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將近年關,莫南君正好也要出院,於是,便說一家人一起吃個飯,知道推拒不得,便笑着答應 。我跟着莫言堔一起來到別墅內,便看見沈歡和莫言微一臉漠然的看着我,我笑笑,掩去心裡的一絲不適,笑着喊了聲,“阿姨。”沈歡點頭。
然後,莫言堔體貼的爲我拉開椅子,我低聲說了句謝謝,莫言堔臉上滿是溫柔,輕聲說,“跟我還客氣什麼,來,坐吧。”
莫南君也同時落座,笑着說,“難得今年一家人能夠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來,我們舉杯同飲。”莫南君高舉手中的酒杯,臉上滿是笑意,看得出來,他今日相當開心。
“爸,您剛出院,就不要喝酒了,不如喝點白開水。”因爲擔心他的身體,我出聲勸阻着。
“哼,假惺惺,一聽說爸生病就回來,明顯是別有用心。”莫言微望着我,一聲冷哼。
“言微,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筱暖難得回來一次,你最好給我安分點!”莫南君出聲怒喝。
“一個兩個都這樣,真不知道她究竟給你們灌了什麼迷湯!” 莫言微不甘心的看着我,有些憤憤不平都囔着。
“爸,沒事,來,這道紅燒羊肉味道挺好,您嚐嚐。”我看這氣氛一時有些冷凝,立馬笑笑,並主動爲莫南君夾菜。
莫南君頓時笑開,席間,莫南君和莫言堔也不時的爲我夾菜,而坐在對面的沈歡和莫言微則緊盯着我,目光晦暗不明。
“言堔啊,你與寒羽之間怎麼樣了"吃到一半。沈歡突然問道。
我夾菜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莫言堔,他同時也回過頭,有些擔憂的看向我,我對他笑笑,示意沒事,然後將菜夾回碗中,低頭吃飯,
“媽,其實我跟寒羽只是普通朋友,您想多了。”莫言堔解釋道。
“普通朋友?呵呵,可是我聽凌夫人說,你們最近不是挺好的嗎?而且寒羽確實喜歡你。我們最近有根凌市長談你們訂婚的事。要不是你爸住院,估計婚期肯定定了。”沈歡看着莫言堔,意味深長的說。
“我不會同意訂婚的,不管您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莫言堔聲音驀然提高,語氣裡有着堅決的味道。
“你以爲這是你能決定的嗎!”莫南君此時也站了起來,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言堔,娶了寒羽,對你的未來和對莫家,都有着前所未有的好處,況且寒羽是獨生女,你娶了她,以後我們莫家便是在官道也吃得開了。”
我看着眼前的爭執,仿似一個局外人,我與他,不過是昨天才剛剛確立關係,不曾想,今天,便有障礙在我們面前。可是,這不是我想要見到的麼,爲什麼,我卻不開心,莫家越亂,對我來說,不是越好麼?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不會答應訂婚!”莫言堔依舊態度堅決。
“好!很好!出去四年,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忤逆了!”莫南君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眼睛裡有着噴薄而出的怒意。
“言堔啊,寒羽有什麼不好,要長相有長相,要家世有家世,爲人又體貼,你看看,哪一樣你看不上呢?”沈歡在一旁勸說着。
莫言堔深吸一口氣,強壓住翻滾的怒意,“我知道寒羽很好,可是我真的對她沒有喜歡的感覺,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不管怎樣,你與寒羽的婚事都不可能有任何反悔的餘地!”莫南君一句話決定了此番爭論的結果。
而我,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手中筷子頓時滑落在地,我歉然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吃飽了,爸,阿姨,言微,你們慢用。”然後,我便放下碗筷,朝門外走去。
出了門,頓時感覺寒氣撲面而來,將手插在口袋裡,然後低頭,一步一步緩緩地走着,身後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不用回頭,我都知道是誰。
“筱暖,我。。。”莫言堔急切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沒關係,我知道的。”我打斷他想要說的話,然後擡起頭,看向黑洞洞的前方,“你看,前面的路一片漆黑,可是,我覺得,只要慢慢走,我還是能走過那條路的,你說,對不對?”
“筱暖,我愛你。”他從身後環住我,將頭埋在我頸旁,緊緊地抱着我。
我渾身一震,聽到這句話,似是有一股暖流,緩緩涌向心底。可是,未來,我們該怎麼辦,我們這樣的關係,又能持續多久?
再次回到屋內,他們已經用完餐,皆坐在大廳的沙發中,我向莫南君走去,“爸,這麼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莫南君站了起來,出聲挽留,“這麼晚了,就不要走了,在家裡睡一晚吧?”
我搖搖頭,“謝謝爸,不過我還是回去好了,沒關係的,也不遠。”
“既然人家不願意住,爸你何必還要強求!”莫言微一臉嘲諷的看着我。
“那好,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讓言堔開車送你。” 莫南君妥協,然後囑咐莫言堔一定要將我平安送回家中。
車內緩緩流淌出熟悉的旋律:手輕輕按在肩膀,
城市的夜景有誰陪在窗後一起欣賞,
身後圍繞淡淡咖啡香,
呼吸着髮香卻像隔着牆,
異彩流光,愛情在癡癡長,
幸福來得太快承諾卻在黑夜裡遊蕩。
擁抱的剎那,滿懷着幸福的期望,
緊貼的胸膛,溫暖填滿了心房,
離開的剎那,挽留不住的悲傷。
隱藏的絕望,像飛蛾永遠撲不滅的燈光。
。。。。。。。。。。。。。。。。。。
“沒想到你知道我喜歡這首歌。”我笑看着他俊美的側臉,目光眷戀。
“呵呵,聽左菲說起過,這首歌的名字好像叫做第三種愛情,對不對?”
“恩,這首歌裡的愛情,猶如飛蛾撲火,明知最後飛灰湮滅,卻還是心甘情願。”這首歌,就是我的手機鈴聲,想必是左菲告訴他,他特意買來放在車裡。
“我們之間,絕對不會,筱暖,相信我!”他用手緊緊地握住我的,臉上滿是鄭重。
“恩,我相信你,所以,不用擔心。”我笑着安撫他。
其實,我的心裡,何嘗不是在擔憂着呢,若是有朝一日,當他知道真相,一切原來只是假象,後果,不知又將會是怎樣。
“哦,我到了,就是前面那個小區,你在門口停一下就好了。”我忽然指着前的一個小區說。
“這裡?筱暖,就你一個人住嗎?”莫言堔將車停下,轉過頭來問我。
“對啊,就我一個人住,怎麼了?”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據我所知,這裡一個月的租金一萬塊,你哪來那麼多錢?”莫言堔目光緊緊盯着我。
“什麼?一萬塊?”我也是同樣震驚地看着他,頭皮不禁有些發麻,江南楓怎麼會給我租這麼貴的房子。
“筱暖,你老實告訴我,這房子,誰替你租的。”莫言堔的嘴脣緊抿,目光深處隱隱有一絲火苗在跳動。
“這。。。”我支吾着,低頭,目光到處亂飄,就是不敢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
“是江南楓,對不對!”莫言堔聲音瞬間冷然。
我僵硬的點點頭,“是。”
他拿出香菸,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筱暖,我希望你可以馬上搬出這裡,如果你不願意回家住,沒關係,我可以另外給你找一套房子,可是,我不希望,你住的,卻是他爲你租的房子裡!”
“言堔,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南楓也是一片好心,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所以,你不用在擔心這些。”我握住他的手,解釋道。
“一片好心?呵呵,我身爲男人,會不知道他對你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麼?就算你跟他說清楚了,那麼,搬出這裡,有什麼不好?”莫言堔反握住我的手,看見我皺起眉頭,便將手中的煙摁滅 。
“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北京了,也不差這幾天,對不對?”我試圖改變他的決定。
“你想過的我的感受麼,你明明是我的女人,卻偏偏住在別的男人爲你租的房子裡,你讓我情何以堪?”他聲音冷然。
“言堔,我承認我這樣做可能會讓你難堪,可是,我再過幾天就要走了,而且我跟他也不過只是朋友關係,你沒必要想那麼多。”
他沒有接話,而是看向窗外,沉默不語。一時間,車內氣氛有些冷然。我也沒有精力再去解釋什麼,打開車門,便準備下車。
“筱暖,你能不能不要回北京了。”身後,響起他略微壓抑的聲音。
我剛踏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看着他的側臉。“爲什麼?
“爸爸希望我能接管公司,讓我從北京大學那邊辭職。”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有些莫名其妙、
“他也在北京,是不是?”他轉過頭,看着我。
“對,但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我又問。
“其實,江伯父有意讓江南楓與言微交往看看,爸爸也同意,但是他們兩人一直沒有進展,後來,江南楓又請求調到北京,我知道你也在北京,所以,我後來纔會去北京。”
我不禁扯脣一笑,果然,商人永遠是商人,唯利是圖,婚姻,友誼,只要可以利用的,統統都不會落下,“那麼你呢,爲了事業,是不是也可以將你的婚姻利用在其中?”我一臉諷刺的看着他。
然後,不等他回答,我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寒冷的夜風吹在臉上,竟有着刻骨的痛意,我看着前面漆黑的道路,依舊緩緩往前走去,即使前路再黑暗,沒有人陪伴,我也依舊會一個人堅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