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沐遲那繡帕將眼角欣喜的淚水拭去,這才笑着道,“你父親那事之後就回來了。”
“算起來,也有不少時日了。”
蒼玉一聽到莊沐遲提到任秋白,聲音也漸漸地淡了下去。
“父親他……”
任秋白喝毒酒之前,蒼玉從他的身上,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子特殊的味道。
那時蒼玉沒有阻止任秋白,就是因爲,他知道任秋白這麼已然決絕的選擇赴死,是早有了準備。
自然,蒼玉也能想到,任秋白假死之後,自己要承擔的所有的一切。
任秋白當時所處的那個境地,讓蒼玉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任秋白。
既然任秋白已經想通了,想要放下他多年以來所要堅持的信念。
蒼玉除了支持自己的父親外,已經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任秋白臨死之前,並沒有給自己相應的提示。
蒼玉也就只能順其自然,看看事情會如何發展下去。
果不其然,在回長樂的途中,靈柩被劫,而劫走靈柩的人,定然是知道任秋白這個決定的人。
此時,一個靈光閃現。
蒼玉在這裡遇見莊沐遲,而莊沐遲又是在任秋白出事之後到了這裡。
那麼……
“父親……”
蒼玉往莊沐遲打開的那扇門後看去,從窗口投進來的光柱旁,牀邊上坐着一個繃着臉的老人。
蒼玉對那老人笑了笑,喚了一聲,“外祖父。”
莊辛煬哼的一聲,把頭一甩,也不理他。
蒼玉順着莊辛煬的手看去,他手上把着一人的腕脈。
蒼玉走的近了一些,纔看清楚,那牀上躺着的人,可不就是任秋白。
果然!
莊沐遲跟在蒼玉的身後,也走進了房間裡來
。
“你父親最近,醒的時間多了些,很快,就能恢復正常了。”莊沐遲十分欣慰的說着。
蒼玉一直走到牀邊上,將任秋白仔細的打量着。
看任秋白這臉色,身體應是無甚大礙。
可就算是有點什麼,有莊辛煬在,任秋白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母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蒼玉這才放下心來,問莊沐遲。
莊沐遲也沒什麼好隱瞞蒼玉的,就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和蒼玉說了一說。
直到從莊沐遲口中,聽到了“雲扶風”這個名字的時候。
他才突然問道,“雲家,也幫了忙?”
“雲扶風爲人仗義,和你父親八拜之交,如何會不幫忙。”
“若不是他出了這個主意,怕是你父親此次,真的就……”
一想到當時,趙延禎是鐵了心,要留下任秋白的性命。
莊沐遲就無比後怕。
直到她從雲扶風的手裡,把任秋白帶回來,確定任秋白還有救的時候。
莊沐遲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這假死之藥,對人的身體損傷很大。
任秋白雖然是性命無憂,卻也休養許久才醒過來,如今,總還是睡得時候,比醒的時候要多。
不過,這一切,總還是值得的。
不過是說話的功夫,莊辛煬就已經替任秋白把好脈。
他從牀邊上起身,經過蒼玉身邊的時候,還特意站住了腳步,對着他使勁的哼了一聲。