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十分詫異。
就連雲葉也想不到,月華對自己竟然還有今日。
看着此時月華的的臉倒是真心實意的,再想想皇后,真是的,這倆人真是親母女。
都是求人求到頭上了,纔想起來給人笑臉。這個時候,磕頭如搗蒜一般,早幹什麼去了。
雲葉看着月華,淡淡地道:“你給我磕頭,我卻也能受得起。不說我救了你弟弟的命,就算我以後是他的恩師,你做大姐的,我受你一拜也是該的。”
“只是,我也就是交他廚藝罷了。以後有什麼,我這裡卻當不得,你也要想好了。”
萬一哪天,太子把十皇子殺了,自己可沒有義務時時刻刻地保護着他。
見月華不語,雲葉接着道:“還有,我這裡也沒有多少規矩。雖說是學徒,也是來去自由的,你願意什麼時候過來看他,他想什麼時候離開,都隨便你們。”
十皇子眼睛看着雲葉,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月華,道:“表嫂,我不走。姐姐,你也別來看我。等我長大了,再去東南看你們。”
聲音仍舊有些虛弱,大家聽着都有些心酸。月華更是又低聲哭了起來。
雲葉看月華依舊跪着,道:“你起來吧。這幾天,他還不能下牀,你在這裡多陪他幾天也好。有事兒找管掌櫃就好。”
“看住他,別吃撐了。若是胃上再出了毛病,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說完,也沒有多留,便帶着寧陽出了辦公室。
不管月華在不在這裡,十皇子這幾天都是要子這裡住着的。
等他能下牀走路了,月華跟凌夫人也走了之後,便讓他去寧府住宿。
讓他跟着齊掌櫃他們去,一來齊掌櫃可以照看着他些;二來,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樑瑞揚呢,兩個人還可以相互做個伴兒。
雲葉倒不想讓他跟着自己回別院去住。
到底,他現在身份是個平民了,還是過過普通孩子的生活吧。
雲葉到了樑府,跟金娥說起來家裡的生意。
金娥道:“很久了,哥跟欣雨姐也沒有來過信。”
“也不知道家裡到底如何了,真是急人,我都想要回家去看看了。”
雲葉搖頭,“下回讓梁氏貨幫的小廝打聽清楚些,或者讓雲爭寫封信就是了。”
“這邊生意離不開不說,咱們回去一趟,也是麻煩娘跟欣雨她們。”
金娥也道:“說的就是呢。我這不一直猶豫着,臭小子也是一天離不開人,帶着他也是麻煩。臭小子嬌氣得很,前幾天又有些咳嗽。”
雲葉看着樑府的花園,道:“府中太闊大了些。秋季風涼,你一早一晚的就別帶孩子吹風了。中午飯前飯後的,出來玩玩也就是了。”
正說着,就聽丫鬟過來稟報說:“夫人,爺回來了。”
金娥很高興,連帶着雲葉也喜歡,道:“這趟可真讓人提心吊膽的,平安回來就好。可見一路順利。”
金娥迎了出去,雲葉跟寧陽逗着樑子涵。
很快,便聽院中腳步聲響,業善大踏步走了進來。
雲葉看業善風塵僕僕地,問:“一路災情如何?”
業善坐下,接過金娥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逗着小牀上的樑子涵,回道:“旱得挺厲害的。”
“老百姓不少往南方跑,路上一撥一撥的流民,幸好還沒有碰到敢搶劫的。臨近京城我就快馬回來了。”
金娥也有些擔心,問:“路上可見到餓死的人?”
業善搖頭,“不曾。倒是聽說村裡或者路上有餓死的,我們路上倒沒有碰到。”
“對了,”業善看向雲葉,道:“你說的烏雞有下落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雲葉一喜,“那可真是太好了。這回再開個烏雞養殖場。”
金娥也高興,道:“哎呀,這烏雞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樣兒,勞動大姐心心念念這麼久。”
業善抱起孩子,白了雲葉一眼,道:“還開什麼烏雞養殖場?你那鹿場不可以用啊?”
“弄那麼多產業,看寧寒不喜。再說了,聽說朝廷要開始改動稅賦了。”
雲葉心中一動。
太子的動作這麼快,倒挺雷厲風行的嘛。
金娥一聽,忙問:“怎麼改?咱們梁氏能少繳不?”
業善道:“怎麼可能?聽說改了以後,所有做生意的、有地的人,都要開始繳稅了。寧府也不例外。”
“以前還說做官可以不繳稅,現在什麼人都得繳稅,不管多少地、多大的鋪子。”
金娥驚呼了一聲,“大姐,你們家可就糟糕了呀!這一年得交不少市稅跟地租呢!”
說着,金娥氣呼呼地道:“這是誰啊?吃飽了撐得,想出來這個事兒。”
雲葉淡淡地道:“我!”
業善:“……”
金娥:“……”
雲葉細細地給兩人說了自己跟太子和胡副使的一段話。
業善點頭。
金娥也突然便轉怒爲喜,笑道:“嘿嘿嘿……我就知道大姐腦子好使!”
“這麼一來,咱們家的人都可以少繳不少錢吶。只是必須得保證前十甲纔好。”
業善道:“我們梁氏到哪裡都是第一。”
雲葉笑着道:“是啊。這麼一來,官府有了錢,老百姓的負擔也沒有加重。”
“過個幾年,國富民強,你們貨幫、我們飯莊的生意,都會紅火起來的。”
國家富裕,老百姓手裡有錢了,自己的高檔飯莊纔會有源源不斷的客人。
還有梁氏也是,若是大家都不做生意了,貨幫幫誰運貨,又去哪裡賺錢呢?
雲葉道:“我聽寧寒說,要給梁氏找個大生意做。只是好像還沒有定下來,不知道是什麼。等定下來,我再給你們說。”
業善道:“不用來回傳話了。我回來了,他也在京城,咱們兩家見個面吧。”
金娥拍着手道:“好好好!我們兩家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
雲葉也笑道:“好,就今晚吧。算給你接風,我這就讓人去通知他們爺仨。去老店怎麼樣?”
金娥道:“別呀,大姐,就在樑府吃吧。姐夫都沒有在我們家吃過飯呢。”
雲葉搖頭,“算了,你帶着孩子,我這個樣子,咱們就別忙活了。我先去飯莊安排,你們收拾好了就過來吧。”
金娥只得同意。
雲葉到了老店,齊掌櫃也是剛到。
知道雲葉晚上要在飯莊聚餐,齊掌櫃忙問:“夫人,您看,想去哪一間雅室?”
雲葉道:“不用。就在辦公室吃吧,孩子還能在牀榻上躺一會兒。”
“對了,齊掌櫃。過幾天有個半大孩子要過來學菜,還得在寧府住宿。”
見齊掌櫃點頭,雲葉特意叮囑道:“這個孩子有些不同,是寧寒的親戚。”
“你看着別讓人欺負了,還要多留意他身邊有沒有可疑的人。”
“是。”齊掌櫃應了,也沒有多問,以後好好看着就是了。
雲葉也不想在這等着衆人,交代幾人看着寧陽,自己進了後廚,挽起袖子開始給晚宴備菜。
飯菜做得差不多了,寧寒幾個也到了。在飯莊門口,正好碰上過來的業善跟金娥一家。
幾個人一起進來了。
寧陽高興得很,哥哥、弟弟都在,自己正無聊呢。
飯桌上,都是孩子們愛吃的菜,姐妹倆照顧着孩子,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大家吃吃喝喝倒也十分開心。
寧寒對業善道:“我跟太子給你要了個生意,你怎麼謝我吧?”
業善醉醺醺地,大眼斜睨着寧寒,一臉疑惑,“你那麼好心?”
寧寒冷笑一聲,道:“我就是這麼好心!食鹽轉運,你幹不幹吧?”
業善猛地一個激靈,連酒都醒了大半,“當真?!”
食鹽可是官府專營,若是能把這個生意拿下了,多大的量啊,那可真是抵梁氏三成的生意呢!
再說了,從東邊海邊運到成國各地,路途遙遠,哪一趟生意走下來,不賺個盆滿鉢滿的。
不過……
業善問:“朝廷有錢跟梁氏結賬嗎?”
寧寒冷哼了一聲,“有錢沒錢的,你這趟就是白跑,不是也幹了嗎?”
業善“嗤”地一聲,道:“爲了天下百姓一口飯,我豈能貪圖些許路費?”
“食鹽轉運,可不是一趟生意。若是能拿了,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得先說清楚。若是還想讓我白跑路,可不成。我也得爲梁氏老老少少打算不是?”
寧寒怒瞪了業善一眼,“糊塗!白跑路這樣的事兒,我會給你攬過來?真是,不要拉倒!”
業善笑嘻嘻地端起酒杯,道:“敬你!”
說完,“叮”地一聲跟寧寒酒杯碰了一個,自己仰脖子喝了,低聲問寧寒道:“可是太子欠了你什麼?這麼大方。”
寧寒道:“不是欠了我,是欠了雲葉。”
“哦--”業善恍然大悟,“是爲了那賦稅的事兒吧?果真是個好主意,以後梁氏每年是省不少錢。倒是寧府,有些虧了。”
寧寒挑眉,“知道就好。這食鹽的生意,有寧府一半!”
“你!”業善猛地一嗆,猛地咳嗽了起來,漲得臉紅脖子粗地道:“真是……”
“不要臉”三個字到底沒敢說出來。
剛說了給梁氏,轉眼他就要分一半,寧寒可真夠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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