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侷促不安來到挑高的起居室,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對着自己站在窗邊,費啓楠立馬紅了眼眶。
這邊三人都不敢首先出聲打破這可怕的沉默,最終還是安燦燦想給心愛的偶像消除點緊張:
“南書…你先坐吧,我給你倒杯茶!噯~~你幹嘛又拉我啊,放手,我要給南大倒茶啦!!宋睿!!!”安燦燦又被強拉着出了門。
“倒什麼茶?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喝茶?別在這當電燈泡了,走走走,我帶你玩去~~”管家婆實在受不了她的一臉花癡樣,直接拖着安燦燦便開溜了,留下費啓楠一人獨自去面對祁舜。
在這四千多個日日夜夜,費啓楠反覆排練着與他相遇時的場景,想着怎麼微笑,想着怎麼去跟他打第一聲招呼,可當這天真的來臨時,卻發現自己腦子一片空白,竟連呼吸也找不到了……
祁舜終於轉身面對了身後離他不遠的費啓楠,當真切的看到那個以爲死了十多年的人站在面前時,掩蓋在一張冷臉之下的是心口狂跳不不止的躁動。
他就這樣靜靜地盯着‘死而復生’的男人,熾烈的眼神都快要將他的身體刺穿一般。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凝望着對方十多分鐘沒有一句話,最終一身休閒家居服的祁舜邁開了第一步走到他面前,從上到下來回仔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當看到他的左手戒指和跟自己同樣戴在左耳的耳釘時苦笑了下:
“呵~既然騙我你已經死了,又何必做戲呢?”
費啓楠貪婪的看着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俊顏,他的頭髮長了,五官也更加立體,皮膚黑了些,對於自己記憶中那個年少輕狂的祁舜,眼前的他感完全是另一種成熟男人的氣息。沒有說話,他把手裡的錦盒遞給了過去。
“你還真沒變啊,話還一樣的少,或者…還是你根本不想跟我說話?”打開錦盒拿出耳釘,祁舜沒有一絲遲疑又將它帶回左耳。
“好…好久不見。”費啓楠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呵呵!!好一個‘好久不見’吶!哈哈!!”祁舜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你,你這些年還好嗎?”準備了很多很多要說的話,此時卻一句都沒想起來。
“好嗎?我當然好了!你以爲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告訴你,你他媽的想都別想!我就在沒你的世界好好活着,活得風生水起,活得精彩絕倫!我要讓那個死去的你明白,沒有了你,除了我他媽的不會再愛別人之外,其他沒有什麼不好!!”這個該死的傢伙,竟然還有臉問他過的好不好?
“祁舜…對不起…”費啓楠想上前拉着他的手卻被狠狠的給甩開。
“別!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們都沒有對不起我!我想給過去的自己道個歉,告訴他我真的錯了,愛錯了一個人,信錯了一幫人,讓那爲了一個根本不值得自己這樣付出的人整整孤單了十二年,也白白浪費那麼多年的感情!”祁舜大聲的說是自己錯,這樣讓費啓楠更加難受。
“祁…呃!”沒等反應過來,祁舜就狠狠的揮來一拳將他打倒在地,緊接着又上來補了幾拳,直到費啓楠的左臉腫了,嘴角也流血了,坐在他身上施暴的祁舜才揪住了他的衣領吼道: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了!!我他媽的都不敢去你的墓前祭奠,因爲怕去了就真正承認你死了!!你懂嗎!?這麼多年我就跟個傻子一樣,幻想着你根本沒有死,幻想着你是去了某個城市,考上了大學成了大學生,想象你在圖書館看書的樣子,想象你騎着單車去上課的樣子,也想象着你生病沒有我陪自己去醫院的樣子,竟然還白癡的想象你上班穿西裝打領帶的樣子!!哈哈…結果呢?你竟然沒死!!!竟然沒死啊!!!你們、你們怎麼就這麼狠心的騙了我這麼久,騙了我這麼久啊!!!!”
祁舜崩潰了,這次真的徹底的崩了。
爲了這十二年的思念,爲了這十二年的離別,爲了這十二年後還能再見到那個已經不在世的人…歲月啊就是這麼可笑,它教會我如何成熟,也教會我活的現實,可唯獨卻忘了教會我怎麼去忘記你。
他趴在費啓楠身上哭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把這麼多年壓抑在心底的痛苦終於完完全全的爆發了出來,眼淚沖刷了過往所有的一切,也把身下的人感染的哭的一塌糊塗,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哭了很久,痛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