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看着曹國衛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多半將自己的話當做耳邊風。
他也不在意，在計劃當中到了年底，就會把章小龍從微博的項目組當中調出，任命新的工作--悠信的研發。
如果新浪那邊的運營方，真的有手段提高微博的熱度，並推高它的估價，柳雲樂得其所。
反正老曹的團隊臉皮不是一般厚，自己拉不下臉的事情，這傢伙樂此不彼。
午餐結束後，一些人休息了一會，都陸陸續續走到了宴會現場。
柳雲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後，又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手錶。
13點25分，還有一個小時。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有點不爭氣地砰砰跳了起來。
那場大災難發生的時間，他只知道是2008年5月12日的下午，但具體時間早已經不記得了。
“大致應該在下午3點左右吧。”看着舞臺上的文藝表演，柳雲完全心不在焉。
坐在柳雲身側的是一箇中年男子，短髮、微胖。
他悄悄地有盯着柳雲一會，見對方一直不朝自己來搭話，只好先開口問道：“你是悠悠柳總?幸會，幸會。”
柳雲微微一愣，收回了思緒，回道：“你好，我是柳雲，請問您是……”
來這裡參加宴會的，又能夠坐在自己旁邊的，肯定是非富即貴的。
人家既然主動來問候，他也很快給了迴應。
“我是王老吉的董事長餘良，柳總應該喝過吧。”餘良一臉笑容地說着。
王老吉?
柳雲聽後，望着餘良卻有些失神。
馬上就是一場大地震了，而眼前的餘良和，還有他背後的王老吉，因爲在震後救災的時候，慷慨捐助了一億元，而聲名大噪。
在如今這個時間點，讓他坐在自己身旁。
這是否是老天爺的意思?
是在暗示自己，既然你爲了自保，對於即將發生的災難隻字不提，那麼是否應該在事後多捐點錢，來彌補內心的愧疚之心。
他柳雲笑呵呵地說道：“當然喝過。王老吉非常好喝，我吃飯的時候經常會先喝王老吉。餘總，這是一款棒的飲料，我喜歡它，多過可樂和雪碧。”
這一回，輪到餘良呆住了。
他只是想着找個機會和柳雲搭訕下，沒想到對方竟然滔滔不絕，對於王老吉絲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他的老臉微微一紅，反而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柳總，您真是過讚了。”餘良謙虛地說着，可臉上的喜色怎麼也掩藏不住。
“應該的，民族產品王老吉，完全擔當得起這樣的讚美。”他突然放低了聲音，“餘總，我很看好王老吉，相信它在未來一定可以……腳踩可樂，拳打雪碧。”
餘良有點愣住了。
腳踩可樂，拳打雪碧
他覺得這話說得太……霸氣了，這小夥子是怎麼想出這麼騷氣的語氣。
其實，柳雲能夠這麼順理成章地脫口而出，那完全是因爲數年之後的都市重生商業文，腳踩阿里，拳打騰訊是主旋律。
他就這麼直接套用了過來……
因爲這一句話，這一老一少似乎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聊得十分投入。
“至少捐款的金額不能低於王老吉?”
說話的時候，柳雲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餘良，心中已經悄然打定了主意
。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着，很快就到了下午2點。
柳雲悄悄地不斷刷新的手機頁面，什麼新聞都沒有。
一副太平的景象。
“應該還沒到時間吧。”
具體的時間點，他早已經忘記了。
又過了30分鐘，他又悄悄地瞅了一眼左右兩旁的人，他們還是認真地看着臺上的演出。
柳雲嚥了下口水，不動聲色地又拿出了手機，刷新着頁面。
結果川蜀那邊，還是什麼新聞都沒有。
不過有一條關注度也算很高的新聞進入了柳雲的視線當中。
王浩然，也就是蘇雨涵閨蜜陳珊珊的男朋友。
他參加了2008年度的nba選秀，而且是進入了樂透區的第五順位。
比起2007年參加選秀的易建聯的第六順位，還高了一位。
柳雲作爲一個籃球迷，依稀記得另一個時空的軌跡，自易建聯2007年參加nba選秀後，下一個參加參選秀的華夏球員周琦，要等到2016年。
這期間，會經歷一段長達9年的空白期。
而在這個時空，僅僅隔了一年，在2008年，就又有一箇中國球員參加了nba選秀，並被成功選中。
“因爲我的一句無心之言，就發生瞭如此巨大的變動。”
柳雲有些意味深長地莫摸着下巴，不由有一些出神。
同時，他狠狠地罵了一頓悠悠的市場部，因爲這幫老爺的辦事效率實在太差，那份代言合同還沒談下來。
如今呢，對方選秀成功，身價肯定水漲船高，原來的三年1000萬肯定談不下來了。
他又得繼續出血了……
會場上，傳來的掌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柳雲又看了下手錶，時間已經走到了14點50分，他又打開手機的新聞頁面，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難道時間還沒到?”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重新將手機放回了口袋。
又過了20分鐘，柳雲又拿起了手機，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他的心裡閃過一種微妙的感覺，現在已經是15點15分了，可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
柳雲微眯着眼睛，拼命搜索着前世的記憶。
是2008年5月12日沒錯。
是在下午也沒錯。
具體時間他早忘了，但應該會在15點30分之前。
15點20分的時候，會場上又發出了十分熱烈的掌聲。
原來是一個比較重量級的演出嘉賓登場了。
表演的是來自臺灣的女子團體she，並演唱了幾首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
前世今生，這是柳雲第一次在現場看着she的表演。
不過他望着臺上三人的時候，有一種恍恍惚惚的感覺。
這三人，他只認得其中兩人，一個el，一個sela，還有一個有點很陌生，叫做he。
他看着臺上的三人，又打開手機翻開剛纔的那條籃球新聞，接着看了下時間，15點30分了，川蜀那邊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難道是在這個有些變異的時空，這場大災難也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他又看了一眼餘良，可老天爺讓我們兩人並排坐在一起，又是什麼用意呢?
再等等吧!
she的表演結束了，在掌聲當中，她們退出了舞臺。
嘀~
一條短信突然發入了柳雲的手機。
原來是市場部的總監陳迪，他是來請罪的，也做出瞭解釋。
大致內容是，原來悠悠已經和王浩然那邊談判地差不多了，準備簽字，可他的美方經紀人突然介入，中斷了這次談判。
那個美國佬堅決地表示，所有的商業合同都要等到選秀結束之後再談，悠悠這邊無可奈何。
柳雲明白了，市場部的那些人與其在請罪，還不如說是在推脫責任。
他們將所有的鍋都扣向了那個美方經紀人。
不過這理由的確讓柳雲無從下手。
前世的他，是一個資深籃球迷，當然知道那些美方經紀人有多麼得神通廣大。
對方一定通過自己的渠道消息，事先得知了王浩然參加選秀後的順位，並強制中斷了這次商業談判。
“什麼時候重啓?”柳雲回了一條信息過去。
“選秀結束後馬上重啓，理論上我們現在可以重新找那個美國佬談判了。”不一會兒，陳迪就回了信息。
“對方開價多少?”
“翻了一倍，三年2000萬!”
“滾蛋，那個美國佬怎麼不上天呢?”柳雲有些賭氣地回了這一句後，便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另一邊的陳迪似乎也察覺到老闆有點生氣，就聰明地沒有繼續發來短信。
他的心裡其實很想問一句：柳總，那只是口頭約定的無稽之談，做不得準，臉皮厚一點，耍賴掉就行了。
2000萬的代言合同，無論是李思月，還是田馥都沒有這麼貴，他一個剛剛被nba選中，但連一場比賽都沒打過的球員就開這麼高的價格。
他能不能打出來都不知道，要知道高順位的球員，甚至是狀元，最後傷仲永的也比比皆是
2000萬的代言費，風險實在太大。
可僅僅過了幾分鐘，陳迪就收到了柳雲的短信，看到內容，他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縮。
上面只有簡短的四個字：答應他吧。
陳迪望着手機上意簡言賅幾字，發呆了許久，嘴中喃喃自語，竟然脫口了一句話：柳總，你這是被人用槍指着發出的短信嗎?
在他的印象當中，柳雲可是一個精明到極點的老闆。
雖然對員工很大方，但能省，不值得浪費的地方，絕對不會去多花錢。
然後又過了幾分鐘，柳雲又發來了一條短信：我準備請臺灣的女子樂團she，成爲悠悠旗下的遊戲，《穿越火線》的代言人。
陳迪有些愣住了，這老闆的想法是一出接着一出，他完全來不及反應。
他剛準備回短信表達心中的疑問，卻又收到了一條短信：什麼都不要問，照我的意思去做便是。
這條短信，便徹底熄滅了陳迪心裡好奇的煙火。
另一頭，柳雲放下手機後，心裡也經歷了種種煎熬的情緒。
他覺得應該慶幸，川蜀那邊什麼災難都沒發生。
雖然他讓楊志誠，以及田馥捐贈的幾棟抗震教學樓，沒有派上真正的用處，但他的心情卻是異常的陽光明媚。
沒有災難就好，自己的內疚之情也可以消失大半了。
或許這個時空真的發生一些意料之外地變動，可這一切的變動至少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坐在會場一處的柳雲，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這個時空改變了許多細節的地方，他想選一些值得他銘記的。
所以柳雲想到了在2008年5月12日下午的時候，看到了兩個變故。
1、王浩然參加了nba選秀，並被球隊選中。
2、臺灣女子組合she在他的眼皮底下，進行了一場表演，而組合成員裡有人讓他感到陌生，和前世完全不同。
爲了慶祝這場讓他憂心牽掛了數年的大災難沒有發生，他就開心地將這兩起發生在今日下午的變異事件一種紀念。
只是花了一點錢而已，這並不重要。
宴會的表演結束了，時間也走到了下午五點，而網絡上的幾家門戶網站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發生地震的快訊。
這一刻，柳雲的心情就更加舒適了，即使多了一筆額外的話費，他依舊很開心。
這算是另類的“花錢消災”?
隨着時間地不斷推移，他越發地開始斷定，這場災難的確消失了。
沒有地震，就沒有死難；沒有地震，就沒有悲傷；沒有地震，柳雲也省了幾億的救災善款，這是真正的皆大歡喜！
至於原因?那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要不要回川蜀看看?不，在等等吧。
柳雲馬上否決了這個念頭。
因爲他心裡還帶着一絲擔心，這地震會不會延遲?
宴會結束後，司機便把柳雲送回了他在滬市的住處。
他決定未來幾天都呆在滬市，然後等着川蜀那邊的消息。
從窗戶外望去，黃浦江上時有轟鳴的遊船駛過，而外灘上行人熙熙攘攘，三三兩兩有人聚在一起拍照，留念。
外灘上的中山東路，永遠是那麼繁華，而讓人陶醉……
……
5月18日，柳雲在滬市已經呆了6天，而川蜀那邊依舊絲毫沒有一絲動靜。
5月19日，柳雲去了趟杭城，考察了裝修已經進入了尾聲的悠信辦公樓。
到了下個月，差不多就可以購置各種辦公器材了。
這一天依舊相安無事，什麼都沒發生。
5月20日，柳雲就回到了寧江。
在辦公室裡，他又惴惴不安的過了一天，可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柳雲就這麼提心吊膽地熬到了5月23日，還是什麼異常都沒發生，便有些自嘲地笑道：“沒有千日防賊的，同樣沒有千日防地震的，自己實在有點太神經質了。”
想通了此處，他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
……
因爲時空不同，地震的確轉移了，會有一個令人想不到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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