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啥也聽不懂。
見主人笑眯眯的,還以爲是在誇它呢,於是把尾巴搖得更歡快了。
走了片刻,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大黑狗忽然“汪汪”的吠了起來。不等白小菀反應過來是咋回事,就往樹林裡衝,“汪汪、汪……”一直叫個不停。
“幹嘛啊?”白小菀趕忙跟了過去,訓斥道:“玩什麼呢?走走走,我還有事兒,可沒功夫跟你在這玩兒。”
“汪汪!汪汪!”大黑狗還是一直叫。
“你這蠢狗,還想不想吃肉包子了!”白小菀伸手去拉它,結果腳底被樹枝一絆,“撲通”一聲,直接就給摔倒了。
“汪汪……”
“蠢狗!”白小菀摔得胳膊肘疼,氣得罵它,“看我起來怎麼收拾你?告訴你,今兒的肉包子取消了!”
“呵,你家的狗還有肉包子吃?挺有福氣的。”樹林裡,有人輕笑道。
“誰?誰誰?!”白小菀扭頭四處亂看。
“你壓着我的腿了。”那聲音又道。
“啊?”白小菀低頭一看,果然……,亂糟糟的樹枝下面有一條長長的腿,順着方向往草叢看去,竟然發現躺着一個人!而且還是男人!
唔……,似乎還挺年輕,應該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郎。
“你趕緊起來。”陰影裡,那少年不耐煩道。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白小菀趕忙要爬起來,結果腳有點崴,人沒在起來不說,反而再次往前摔了一把!正正好,摔得和那少年面對面,還差一點點……,兩人就要嘴對嘴親上了。
天神!簡直迷之尷尬。
那少年皺了下眉,“噝”了一聲,彷彿被壓到身上某處疼痛的傷口了。
他的口氣很不友善,“做什麼?非得往我身上砸!”
“對不住!對不住啊。”白小菀慌里慌張的,沒顧得上看清對方長啥模樣,就趕緊從那少年的身上挪開,飛快爬了起來。因爲腳踝還疼,說話不免齜牙咧嘴的,“不好意思,都怪我家這隻笨狗,嚇我一跳,纔會摔倒了。”
大黑狗還在旁邊叫個不停,“汪汪,汪……”
“去去去!”白小菀抓起一個土疙瘩,朝它扔了過去,“旁邊兒呆着去!你再鬧,別說是肉包子,就是剩菜剩飯也沒有了。”
大黑狗被砸的“嗷嗚”一聲,好不委屈。可還是忠心耿耿的不肯離開主人,只是往旁邊後退了兩步,亂叫了兩聲,便瞪着眼睛老實不叫了。
“你……,去給我買點東西。”陰影裡的少年說道。
白小菀悄悄打量對方。
那少年穿了一身黑色的勁裝,腰間有佩劍,衣服上面隱隱還有血污,看起來像是一個會武功的厲害人物,頓時心裡一陣發虛。
媽呀!這是刺客?殺手?軍營裡的人?不管是那種,肯定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啊。
白小菀可不想把小命給葬送了。
她當即尷尬一笑,“那個……,大俠,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她轉身要走,結果剛一邁步子,就被劍鞘重重的砸到腳後跟!
“哎喲!”白小菀又摔了一個狗啃屎。
“我讓你走了嗎?”黑衣少年的聲音冷厲無比。
哪怕白小菀是背對着他,也能感到,一陣陣的殺氣直接透傳過來,讓她心驚膽顫!嚇得她連連作揖,求饒道:“大俠,大俠,有話好說。”
“你過來!”黑衣少年冷冷道。
白小菀扭頭看去,那少年正拿着一柄鋒利的長劍,指着她,彷彿稍微慢一點,就會來一個透心涼!哪裡還敢不過去啊?趕忙連滾帶爬的過去,陪笑道:“大俠,有話好說啊。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既不能劫財,也不能劫色,你可千萬別動氣啊。”
“劫財?劫色?”黑衣少年被她這番話給氣笑,譏諷道:“你一個黃毛丫頭,也好意思說這種厚臉皮的話?你聽着,我受了傷,想讓你去鎮上給我買點金瘡藥。”
“哎呀!就這麼簡單啊。”白小菀立馬鬆了一口氣,笑嘻嘻道:“你咋不早說呢?這點小事兒,包在我身上了。”
黑衣少年單手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你從裡面拿一塊去買藥,應該夠了。”
白小菀接過荷包,打開一看,“啊!金子!哇哇哇,這……,這麼多金子,估摸得有五六兩重吧?我算算,一兩金子十兩銀,那豈不是有五、六十兩銀子了?哇,都頂得上我一年的賺錢預算了。”
黑衣少年看她滿眼財迷的樣子,心下嫌棄,但卻拋出了一個誘餌,“隨便拿一塊,趕緊去給我買金瘡藥。”
白小菀沒客氣的拿了一塊大的,掂了掂,至少也有一兩多,也就是十幾兩銀子了。心下樂得只開花,把荷包扔給了他,“好,你就放心吧。”
黑衣少年似笑非笑,“我還是不怎麼放心。”毫無徵兆的,忽地拿起劍鞘往前一扔,正正砸到大黑狗的腦袋,“還是這樣放心一些。”
大黑狗頓時“嗷嗚”一聲,倒了下去。
“你幹啥?”白小菀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看大黑狗,“大黑,大黑!你怎麼了?”扭頭朝黑衣少年惱道:“幹嘛啊?我都答應去給你買藥了,你幹嘛弄死我的狗?我……,我的大黑啊。”說着,眼淚都要滾出來了。
“它沒死,只是被砸中穴位暈過去了。”黑衣少年淡淡道。
“啊?暈過去了?”白小菀將信將疑,伸出手在大黑狗鼻子前探了探,果然還有氣,不由吃驚的目瞪口呆,“這……,狗還有些穴位?大俠,你也太準了吧?”
黑衣少年略顯尷尬,斥道:“快去買藥!你的大黑狗就留在這兒,若是你不回來,那這條大黑狗我也不會留了。”
“哦,我明白了。”白小菀恍然大悟道:“你這是留下人質啊!不對,是狗質。”
“你怎麼如此貧嘴?”黑衣少年簡直哭笑不得,有些無奈,“你快去買藥,此處離鎮上沒有多遠,快去快回,就能帶走你的大黑狗了。”
白小菀糾結的看着對方。
黑衣少年輕笑,“怎麼了?看你這表情,莫非你本來就打算拿了金子就跑,現在捨不得你的大黑狗,所有發愁了。”
白小菀哼道:“奸詐鬼!”
黑衣少年目光一寒,“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兒。”他的面容在陰影裡看不清,但是卻透出陣陣寒氣,“我雖然受傷了,但是找個機會取你的人頭,還是易如反掌的。”
“我去買!買啦!”白小菀忿忿跺腳,“給我等着!”
黑衣少年看着她氣鼓鼓的走遠了,方纔放下戒備。
只見他眉頭緊皺,捂着胸口猛地一咳,頓時“哇”的一聲吐了好些鮮血!他手握劍柄撐着身體,在草地上連連喘氣,因爲失血過多,忍不住有些頭昏眼花起來。
不!不能死,一定不能就這麼死了。
“燁哥兒,好好活下去。”孃親臨死之前,滿身鮮血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不要惦記着給孃親報仇,孃親只要、只要……,你好好活着。”
黑衣少年眼中閃過寒芒,要活着,也要報仇!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白小菀一路氣鼓鼓的來到鎮上,先去藥店買了金瘡藥和繃帶,猶豫了下,又買了一點參片,準備給那黑衣少年補氣。希望他看在她配合的份上,拿了藥,就趕緊把大黑狗放了。
因爲怕白跑一趟被寧氏詢問,又飛快的買了一沓包裝紙、細繩子,走到鎮子路口還順道買了幾個大肉包子。一路緊趕慢趕,氣喘吁吁回到了原來的樹林,小聲喊道:“喂!那個誰,你的金瘡藥買回來了。”
“喂喂!喂……”
“人呢?”
可惜仍憑白小菀怎麼喊,都不見人,四周空蕩蕩的一片寂靜。這是什麼狀況?她不僅有點懵,“難道那人自己跑了?可是,好歹把大黑留下啊。”
正在嘀咕,就聽見一連串的狗叫,“汪、汪汪!”
白小菀那趕忙過去查看。
只見大黑狗被一條布帶子套住脖子,栓在了樹上,看情形倒是活蹦亂跳的。她當即放下東西解繩子,給了一個肉包,安撫道:“吃吧,吃吧,今兒肯定把你給嚇壞了。”
白小菀在四周轉了一圈兒,還是不見黑衣少年,不由覺得奇怪。
那人明明好好受了傷,再說還等着藥,怎麼就自個兒跑了?算了,不管了。反正金瘡藥和參片,平常人受傷也用得上,留着也不浪費。再說了,買藥只是花了一點碎銀,那塊的金子就歸她了。
嘿嘿,這買賣挺划算的。
白小菀帶着大黑狗,高高興興的回了謝家,準備包裝香皂。在包裝之前,先偷偷去給謝璽送了肉包子,“給你買的,還熱着,趕緊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