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媽。”他冷冷的拋下一句話,然後壓抑着腹中的翻滾下了牀。
於邱白萬年不變的紳士面孔在這瞬間有了細微裂痕,不過只是眉毛稍微挑了挑,也沒啥大意思。
他繼續保持溫柔,看着薛白作。
離開房門的男孩幾乎在一瞬間感受到了胸腔,血管,大腦,咽喉,甚至七竅的無限暴動,這一刻的感覺無法形容,不是一個“疼”字概括的盡的.
因爲疼痛是有範圍的,先前的痛感超出了人類承受範圍的一半,而現在……
可以說壓根不是一個級別的。
冷到極致的冰摸起來是燙手的,而被燒死的在命盡的最後一刻感受到的是深冬的寒冷,像冰塊裹挾着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
這就是感官紊亂,現在薛白的情況好似幾十種春夏秋冬輪着折磨他,結合着無數的冷熱燙窒息,每分每秒都在被截肢……這只是那種感覺中的一例。
疼的好像說不出話,甚至表情辨別都紊亂了,居然保持在原地哈哈的笑。
無名的銀色液體順着淚腺淌淌流下,汗水像密雨一般從毛孔中浮現,浸透,蒸發……
汗水,涎水和眼淚一起,滴答滴答的流到地上,不一會兒光結的地板上便聚集了一大攤粘稠液體。
漸漸的,太陽穴爆出紅色的血液脈絡,青色的細筋也因爲充血發出異樣的顏色,鼻腔溢血,眼球皺縮,嘴裡滿是咬碎的牙和舌尖的血液。
於邱白順着路走過來,二話不說便拿起紅色的飲料往他嘴裡灌。
彷彿絕跡的土地獲得一絲生機,剛接觸那紅色液體時身體居然異常的疼。
身居黑暗的螢火,一抹稍微強烈的光束都能射穿它——即便它很嚮往。
薛白的咽喉麻木,顯然是失去了吞嚥能力,拿着藥水的男人將液體灌進嘴中,熾熱苦澀的液體彷彿剛燒沸的炭,只一瞬便將嫩紅的鮮肉燙的支離破碎。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用力扣住薛白的下巴,一股腦的把嘴裡的東西渡給他,又用力拍着他的後背,企圖讓他把藥物嚥下去。
此時薛白的主機系統又起作用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甜膩的液體便順着燒灼的喉嚨流淌下來。
痛感漸漸隱跡,一個又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伴隨着不甘心消退,他癱倒在那片液體中,表情還保持着被迫的笑臉,眼神確實麻木迷茫的。
隱隱看去,竟是有些可怖。
“記住,是你需要藥,而不是它需要你。”
抱着他的男人這麼說着。
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