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了毒的身子都能這麼輕巧的把她抱起來,可見雲灼華是真瘦。
蒼玉把雲灼華放到原先坐着的那棵大樹下,外面炎熱的風吹到樹下時,已變得十分涼爽,雲灼華被風吹了好一會兒,才覺得頭腦中的熱度消散了一些。
身體裡消散的力量一點點的迴歸到原處,雲灼華這纔像是重獲新生了一般,握手成拳,時緊時鬆。
她深吸了兩口氣,換出身體裡滯納的濁氣,閉目凝神的眼睛一睜開,眼前清亮一片。
雲灼華側轉着頭,看向蒼玉的眼睛裡怒氣騰騰,“你剛纔幹什麼去了,怎麼離開也不說一聲,要是遇到了壞人,被抓或者被殺了可怎麼辦,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不能毀了我的招牌!”
一句話說完,雲灼華胸脯起伏不定,嘴脣緊抿着,兩腮氣鼓鼓的,所有的咳嗽不適都被雲灼華掩在嘴中,不肯露出一星半點,只有那一雙明眸,又喜又憤,因疼痛而憋出的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溼溼潤潤亮着閃光。
眼前的水霧把雲灼華眸光中的狠厲都遮掩了大半,讓人分不清雲灼華到底是不是在發怒,蒼玉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捧着雲灼華尖尖的下巴,用拇指抹着她的淚水,淚水順着指肚滑到手心,留下一條溼溼熱熱水痕。
雲灼華怔愣了半晌,忽然伸手打開蒼玉的手掌,她坐直了身子,背脊緊貼着樹幹,冷冷的看向蒼玉,“我堂堂雲家少主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憐憫了!”
“我並沒有..”蒼玉收回手,忙解釋。
他剛纔,其實也不知怎麼的,就伸出了手,蒼玉低頭看着滿是淚痕的手心,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解釋比較好,怎麼說,自己這行徑就算是對女人都十分唐突,何況還是個男人。
“你剛纔幹什麼去了,你還沒回答我。”雲灼華腦中嗡聲又起,她狠狠的瞪了蒼玉一眼後,忙佯裝閉目養神,頭靠着樹幹,眼睛一閉的不再言語。
蒼玉生怕自己再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索性也不再看雲灼華,自己挪到大樹的另一側,面對着大馬,緩緩道,“我看你醉酒的厲害,本想着給你找點解酒的藥草,可這山上草藥實在貧乏,我又不敢走遠,聽到你叫我,就立即回來了。”
“你現在可感覺好些了?”蒼玉從草堆裡撿了一根木棒,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草叢裡劃拉着。
半晌之後,蒼玉才聽到雲灼華輕哼了一聲,“嗯”。
一波眩暈又過去,比先前那次要輕了些許,雲灼華這才扶着樹幹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走到大馬跟前,解開水囊灌了幾口水,才又繮繩遞給蒼玉,“這還沒離開虎燕山的地界,我們必須快點走,趕路要緊。”
剛剛經歷了一場風波,也不知道山匪中是否還有人藏有二心,若是趁這個時候再來打劫一次,他們可就沒這麼容易脫身了。
蒼玉接過繮繩又看了一眼雲灼華,發現她臉色雖然還是不好,但比剛纔要好上許多了,這纔在雲灼華身後翻身上了馬,他們如之前那般一前一後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