話是斷斷續續的,她讓對方先冷靜一下慢慢地說,等完全弄清楚了是誰出事時她臉色微微一變,起身朝書房那邊走,一邊走一邊說,“我馬上就過來!”
書房裡,蕭景琛在教兒子練書法,見顧念沒有敲門就推門進來,倆父子都有些詫異,咦,蕭太太剛纔不是在臥室裡剪花枝的麼?
“怎麼了?”蕭景琛放開了兒子的手,拿着一張毛巾擦拭了一下手。
顧念那表情心神不寧的。
“阿琛,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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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跑車在闖了一個紅燈之後停在了江邊的碼頭,車裡的男人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一雙猩紅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擋風玻璃的前方,沒有目標地看着某處,漫天黑夜裡,城市對岸的燈光刺得他眼睛一閉,低頭額頭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盤上,再次睜開眼時,他伸手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唐易恆的電話。
“唐易恆,安安真的不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